“你是谁,怎么在我母妃怀里,这里是我的。”秦容有很强的地盘意识,自他记事以来,闵棠的怀抱就是他一个人的,除了他谁都不能沾。华音竟敢趁他外出,强占闵棠的怀抱,秦容气坏了,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华音。
华音见着长高长壮实了的秦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完全不介意秦容刚才鲁莽地将她从闵棠怀里拉出来的事。
“弟弟,我是姐姐呀。”华音眉眼弯弯,脸上挂着笑容。
“骗人,母妃只有我一个儿子,根本没有女儿。其他母妃生的姐姐,我都见过,根本没有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骗子,竟敢当着母妃的面冒充我的姐姐。”
虎头虎脑地孩子只觉得被人当成笨蛋愚弄了,愈发生气。闵棠见状,用手点了点秦容的额头,力道比往常重了些,引得秦容哀嚎一声。
“谁说你没见过姐姐的,明明是你自己记性不好忘了姐姐的模样,照母妃说,该打的是你这个小糊涂蛋。”
“母妃!”秦容吃惊地看着闵棠,又转过头来,忍不住瞧了华音一眼,满眼疑惑。他是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姐姐的。
“你都忘了,两年前,音音还和你一起吃住玩耍,你父皇要音音搬到含元殿住时,你还哭着闹着让音音不要走呢!”
闵棠的话,似乎让秦容记起了一些什么,却又不大分明。圣隆帝的含元殿住了一个生病的小姑娘,秦容是知道的。可是这两年来,他从没在含元殿见过这个人,渐渐地就忘了这回事。闵棠说华音曾和他一起吃住玩耍,可他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呢?秦容忽的转过头来,盯着闵棠好一会儿,见闵棠不似开玩笑,颇为苦恼地说:“她长这么矮,怎么能做我的姐姐呢?妹妹还差不多。”
秦容天真的话语一出,当即引得周围的宫人捂嘴低笑。闵棠嘴角噙着笑,心中却满是疑惑。要不是秦容说起,她还真没发现,两年多了过去了,华音的身高好像还停留在原来的高度。单看华音,人娇小可爱,将她和秦容放在一起,华音的确比秦容矮了大半个头,看着可不就是妹妹?
“谁说比你矮的就一定是妹妹。整个宫中,除了十三公主,人人都比你大。”闵棠瞪了秦容一眼。
“母妃什么时候消遣过你,音音当真是你的姐姐,要不是你父皇让她搬到含元殿去养病,吃药不吃饭,没长高,指不定已经高你半个头了。快叫姐姐,别让你姐姐等着急了。”
尽管不乐意,秦容还是巴巴叫了一声姐姐,华音应得干脆,却不像从前一样走过来,亲近地拉着秦容的手。
“音音快过来,让棠姨好好抱抱你。”闵棠拉着华音的手,将她带入怀中,就像从前做过的那样,无比熟悉。秦容感受到了闵棠的欢喜,之前那股子躁动也平静下来,开始认真打量华音这个姐姐。
笑眯眯的,看着挺顺眼的。虽然他不喜欢别人把闵棠的怀抱分走一半,可是,可是如果是华音,他好像也没那么排斥。不过,他肯定不会告诉她的,哼!秦容仰起脖子,骄傲地将头转向另一边。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闵棠像平时那样找他说笑,反而对着华音笑得欢喜,秦容小脸一紧,赶紧将头凑过去,闷声叫了一句:“母妃。”
得到闵棠的回应,秦容刚才盘绕在心头的那点子不愉快,顷刻间烟消云散。更让他高兴的是,因为闵棠要给华音补身体,晚饭加菜了。虽说他吃的那份和平常一样,可是这个新来的姐姐,好像个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居然趁闵棠不注意,偷偷将她碗里的鸡腿夹了一个给他。秦容顿时心花怒放。慢慢地,秦容还发现,华音的到来给他带来的好处远不止吃一方面。每当先生布置功课他不想写时,华音会帮他写。秋姨带着他跑步时,华音会跟着一起跑,蹲马步时,他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孩子之间的友谊格外简单,莫过于一起吃饭,一块玩闹,到了秦容华音这里,还有一起作假应付先生。
然而先生顺利应付过去了,闵棠这里可就攒着一起给他们算总账。秦容让华音代写功课,不但被闵棠抓住了,还记下了具体的次数,时辰地点一个不落,秦容想推脱都推不掉,闵棠问到他无话可辩了,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藤条,打手心。
闵棠轻易不罚人,一旦开始处罚秦容,必定要叫秦容心服口服。动用藤条,在秦容有限的几次挨罚中,还是头一回。
“既然你们都认错,那便一起罚。鉴于你二人初犯,认错态度好,今日各打五下手心,下回再犯,定然重罚。只盼你二人记住这次惩罚,莫将偷懒耍滑头当做正道。”
闵棠说罢,将秦容白白嫩嫩的手拉直了,手上的藤条一扬,落在了秦容的手心上。等到五下打完,秦容的手心都红了。打完了秦容,再打华音。华音面皮薄,不比秦容皮厚,闵棠打第一下时,她红了眼眶,等到五下打完,华音强忍着满眶泪水,硬是没有掉下来。
“十一去把这些天少写的打字补回来,音音盯着他好好写。”
两人得了闵棠的话,低着头老实进了书房。一进书房,秦容就拉起华音的手安慰她不哭。华音缩了缩鼻子,压不住的泪水落到了秦容的手上。
“弟弟,是我不好,连累你挨打。”华音很自责,闵棠打在她手心上,手心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时,华音想起同样挨打的秦容就想哭。华音不怕疼,可是一想到都是她拾掇着秦容,帮他写功课,才让秦容跟着她一起挨罚,华音就更难过了。
“我不痛了,姐姐别哭。以后,以后再有这种事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小心点,别被母妃发现,就不会挨打了。”秦容眼珠子溜溜转,把华音给逗乐了。
“你还敢有下次,只怕棠姨会把你的手心打肿了。”华音一想起那个画面,身体就忍不住抖两下,秦容也跟着抖了抖。今天母妃打他的时候,手下半点不留情,他的手心到现在还痛着呢。
“好了,快写字,一会儿棠姨该来检查了。”华音催促着秦容快些写,秦容刚挨了打,心有余悸,不敢耽搁,拿起笔开始写大字。
闵棠打秦容和华音手心的事,并没有瞒着其他人,圣隆帝听说了这件事,当天就过来重华宫。
“朕听说爱妃今日用藤条打十一和音音手心了。”藤条二字,圣隆帝特意加重了语气。
闵棠入宫年数不短,秦容都五岁了,对圣隆帝喜欢看重华宫热闹的这一点了解得非常清楚。所以,闵棠虽然谈不上有什么实质性的恩宠,但是在外人看来,她已经坐稳了四妃的位置。事实也是如此。
“是的,臣妾确实用藤条打了他二人的手心。圣上难得过来重华宫一趟,莫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闵棠将藤条二字轻轻带过,服侍圣隆帝用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圣隆帝从闵棠手上接过茶,单饮一口,放下。
“臣妾打也打了,训也训了,便是圣上认为臣妾处置稍过,也无法更改结果。再来一回,臣妾照打不误。”闵棠摆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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