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不反抗亦不挣扎,只淡然地看着他。那目光又清又亮,不畏也不惧,只直直地逼视他。
凤眸一瞪,迎着她的目光。
终。
还是敌不过她的坦荡。
易河大手无法使力,划过她的肩,无力垂下。
郁青轻咳一声,问:“易公子乃人中之龙,又何必强人所难?强留一名心不在女子,彼此相看两厌,谁也不得益。”
说是为了传宗接代,随意一名女子也行,为何非要执意娶她?
易河恨不得掐死她。
是的。
谁也不得益。
只是想到自己一放手,她便投入其他男人怀内,光是这一点就教他不悦,全身气是发冷。难得碰上一个对手,怎能放手。
“我不会放你离去的。等着做我的易夫人吧!齐五。”丢下一句狠话,易河头也不回地跨出门。
郁青扶桌坐下,喃道:“易河,可我不是齐五呀!”
生怕她再次出逃,易河命人守在院前,而傍晚陈帛赶至,却已回天乏术,一切已成为定局。
换上大红嫁衣,被人仔细地妆点一番。
知无路可退,顶着又重又贵的霞冠郁青已懒得挣扎。忽地,门前有一道高壮的身影,那人半跪于门边,扬声道:“万名前来与夫人请罪了!”
“你何罪之有呀?”郁青反问。
“没能保护好夫人,让夫人受到惊吓,万名知罪。一会便下去领罚。”若不是爷赶到,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救回夫人。
他甘愿受罚。
便是罚了你又如何?
难道她就可不当易河的妻,还是洞房花烛夜,你能替我呀!
唉!
错不在他。
郁青摆手说:“起来吧。罚什么呀,今日你家主子大喜之日,就罚你多喝两杯。”最好让新郎也灌醉了,省事。
“呃……是万名的错,夫人不必替万名求情。”
“你若不起来。我今日就不出这个门了。不如将嫁衣脱下给万领队,由你替我去吧!”郁青转首与陈帛说:“你去跟齐家姑爷说一声,他若要罚万领队,就让他自个儿拜堂去吧!我就不去了。”
陈帛忙应声下去。
剩得万名莫名其妙地搔头。他就算套上嫁衣,爷也不可能娶他呀!
男人与男人拜堂,成什么事呀!
结果肯定不是万名穿嫁衣,郁青被四名丫环架着前往大堂,做足新妇那一套才被送回新房。
案头的红烛已烧去泰半,却不见易河出现。
郁青摘下厚重的珠冠,扯下头巾,恨恨地咒骂那奸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她年芳十七,仅比从致长两月,娇嫩的少女一名。也曾遥想未来夫婿与自己琴瑟和谐,鸾凤和鸣。
现下所有幻想都被奸商破坏了。
她怎能不恨呀!
“啪”地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易河带着满身酒气闪入内。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她积抑的恐怕迅速窜起,直往后退,一脸惊慌地骂:“你……你会后悔。易河,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我来晚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为夫来了!”说罢,他动手脱掉自己的衣服,一件,两件……
他跨上床榻。
“啊——”
郁青惊呼一声,全淹没在某人的嘴里——
(以下省略三百字,请自行脑补!)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鄞州象山,位于东海之滨,三角的南缘,三面环海,两港相护。四季气候分明,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宜商又宜居。
西山下,南府。
晨雾刚退,南府大门前,忽地来了一辆马车。一名高壮的剑客跃身着地,门子上前一瞧,又惊又喜,恭敬地唤道:“大爷您回来了!”
“嗯。”
冉阳轻点头,转身将马车上昏睡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抱下。
门子大眼瞪圆,张着嘴目送他们入内。
他……他还未睡醒么?
怎么瞧见大爷抱着一名姑娘……活生生的姑娘入府?!
府内的长工与丫环也冒出同样的惊叹,只敢偷偷张望,见大爷温柔地抱着女子,抱入他的居所:乾七居。
西山下的南府占地二十余亩,乃鄞州的百年大族。
南家经商致富,偏后代却嗜武成痴,与江湖人相交甚密。前任家主南句章自小习武,又喜结交江湖友人,曾与六人结义金兰。
南句章年岁渐大,退居西山下南府,其六名义兄妹也随其归隐。于南府内筑院为家,各家各姓,却亲如一家。
而冉阳之父便是南句章的义兄之一。
冉阳自少在南府内长大,其父排行第三,偏他比其他家兄弟子妹年长几岁,论资排辈,他为长,因此南府上下都称其为大爷,或冉爷。
他喜在江湖行走,甚少在家。他一归,便是南府的大事。尤其今年立春,他未与家人团聚,更是让众人翘首企盼。
虽只是个把时辰,已有几位兄弟前来乾七居,美其名曰,探望义兄,实质想会一会那被严肃义兄抱入乾七居的姑娘。
这当中怎能缺了爱用八卦下饭的南家嫡子南四呢!
他可是舍下的娇妻和儿子,特地跑来看着义兄不太悦目的嘴脸。他问:“大哥此番归家,又领着姑娘,想通了要娶妻?”
要知冉爷男女不侵,年届二十有六,绿草处处,花无一朵。
还有两名义兄弟在场,却不敢当面直言,现眼巴巴地等待着冉阳的回答。而冉阳向来滴水不侵,风去由风去,雨落由雨去,风雨不沾身。
他凌模两可地答:“为兄大龄,又相貌不扬,哪得这般容易呀!”
南四一听,恨得双手都发痒了。忆起自己的功夫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强行压下,免得一身淤青吓坏妻儿。
他家义兄虽不是俊美之相,但身材高壮,虽脸容粗犷,但气度沉稳,又武功高强,那些个江湖侠女都恨不得嫁之,只是某人不愿意。
现下还有脸说自己年纪大,模样不好。哼!
他,这是作。
“我家大哥要钱有钱,要武功有武功,谁敢嫌弃呀!”南四激动地说。
而冉阳黑眸一沉,暗自摇首:陆家从致就嫌弃他呀,难得他头一回有想娶妻的念头。唉……
回忆都是泪呀!
一路不眠不休照顾陆从致,风尘仆仆归家,他也累了。强行将义兄弟送走,转入卧室躺下休息。
等姑娘一醒,得去拜坊一墙之隔的六婶娘!
阳光是暖的,烘着一室的和暖。
陆从致黑睫一扬,感到热气源源不断,仿佛自己抱着一个大火炉。轻睁眼,一张粗犷的脸容就在眼前,连下巴那暗青色的胡渣也瞧得一清二楚。
从他怀内醒来已非头一回,她已很难假装惊讶了。
只是轻轻地移了移身子,却不小心牵动背后伤口,“哟!”她轻呼一声,咬牙忍痛,退出那俱温热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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