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对得住好友呀!
“你说阿阳,姓什么?”丰叔问。
“冉。冉阳。九势楼楼主是这样说的。”
“啊————!”丰叔长长吐了一口气。浩阳剑冉阳,冉大剑客,冉爷,他虽出江湖,但时有耳闻他的事迹。说他剑术能与柳七俊一比。
竟然是他。
如此说来是自己引狼入室,害了从致。
传闻冉阳浩然正气,是真正的坦荡的君子,非小人,又怎会劫从致而去呢?当真是红颜祸水?
不。
与阿阳相处半截,他非重色之人。
那么劫从致,又是为了哪般?
“从致我去救。”丰叔决定了,转而又问:“青丫头那你怎么办?不是都说你已经是易夫人?”
这意味有多层,都不是什么好事。
起码丰叔不敢询问这身份已是有名有实了么?
忆起这几日自己所受的屈辱,郁青圆眸也不禁蒙上一层灰暗。不要紧的苏郁青,权当被疯狗咬了几口,反正你也不打算成亲。
这男女之事还能有人提供经验,也不算是坏事。
她安慰自己。
现下最重要的是救回姑娘。
“丰叔别担心。我暂时留在这,等姑娘来了再从详再议。”
“但——”
替身毕竟是替身,名不正言不顺。
郁青虽家道中落,也是出身名门,不是一般丫环。虽是女子,却是做大事的人,魄力十足。
如今当无名的替身新娘,忍辱负重,着实难为她。
郁青说:“此时我若无端离开易家,姑娘的名节便毁了。丰叔就别担心我,若旁人敢占我一分便宜,我郁青一定要占回三分。”
见她精神气爽,言语雄壮。
丰叔只是摇首叹息。
他这半生飘泊江湖,半生守在梅院,身边有三名女子,陆家母女和郁青。这三名女子相貌绝秀,个性刚强独立,有棱有角,与世间一般的女子折然不同,都值得他敬重。
“那你自个保重。从致我一定带回来。”丰叔说罢,人一跃,消失于湖边。
郁青舒了一口气,继续散步林荫间。
丰叔武功她是见识过的,所以心上的担忧稍稍消散。盼丰叔赶紧救出姑娘。她自嫁入易家后首次露出浅浅的笑意。
忽地。
有人捉住她的手腕,戏谑地说:“夫人的微笑比花儿还要美啊!”
手腕传来熟悉的温度,虽只有几日,但身体却已能分辩他的气味和他的体温。郁青忍耐着不悦,轻转首说:“是吗?或许爷从前采过的野花,都不甚美丽吧!”
易河年十八接掌易家,在杨柳两岸可是出名的花花公子,又因他每接触一名女子,那女子便莫名死去,已有十几名女子被他克死,才断了他这风流行径。
虽则话中带刺,但易河也不怕疼,轻轻一带将妻子搂入怀内。
“哈哈……夫人所言甚是。那些个野花哪有我家夫人美呀!”声音一沉,又埋怨道:“我回楼里不见你,特地四处找寻。这会风还大,夫人出行多添件厚衣。你若生病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哼!”
有人不给脸的轻哼一声。“爷是怕我生病死去,又添了一个克妻之名?”郁青也不挣扎,靠着他厚实的胸膛反讽。
“呸!呸!呸!别胡言乱语。”易河停步,对天纠正。“上苍啊,诛神呀,我家夫人年幼不懂事,请您忘了她的戏言。不作真。不作真。”
难得来了个挑起自己兴趣的女人,易河哪能就这样放手!
“我家夫人此生健康长寿,福寿双全。我不许你说她不好。”易河孩子气地说道。
真是奇怪的男人。
郁青真不知如此神怪的男人竟是凉国的四大豪商之首,他这首富之名定是祖上累世积德而留。
她说:“我说自己不好也不行?那爷毒哑我好了,那样我就不用说话。”
“呸呸呸!”
又一连窜叹词。
易河大手一探,掩住她的小嘴不让她再吐出不吉利的话语。他好奇地问:“夫人今日可是遇见什么不快之事?”
郁青摇首。
他低喃:“那怎么都在说气话?”
不。
郁青今日心情愉快,损己害人娱乐自己,瞧他又恼又怒,相当不错,委身做他的女人屈辱稍稍寻回些平衡,比抢他的银子更让自己解气。
两人亲昵地站在杨柳岸边,风是柔和的,阳光是懒慵,人又秀美,远远观之真是一对丽人。
陈帛直觉自己的脑子最近有些不够用,弄不明白青姑娘的意思。
她,这是对易首富有情,还是无情?
是恨呢,还是不恨呢?
如云中雾,水中之花教人摸不着。
唉!
她上前一唤:“姑娘,昨日刚下雨,地有些滑,让我扶你吧!”
郁青一移身,走向陈帛,两人相偕离去,独留易河一人。
他一咬牙骂道:哼,难怪连老万都不敢招惹这坏丫头,胆敢当面跟爷抢人。改日将你嫁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干净。看你怎么作怪!啧啧!
而陈帛仿佛听到他心底的恼骂,忽地回首瞅了他一眼,害易河慌忙转向湖心,假装看景色。
这死丫头,难道还懂心术?!
与西府,只有两日路程西山下南府,观花楼内——
一把冰冷的剑直指着南段楼。
剑的主人名赵小名,是南句章异姓兄弟的赵五的么女。她着桃红春衫劲装,脸容娇俏,此时却蒙上一层灰青。
她咬牙质问:“说大哥屋里的女人是打哪来的?”
“妹子呀我又不是大哥,哪知他从哪捡回来的?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吧!”拿剑来对付他这旁人作什么。
赵小名把剑一提,架在他的脖子上。“我要是能去问大哥,又何必来找你。”
这摆明就是欺负软柿子。
“大哥行踪向来神秘。我是真的不知道。妹子,你把剑放下,万一让我那口子瞧见,误以为你要胡来,给你下个药。作哥哥也不忍心你受罪呀!”南段楼之妻,是江湖神医的传人,但南夫人不喜医人,只爱下/毒。
赵小名没有被他吓倒,“你不是自认连大哥身上有多少根毛都知道吗?现在连女人都带回家了,你竟敢说啥都不知道。南四,我不是这般好骗的。一年前,你要我的长白参,明明答应过我,让我做大哥的妻子。现在是说那不过是谎言吗?”
呃……
南段楼一惊,方忆起此事,冷汗直冒,而脖子上的剑闪着吓人的寒光。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窗边,两名女子对坐,其中一名蓝衫少妇抱着胖奶娃轻轻哄着他入睡,另一名绯衣少女垂首绣着手帕,针与线静静牵引。
绯衣少女一扯线,余光扫了院子一眼,笑问:“嫂子当真不管吗?小名的剑都搁上四哥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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