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个因由像阿阳这样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会趴在她脚边,抱着她不放。要知道世上有两大恨: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最不能容忍的。
从致被下下夹击,吐了一口气,她说:“我肩膀受了伤是他所救的,救治和换药时难免看了不该看的。他说负起责任,我虽明拒多次……就这样……”
当然两人偶尔相濡以沫之事也就可略过了。
丰叔骂道:“明知是不该看的,他还看?便宜占了,还想把人给占了,没这般容易。阿阳,我敬你是一名君子。今日从致已不计较,那我这老人家也不多说什么。你要娶老婆有何难呀!”
冉阳压抑不住体内紊乱的气场,鲜血自嘴角流出,他仍不愿放手。
“我冉阳只有她一名妻子,我只认她。前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为了,就得负起责任。”
这道理顺溜得丰叔都想给掌声鼓励。
从致反驳:“我早有夫婿,不必你负责。”
自下而上,只看到她光洁的下巴及无情的神色,冉阳怒目瞪红,心如麻绳纠成几根,难以解开。
“你当真对我没有半点情义?”
从致弯下身,冉阳怕她滑倒,忙松开了手。
她说:“冉爷,我们陌路相逢自是有缘,但缘起缘灭,总是不定。今日你我缘尽,你仍是冉爷,江湖大剑客,而我则要去当易夫人。”
她的话狠狠地插入他的胸膛,不见血,不见疤,却直接宣布他的死亡。
好狠心的女人啊!
趁他一时心神仿佛,陆从致赶紧退开几步,仍是蹲着的姿势看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冉阳探出手,五指在空中乱抓。
“希望我俩永不相见。冉爷!”说罢,从致起身,转首走向在一旁看戏的丰叔。
背后传来冉阳心碎的呼喊:“陆从致……陆从致你回来……回来。倘若下回落在我手中,我冉阳发誓,绝对要把今日所受的还给你。陆从致——”
不论冉阳如何呼叫,陆从致与丰叔扬长而去,没有半点不舍。
山路上只余两匹骏马低头啃草和倒在地上几近气绝的剑客,还有漫山遍野,姹紫嫣红正灿烂的山花,仿佛为二人的分离感到心疼,纷纷脱离枝头,漫天起舞。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事与坏事齐飞。
狗烹哥走了。这两日我虽然累,打字的手不是因累而抖,而是忆起他在抖,这么好的一个人,怎就突然没呢。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不速之客分为两种,前者像丰叔那般不让人讨厌的,后者如眼前持剑又怒目狰狞的青年,像个烫手山芋恨不得拿起扫帚扫走。
郁青躲在窗边,背抵木墙,不敢妄动。
千想万想都料不到这人竟敢找上门。
真是多事之春。
窗外,红花羊蹄甲树下站着一名灰衣青年,冷冷地越过陈帛凝视着院内的某扇窗,仿佛要将木墙看穿。
只盼能瞧见思念之人的身姿。
他已相思入骨,辗转反侧无法成眠,心里眼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
陈帛硬着头皮拦下。她说:“二少爷请回吧!别为难姑娘。”
他这样直闯易府的女眷重地,着实不妥。
齐傲人绷着脸,反驳:“我来见我的五妹,你这小丫头凭什么拦着。让开。”
就凭你居心不良,持剑闯入啊!
陈帛又不是不知他对齐五的用心,怎能让他入内。不要说现在屋里不是真正的齐五,就算是,也不能让他坏了五姑娘的名节。
姑娘家的名节重要,已为人妇的女子更是重中之重,不容有一结蒙尘。
“二少爷,姑娘已是易家妇,便是见了面又如何?”陈帛决定拔刀。若一刀不行,她不介意多刺几刀。
此言一出。
齐傲人神魂一震,后退两步,背撞上红花羊蹄甲树,撞下一地浅紫的花儿。他大眼一瞪,薄唇颤动,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不是不知……
只是故意忽略……不愿承认这事实。
出嫁前夜,他要带五妹离开,偏五妹不愿,甚至不惜出言刺伤他。他无奈离去,只是日复一日,思念之心又急又切。
待自己清醒之时已过了半月,齐五已嫁入易家。他茫然不知所措,再回望,人已在西府易家墙外。
陈帛知他真心,但人伦要顾,道德也不可抛,要怪只能怪他与大姑娘注定没缘。
能怪谁呢。
陈帛劝道:“二少爷听婢子一言,赶紧回去吧。相见争不如不见。别为难自己,也别为难姑娘了。”
趁易家人还没发现,得赶紧请这尊“大神”离开。要不然毁了姑娘的名节,说她偷汉子,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恶名。
一人要进,一人要赶,僵持不下。
“是要为难谁?”突然有人出声说道。
声音不太,却夹杂着几分不悦。
他婚后汇洋楼后院已成为易家重地,是他和夫人的住处。一般闲杂人等皆不得入内,尤其是男人,尤其是年轻,尤其是貌好的男人。
陈帛一惊,忙上前唤了声:“姑爷!”
“嗯。”
易河淡扫了她一眼,反问:“你眼内还有我这个姑爷!真是难得呀!”这丫头仗着妻子宠她,对他向来没大没小,时常来破坏他夫妻恩爱。现更厉害竟敢招惹男人来后院了,还敢唤他作姑爷。啧!
“姑爷就是姑爷呀!”陈帛厚颜地回道,再来个先声夺人。“姑爷来得正好。这位是齐府二少齐傲人,齐公子。他是我家姑娘的二哥。”
又转首对齐二少介绍:“二少爷,这位是我家姑娘的夫婿,易姑爷。”
情敌相见份外眼红。
齐傲人握剑的手,指节泛白,极力忍下心中的怒火,方不拔剑相向。他的五妹……本只属于他的五妹。
现下,竟是……竟冠上另一个男人的姓。
不再只是他齐二的五妹了。
这教他如何忍受,他又痛又恨。
易河挑高眉头,上下打量这名的妻子娘家亲舅。传言他是曾有耳闻的,关于齐二少迷恋自己那有趣又聪慧的妻子。
本来他是不太相信的,一名传闻容颜已毁的女子怎连自家的哥哥也迷住,继而被人散播传闻。
不过是无所依靠的孤女被人所欺罢!
婚后,有一日,他抚着妻子光滑的脸容问:“不是说你的脸有疤,容颜已毁吗?”
他怎瞧都不见那些“疤”呀!
妻子微仰首,撩高额角的发,指着一道不足寸长的小疤痕答:“这就是!”是她当年被母亲匆忙藏在暗室内,不小心撞破的伤疤,寻常她不欲让人知晓,故以发覆之。
满树红花,春光明媚。
两名男子在树下剑张跋扈,谁也没有开腔,相互打量,相互瞧对方不顺眼。看得陈帛一个惊心动魄,生怕二人一言不发直接大打出手,杀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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