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捧着热腾腾的豆冻,轻尝一口,豆香诱人,入口即化。哇,果然值得一尝呀。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百花宫宫主,九势楼楼主刹笔一直苦寻不得的人。
所谓百事吃为先,百花宫宫主继续低头吃吃吃。
说陆从致生郁闷之气,哪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冉阳越来越胆大,竟当着长辈的面,拖她入屋胡乱啃咬。那人占完便宜还敢训她。说她不诚实,总说些违心之语,惹他生气。
呸!
他生气?
哼,摆明就是找借口占她便宜。
看来男人都不太可靠,陆先生是一名,再加一个缺先生,现下连丰叔也打算来个袖手旁观了。
青丫头,你赶紧来呀!
再慢下去,姑娘我真要被这厚颜的冉大爷给使蛮计娶走了。
陆从致的担心不是无理。
翌日,陆先儒便前来照水居,言语暧昧不清,实为试探,见她黑着脸质问:“天青庄的聘礼已送来,外公为何不收庚帖?”
陆先儒轻合眼,嗅着茶香,再缓缓呷了一口,不由地惊叹一声:好茶!
“抬聘礼来无类社的又何止她一人。你以为你外公是个老糊涂吗?为何放着各家公子的不收,非要收她一个女人的庚帖?”
姜,还是老的辣。
陆从致一窒,轻呼一口气,她说:“外公现在是要为难孙女吗?我和青丫头不过是权衡之计,并非真要成亲。”
“啥权衡之计,非要两女子成亲方成?你来给我老人家说说看,我来替你们权衡权衡。”陆先生不愧是一代大儒,辩才无敌。
他一问,让陆从致瞬间哑言。
这事她焉能说清,一但坦白郁青处境既尴尬又无解。
见孙女垂首,不知转着何等心思,陆先儒追问:“怎了?这事只有你俩小丫头能权衡,我这老人家就没办法?”
从致摇首,轻咬牙不语。
陆先儒见此,继续喝茶。待喝饱后,才道:“你若有意思嫁人还不简单。外公给你挑一挑。”
“这么说外公心中已有人选了?”
一老一少都在探查对方的想法。
陆先儒笑道:“缺先生昨夜与我闲聊之时,提了个不错的人选。先生嘛向来不关心婚嫁之事,看来是位不错公子。”
睁眼说瞎话。
从致在心中骂了句。
缺先生哪里是关心她的婚事,只因输了棋局,故意为某人美言几句。明知是谁,却还在她面前胡扯什么“不错的人选”。
她心一横,淡定地追问:“不知缺先生所提的不错人选是哪位公子?”她押一条腿赌这不错人选是那厚颜无耻的冉大爷。
“呵呵,从致你也曾见过,就是刚到无类社的冉阳冉公子。”
你敢问,我敢答,这才是陆家人。
“呵呵……”
陆从致掩脸一笑。“外公,你知道冉公子是什么人吗?”
“我只知道他想娶你。”陆先儒摇首应道。
“想娶我的男子何其之多,区区一名冉阳凭什么让外公中意?”陆从致深知陆家人心高气傲,一般皆不放在眼内,尤以陆先儒为最。
陆先儒抚着白胡子,笑看孙女反问:“谁说我中意冉同学了?”
“那外公又为何总替他说好话?”
“哈哈……”陆先生闻言大笑,直接承认。“难得有名男子让你心生害怕,怎能错过他呀。”
外公又问孙女:“从致你为何害怕冉同学?”
陆家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孙女却对冉阳现出一丝惧意,他瞧着实有趣的紧,故意助冉阳一臂之力,只为了看看两人能闹出什么样的火花。
“谁……谁?谁说我怕他。”从致握紧小拳头,反斥。
见此,陆先儒不厚道地大笑。
丫环从外走来,禀告:“姑娘,易家姑爷在门外求见。”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颇出意外。
“苏”姑娘在偏厅接见了易河。
易河喜白,以最上等的茧丝锦缎裁成款式各异的长衫,今日他一袭的祥云纹描金雅白的春衫,面如白玉,双目细长炯亮,乍一看有白狐公子再世之感。
而陆从致也喜着白。
袖边以银钱勾着团花的复襦,再配着素雅的帷帽。举手投足如花儿缓缓绽放,令同行的寒仲秋一时看傻了眼。
这女子甚至不显露脸容,光是静静地坐着,却能勾住你的目光。
美人之美,勾魂动魄,气韵决定一切。
生怕自己的目光过张狂无礼,他以手背掩嘴,轻咳一声,强行调回痴迷的视线。
在易河眼中,眼前的女子只是掳走爱妻的祸首。
她的秀美,与自己无关。
她的妩媚,也与自己无关。
他只想要回他的齐五,他的妻子。
两人客套喧寒几句。
陆从致状似无意地划过跟前这名本是她“丈夫”的男人。他的眼内含怒,玉脸却带笑,真是虚伪。
表里不一的男人,郁青当了他一月妻子,躺在狐狸王的身边应不好受呀!要是她怕夜半起身弑夫。
她问:“不知妹婿因何事上门?”
他是“死去”的齐五的丈夫,而她是他的妻姐“苏姑娘”。
易河右手轻拍了拍左手背,敛去眼内的精光,回道:“我家夫人走了近月余。我只顾着自己伤怀,都没能上门慰问外公和妻姐,实在是对不住。”
他到底察觉到什么了?
竟又跑来无类社。
“是我家妹妹没有福气,又怎能怪妹婿呢。妹妹害妹婿成了鳏夫,承受丧妻之痛……小女实在……”苏姑娘垂首,已无语凝噎。
一人说我家夫人只是走了。(坚定地认为妻子仍在生。)
一人说我家妹妹死了,永不回来了。(肯定妹妹已亡。)
论戏份,这位苏家姑娘更吃重。若不是易河肯定那女尸不是他的齐五,真会被她骗过去了。
易河淡讽:“她有没有福气,谁料得准。在我心底她从不曾离开,哪来的丧妻之痛?妻姐莫要损我家五姑娘的福。”
他就是不高兴有人损自己的妻子。
还说她福薄。
他易河的妻子洪福齐天,会与他白头偕老。
见他愤然地替郁青出头,陆从致心下有疑。不过是一月夫妻,瞧他倒有几分真情,可惜郁青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妻子。
她人生只做两件事情,第一:保护好陆从致,一切以陆从致为先为重。第二:纵横商场,成为一名出色的商人。
那日她和郁青离开西府时,她脸容上的不舍竟不是与自己开玩笑的。看来她和易河之间并非只是一月的露水姻缘,遇晨光即散。
“妹婿心善,但小女还是认为齐五的确是个没有福气的女人。一心以为离开了齐府能享受几日易家夫人的福,可惜命如柳絮随风去。这样的女人不是没有福气,是什么?”陆从致话中的齐五是自己,而非郁青。
52书库推荐浏览: 萧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