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那道熟悉的墨蓝身影闪进眼内,他心中的疑惑和怒火终于解开。
陆从致向来任性蛮横,又怎会甘愿嫁给一名男子?
还说什么两情相悦,非君不嫁,一脸傲然,真是将他骗惨了。他不急于上前,心下某个计谋已成雏,只待成形。
姑娘呀,不论你耍什么花样,今日我便切断了你的后路。你追我赶的游戏,他已玩够,是时候收网了。
郁青对陆先儒相当尊敬。见他一脸恼怒,也不敢回语,倒是陆从致掩上面纱,一脸淡定。陆先生将郁青这名“奸夫”扣于客房,提着孙女往偏厅审问。
奴仆不敢再聚集,一哄而散,而流言猛飞,整个无类社的气氛骤变。
易河闻声赶来,身上带着几分酒气。
宽敞的偏厅,气场暗沉,一室沉寂。
厅内,上座是无类社的主人陆先儒,缺先生一脸悠闲坐在左下的位置,端着温茶慢慢地呷了一口,像个局外人般。
门边的冉大剑客双眼纠缠着陆从致,墨黑的眼眸意味不明。
而事故的女主角则坐在右边,微垂首瞧不见脸容,但坐姿放松,并没有被人捉“奸”在床的窘态。
妻姐偷人,被丫环当场逮住,冉大剑客怕要气疯了吧!
只是天青庄庄主年轻有才华,风评也不差,怎会贸然越礼?越礼,又被人捉“奸”,这完全不适合他“奸商”的风格。
不待易河胡思乱想。
厅中,陆先儒指着一脸淡然的孙女骂道:“胡闹!当真是太胡闹。你母亲纵容你,都纵成了什么性子了。你自损了自己名节,看往后谁敢娶你。”
失节的女子谁敢要!
就算与她躺一块的是青丫头,但谁在意真相,只知她行为不检点,暗地与男子私会。被外人认为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子。
陆从致理了理被外公抓皱的衣袖,回道:“没人娶也不要紧。反正有人养着我。外公就不必担心了。”
话一落,有人应声回道:“没人娶,我娶。”
说话正是刚赶来的易首富。
没他的事,却总来插一脚。陆从致差点想唤丰叔将他绑在树上,省得闹心。料到他在场,早就安排郁青躲在房内。
瞧他对郁青有几分情意,为何又来招惹她呢!
这奸商的路子真让人摸不着。
闻言,陆先儒一拍桌,斥道:“易孙婿饭可胡吃,话可不能乱讲呀!你已要了我一名孙女,让她魂归异乡。怎还不要脸的再娶一名。陆家统共就两名闺女,你的心未免也太贪了!”
他是不要脸。
他是贪心。
但这不过是为了找回他的齐五。
老人家骂得倒不客气,只是易河向来厚颜。只见他拱手上前几步,笑道:“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淑女出,君子逑,不是理所当然吗!”
自称为君子的青年,被陆从致嫌弃地一瞪,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她的轻视。易河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能唬弄过去,就不是陆先儒陆先生了。他轻轻一笑,白胡子一飘,“原来易公子此次前来不是为了我家孙女,而是为了女人。她泉下有知,怕半夜前来寻你好好商谈一番。”
见易河脸容一黑。
他再下一城。“我陆家的闺女不嫁易家人。”他一指门口。“易公子事务也忙,赶紧回西府吧。我陆家的家事与你无关。”
遂客令一下,
易河的脸容不止黑,更是转红了。
他解释道:“外公,请听孙婿一言。孙婿只是怕妻姐此事一出,怕要影响无类社的声誉和她的名节,故才提议结亲。并无意趁乱占便宜。孙婿的诚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话,说得相当漂亮。
不愧是首富。
只是陆先儒并不是一般的大儒,他的怪是出了名的。闻声,他昂首大笑,笑毕又问:“原来易公子这般深明大义呀。无类社的声誉?”
他转首问正在喝茶的缺先生。“先生认为无类社有那什么声誉吗?”
不都被他败得一丝不剩了吗?
难道是他记错了。
缺先生慢慢地咽下茶,微抬眼,一脸认真的想了想答:“声誉?那是什么玩意呀?”无类社若在意声誉,那就不是无类社了。
易河轻抿唇,深知被陆先儒暗损一下。
陆先儒又与孙女说:“易公子担心你的名节,费心为你着想。娶你回家好维护你的名节。你怎么看?”
“那真是感谢易当家费心了。只是小女为何放着天青庄庄主夫人不当,要去挑个鳏夫当妻子?”
陆从致又道:“易当家克妻之事响誉全国,小女身子单薄不敢冒险呀!我还是当我天青庄庄主夫人。”
若陆先儒只是轻轻地损一下,陆从致则是直接挥刀刺来,伤口可见骨肉,鲜血直流,血流不止。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冉阳,忽地出声问道:“姑娘对天青庄真是执迷不悟。你认为自己能嫁进去天青庄吗?”
“呵呵……”
陆从致轻笑,反问:“冉爷怎会认为小女无法嫁入天青庄呢?”
捉“奸”在床已成事实,就算外公不高兴,但无法堵悠悠众口,他虽嘴硬,不顾她的名节,但最后终会妥协的。
冉阳跨步上前,缓缓靠近。
他说:“我再问你一次。你好好的回答。我的底线在哪里,你是知道的。”
这话暗含警告和威胁。
若害怕,那就不是胆大包天的陆从致了。
她迎向他的视线,看见他眼中的厉色,心中一颤,朱唇一抖,却固执地咬牙回道:“小女就是要嫁进天青庄。”
冉阳墨眸一眯,一探手将人粗野地扯进怀内,绝对占/有/性的姿势,大声宣布:“这小女子是弱水楼楼主夫人,谁人敢娶?”
作者有话要说:
呜……杂事太多了。严重地影响进度。唉!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空气瞬间抽空,满室寂静,连原本悠闲喝茶的缺先生也只是捧着茶碗,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冉阳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五指一探,越过面纱抚向陆从致细嫩的小脸。粗糙的指尖缓慢地爬行,爬到她眼角,将她的小脸捧在手心中。
绝对占有的姿态。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呀!
没有引惹什么弱水楼楼主,只因南段楼有妻有儿,她再爱闹也不可能去招惹有妇之夫。
难道?!
一道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窜进脑海,该不会就是——
她脸色遽变,水眸瞪直,惊慌地望他离得极近的脸容,他的吐息熏得她有些晕眩,微微动唇说道:“你——”
只吐了一字,却被冉剑客一把点住穴位,既不能言,也不能动,只能干瞪眼。
他温柔地将她送回座上,转身拱手与陆先儒重新介绍:“学生冉阳,弱水楼楼主,见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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