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刹笔武功也不弱,挣开。一扬手中的信抢白:“我来送信,没有旁的意思。”他真的只喜欢娇娇嫩嫩的女子,怎大家都是非不分,误以为他对男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呜……一入无类社误终身呀。
他发誓冉大事爷的事一完,他再也不会踏进无类社。
信?
“什么信?谁写的?”易河一僵,收住拳头反问。
刹笔又一扬,答:“这里头有易夫人的消息。看不看随你。”说罢,手一松,信薄如叶,一放手随风飘扬。
易河只顾抢着抓住信,而顾不得已走远的刹笔。
他拆信一瞧:乐平酒楼二楼雅室。
信上只有苍劲有力的八个大字,连落款都没有。但易河却没有怀疑信的内容,提步飞奔乐平酒楼。
“啪”地一声。
有人使劲推开了门扉,如一阵旋风直卷入内,引起一阵寒意。
易河的目光缠住那墨蓝长衫的青年,不论是坐姿,还是身形,都是他相当熟悉的。是他思念了一月之久的人,竟就在眼前。
他僵住了脚步。
见有陌生的青年撞入,叶质言斥问:“你是何人?为何乱闯?”
他拱手回道:“在下易河。不知夫人是?”见那青年身子一僵,仍旧不愿转过身,瞧他一眼。
“哦!”
叶质言长长了应了声,答:“我是邺城叶质言。”
“原来是叶当家,久仰,久仰了!”
“彼此彼此。”一想到好友一入易府便出事,她哪能端出什么好脸色。
易河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只关心某人。“不知这位公子是?”
“天青庄的郁当家郁青。”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叶质言是聪明人,郁青的身份知而不露。
易河也是聪明人。
见山水不显,他往前移步,一边行礼一边张望,想瞧清楚这青年的脸容,确定心中的疑惑。
在场都是聪明人,尤以郁青为最。只见她不惊不慌,淡定自若地偏过首,清雅的脸容稍稍地在某人眼底滑过。
那人脚下一住,凤眸瞪圆,僵在原地。
郁青故意忽略他惊骇的神色,起身与叶质言点了点头说:“既然叶当家有客人,郁某便先行告辞了。”
说罢,不等叶质言回应,她已掠过惊呆的易当家,飘然跨出雅室消失无踪。
一室寂静,叶质言追随着郁青的背影,尚未来得及反应,只怔怔地面对这突发的情况。
易河轻眨眼,嘴唇微张,却因吃惊,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在眼前消失。双手握紧,又是激动又是愤怒。
齐五呀齐五你——
你只要没有死,仍是我易河的妻。
他甚至不去追究自己的妻子为何是天青庄的庄主郁青,他只认她是齐五,他的妻子就足够了。
账,记在心底。
总有一日会清算的。
他是商人,账向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谁也逃不了,方成就了凉国首富的名号。
春日渐浓,花香一街。
昨日陆从致与冉阳驾着马车自无类社出发寻找柳七俊。郁青暂时住在照水居旁的小院,打算明日返回唯亭城。
被易河瞧见了自己的脸容,虽暂时不见动静,她却不认为易河是那种放着自己妻子在外不回家的男人。
他长相虽斯文,像个娇贵又文弱的公子哥儿,但性格实为强悍,比强盗,山贼还要狠厉几分。
虽不知他为何按兵不动,不前来讨人。
守株待兔。
若放在从前,等待绝不是易河的作风。但此时为了达到目的,他愿意主动作出改变。
寒仲秋见他主动委曲自己,故意调侃他:待兔不成,反成“猪”。
易河却理直气壮地辩解:世上的等待最头等的,便是等死,每个人都会等到的。次等是娶妻,起码十人当中九人是可以等到的。
他不过是等回自己妻子,机率更大。
于是他亲自潜伏在无类社与外必经的小道上。易河等了两日,自早到晚,不曾喊苦或累,只安静地守着。
昨晚冉阳摆宴邀请他,他故意没有出席。
都是商人,且都是大奸商。
冉阳明目张胆,阴险狡诈又大大方方地接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相亲想爱去了。而他呢,却吹着明媚春风,孤独地在风中等待。
幸好痛苦的等待也迎来了喜人的结果。
春风扬着花香,一道墨蓝的身影随着花香缓缓走来。此人一身清贵之气,清雅的脸容落在阳光中更显白皙,几令人睁不开眼。
易河立于墙角不动,只用狐狸般的眼眸绞紧那人的脸,那人的眼……
身后一道娇小的身影迫不及待地冲上前,一把抱住蓝衫青年,痛哭不止。
郁青首先一愕,垂首瞧着抱住自己的女子,柳眉一挑,也没有推开她,只任她抱紧发泄,这段时间以来的恐惧。
故意将陈帛留易家,也不与她通消息,让她确信她已死亡的消息,以此来瞒过易河的疑心。
郁青心中有悔。
俊雅的青年与可人的少女相拥,画面衬着如诗如画的春景甚是美好。却有人看不过眼,像是眼睛进了沙子,咯着不舒服,不顾某人的阴谋。
“噔,噔,噔……”
响亮的脚步声从墙角窜出,有人一把扯回某人怀内痛哭流涕的小女子,恶狠狠地斥道:“呀,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了呀!竟敢抱着个白脸儿。陈姑娘做人不能三心两意,你说要嫁我为妻,我也认了,你就不可以偷人,还是当着我的脸面。我……我会……我会——”
陈帛恶狠狠推开他,用哭哑的声线骂道:“你……呜……你会做什么?要杀了我?还是休了我?”
明知错的人是她,万名却被她的气势吓住,不敢回语。
“不用费事了。你若对我不满,那口头的婚约就此作罢。”
她不过是因失去青姑娘一时失心疯才被这只大熊趁虚而入,神推鬼差地答应了与他成亲。
现在青姑娘还活着,她就有依靠了,自然可以舍弃其他无关重要的人了。
万名抡起拳头,恨不得将这可恶的小女打昏,却又不舍。“你,你,你是什么意思?见到俊公子就见意思迁!”
说罢,他这才凶狠地瞪了一旁看戏的蓝衫俊公子。这一瞧就不得了,他手足无措地惊叫:“夫……夫人!”
爷一直不肯承认夫人已离世,丢下一堆事务,非要拉着寒账房前来乐清。日前还命人带陈姑娘前来乐清,他因放心不下,才跟随身边。
他一直都认为是爷思妻心切,精神错乱,尤其是得知他在尸检时竟命仵作,脱夫人衣衫,便觉爷已疯了。
此时瞧见郁青,万名才发现爷并没有疯,只是肯定那人还活着。
当他惊叫声拔开乌云,将一切的真相都显露于人前。易河方缓步从墙角走出,走向自己出逃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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