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
“不,我们并没能完成结婚仪式,因为……”西尔法的眼睛望向别处,“因为发生了某些意外。”
闻言,赛西儿如鲠在喉,她困难地问:“你……杀了人?”
“不!我没有!”他激烈地驳斥:“我没有杀人!那全是嫁祸与栽赃。但伊凡妮不相信我,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她……她……毫无预警的跳海自杀。”
赛西儿打了个寒颤。
“那一晚没有月光,风浪很强,当我听见这个恶耗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所以,我跟着眺了卜去,却没有找到她。伊凡妮不会游泳,我一直以为……她死了。”
他痛苦的抱着头,“又过了一年,我听闻伊凡妮回到了伦敦,同到了莫维斯伯爵的身边,我立刻赶到伦敦来见她……”
“却没想到见到的是我。”她点点头,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我以为她还活着,她之所以雇用你,可能是因为她在跳海之后出了意外,不想令伯爵担心,因此利用你来掩饰一切。
我也认为你既然能冒充伊凡妮,同时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必然是她所亲自教导与训练的结果,所以,我一直相信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西尔法。”赛西儿轻道:“训练我的人是伊凡妮从前的伴护,正如我先前所说的,我从未见过伊凡妮小姐,而我假扮伊凡妮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陪伴莫维斯伯爵安享晚年。”
西尔法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彷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你的意思是说……她并没有生还?”
“我不知道,西尔法。我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糟……也许伊凡妮生还了,她可能生活在英国的某处,只要你花点时间去找……”
“别傻了!”西尔法发出粗嘎的干笑,“如果她生还了,她不可能不回到伯爵身边的。”
这番话使赛西儿哑口无言。她看着他痛苦自责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
“西尔法……”
西尔法倏地跪下来,一把环住赛西儿的纤腰。
“西尔法!”她震惊不已,面红耳赤地正想推开她,却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悔恨不已的颤栗。
“原谅我!伊凡妮,请你原谅我!”他将脸埋在她的胸前,低哑地喊道。
那一刻,赛西儿深深地动容了。她没有推开他,反而像一个母亲一样,温柔地抚摸着他那丝绸般的黑发。
“她会原谅你的,西尔法,我相信她什么都知道,”
“她不会原谅我的,是我害死了她……她早已沉尸海底,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会的,她一定会原谅你的,”赛西儿轻柔地说:“因为她爱你,西尔法。”
蓦地,花房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修长而挺拔的身形斜倚在门边,完美的俊脸露出讥诮的笑容,锐利的冰瞳在相拥的赛西儿与西尔法之间梭巡,
“我想我来得不是时候。”瑟洛冰冷的声音使赛西儿惊跳。
“不是的,瑟洛……”赛西儿的辩解被瑟洛的表情震慑住,同时背脊发冷。
赛西儿从未见过瑟洛如此愤怒的表情,虽然在表面上毫不彰显,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气,并且不由分说的判了她的罪,而他的脾气正濒临爆发的边缘。
那一瞬间,赛西儿的心脏彷佛沉进冰窖里。
※※※
翌日,赛西儿与莫维斯伯爵受邀前往歌剧院欣赏表演时,讶异的听见莫维斯伯爵告诉她,他替她请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夫人作为伴护,而这位伴护将在明天开始陪同她出席各项社交场所。
“噢,不,爸爸,我已经有瑟洛表哥作为伴护了。”
“我知道,亲爱的。”老伯爵慈爱的拍拍她的小手,“我知道瑟洛扮演得十分称职,但是你应该知道,昨天下午他的未婚妻远从从巴黎来到伦敦,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占用他的时间。”
伯爵合情合理的分析令赛西儿无话可说。
她知道她不该占用他与他未婚妻的时间,但是,她只需要一点点时问,在理智而又平和的气氛下,向他解释她与西尔法之问的事……
噢!去他的!
她为什么必须向他解释?她想要跟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他凭什么对她生气?
赛西儿愤怒得无心欣赏台上的演出,而喜好戏剧的莫维斯伯爵则浑然不觉她的怒气,兴致勃勃地随着剧情的起伏放声大笑。
中场休息的时候,伯爵走出包厢与熟识的老朋友们寒喧,独坐在包厢里的赛西儿则无趣地打量着观众席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无意中,人群里的一对情侣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瑟洛与他的未婚妻。
他们显然是参加了舞会之后,才又来到剧院,因为她清楚的看见依莎贝那件紫色丝绒斗篷下,穿着亮丽的晚宴装。
尽管昨天已经与依莎贝见过面了,今日再见却还是有惊艳的感觉,
无疑的,依莎贝是个艳光四射的美女。
她有着一头接近白金色的鬈发,一双紫罗兰色的明眸顾盼生姿,一袭纯白色的低胸礼服适度展现出她姣奸的身段,喔,对了,还有她那带有法国腔且呢哝软音的英语,足以令所有男人们神魂俱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瑟洛·杰·克兰兹。
瑟洛穿着一身正式的燕尾眼,璀璨的金发依旧耀眼夺目。他环着依莎贝纤细的腰吱,一面与认识的人点头寒暄,一面带着她定上二楼包厢,而依莎贝始终依偎在瑟洛的身旁,予人金童玉女之感。
赛西儿觉得自己的胃泛出酸苦的味道,但她一直说服自己,那是因为她晚餐时吃了太多酸奶酪的关系。
“晚安,凯因斯小姐。”
赛西儿回过头,看见穿着正式礼服的西雨法。
“西尔法,你怎么来了?”她微笑地道:“还有,你脖子上的领结是怎么回事?它看起来简直像要把你给勒死。”
“我只是想试试看穿正式礼服是什么感觉。”他龇牙咧嘴,“等我穿上之后,发现我真心讨厌这种孔雀般的穿着,可是这套该死的礼服花了我不少钱。”
赛西儿忍不住捧腹大笑。
她的笑声使得西尔法仿佛受辱般的眯起绿眸,但她知道他一点也没有生气。
“一个淑女是不该耻笑一位绅士的。”他警告道。
“一位海盗绅士。”她更正。
“随你怎么说,”他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柔荑上印下一吻。“听候差遣,小姐。”
赛西儿有趣地笑了。
“噢,西尔法,在女士尚未把手伸给你的时候,你不能擅自拉起她们的手就吻,这样是违反社交礼节的。”
“该死!你是说我做错了?”他低咒了一声,烦躁地用手耙梳过虽然精心梳理,却仍狂放不羁的黑发,“管他的,反正也从没有人纠正过我。但这不能怪我,我只是个粗野的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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