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柳胜自然也是跟在安芷身后一路走来。
安芷想进入书房,却被柳胜拦住。
“大人,前面危险!”柳胜制止安芷继续前进,不顾安芷的反对,硬是拉着安芷出了邵府。
“大人,邵主簿家中这般,我们应当回县衙召集仵作,衙役前来才是。”柳胜规劝道。
“柳胜,你说,是不是我那日闯入邵府的缘故?若不是我,邵阳并不会这般。”安芷此刻心中充满了悔恨,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忘记了!忘记了!她应当牢牢记住,然后当场便将邵阳与邵府的人带出邵府才是。
柳胜并不知道安芷想到了些什么,还以为安芷是被吓坏了,就连安芷这般靠在自己肩上掉着泪这么别扭的事情也不在意了,对,他反而觉得很自然,于是,更自然地,他拍着安芷的肩膀,开始安慰起了安芷……
在回县衙的路上,安芷将自己后来想起来的,那日在邵府的所见告诉了柳胜。柳胜陷入了沉思。
“大人,依学生看,邵家案,另有隐情。”过了许久,柳胜认真地道。
安芷翻了个白眼,抛去一个,这还用你说的眼神。
柳胜自然没有这般白痴,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安芷心里好受一点,不知道怎么了,柳胜突然发现,自己不能见安芷烦闷;不忍见安芷难受;更不愿见安芷伤心……
在不知道第几次在内心否定自己大概是喜欢男人这个答案后,柳胜并没有履行他在否定答案后的决心,让他感到害怕的是,他对安芷的关心,已经开始逾越了界限,开始让他感到有那么一丝害怕,那么一丝惶恐……
安芷回到县衙,在柳胜的协助下,很快聚集起了正当值的衙役们和仵作,而在家的那些衙役也都纷纷派人传了消息去,让他们速速赶来。
再次来到邵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凄凉之景,任是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生机勃勃的邵府会落到如厮境地。邵府的奴仆们大多数死在书房附近,想必这一场杀戮便是以邵阳为开始。
而邵府的家眷们也无一例外惨遭毒手,不由得让人唏嘘。对于安芷来说,更是如此。
这让她想起了费家的惨案,刚采完药草兴冲冲回府的她,满心都是今日采到了上好草药的欢喜,一路一步并做三步,巴不得立即回到府中,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竟然是那么一件让人伤心不已的事,然而,更让她觉得暗无天日的是,官府无能,竟然为了早日破案邀功,将这所有罪责都推在了她一弱女子身上……
“回大人,初步推断邵主簿是死在三天前傍晚,致命死因乃是喉间那一剑。”仵作粗粗验了一下邵阳的尸首,见安芷往自己这边走来,便上前回禀道。
三天前傍晚?那不正是自己离开邵阳家没多久?安芷心头一惊,随机想起那一双看上去幽深凌厉的双眼,身上蓦地起了一阵寒意。
“详细原因,下官须得将邵主簿的尸首带回去细细检查一番。”仵作道。
然而安芷并没有什么反应,此刻的她,正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那一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大人,您怎么了?”见安芷迟迟没有回应,不止仵作,就连柳胜,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安芷。
“没,没什么。去吧,好生检查一番,若有什么新发现,你速来告知于我。”安芷被柳胜一句话唤回了魂,赶紧答道。
“是,大人!”仵作应声退下,去往一旁,让衙役们帮忙去了。
“大人,莫非,您知道了什么?”柳胜自然没有这般好糊弄。
“没什么。”安芷此刻心烦意乱,那双眼睛,外加这邵府发生的似曾相识的情景,让她压抑地无法呼吸,“柳师爷,本官身体略感不适,这里便麻烦你了。”
未等柳胜回答,安芷便顾自从门外出去,邵府这件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是,安芷实在不敢再往下想,她的想法太可怕,可怕的让她感到整个人都很烦闷。
先是县令遇刺,后是县丞自缢,现在又是主簿全家惨遭毒手,一时之间,整个辉城人心惶惶。
“这可如何是好。”柳胜背着双手站在安芷面前,向安芷汇报着近日来辉城的动向,并在汇报结束后,再次提醒安芷,离新任县令的到来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柳师爷,你说,一个人是不是因为太思念一个人,容易出现看到了最想看到的那个人的幻觉?”安芷突然来了这么一段拗口的话。
“嗯?”柳胜显然一下子没能明白安芷的意思,明明好好地在汇报事务,这县令大人怎的好端端地说起来这般云里雾里的话?
“没什么,大概真的是本官想多了。”安芷见柳胜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吧。
卷一 第十二章 那双眼睛
林意茹说想去街上置办点东西,正好安芷此刻也因为俞彬和邵阳的案子烦心着,便决定一起出来走走,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发站。
然而才过了一个时辰,安芷便觉得已经累的走不动路了,可是反观林意茹,非但不累,反而越来越兴致勃勃的样子。
安芷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明白,为何同为女人,她跟林意茹逛街的战斗力竟然相差这么多。
终于到了晌午,林意茹也逛的差不多了,终于拉着安芷在一处茶楼坐了下来。
既是茶楼,自然是免不了有人说书。
“各位看官,可知如今咱们这小小辉城出了什么样的大事?”这位说书人据说是茶楼的王牌说书人,而安芷与林意茹到这茶楼的时候,正好是这王牌说书人的出场时间。
这人很会渲染气氛,仅仅只这么一句话,就让全场屏住了呼吸,没错,辉城接连出了这么许多大事,而官府至今没有一个定论,辉城的人们本就是人心惶惶,然而,人心就是如此,越是害怕,便越想去知道。
“啪”地一声,那说书人一拍案板,就连忙碌的小二都停了下来。
“如今咱们这辉城,有三大疑云,一是县太爷遇刺,二是县丞自缢,三,则是才发生不久的主簿邵家灭门案!”说书人呷了一口茶。
“咱们这辉城,自从百年前圣上微服私访,定下‘十方砚’之后,还未出过这般大事,各位看官,您说,这是怎么回事?”说书人卖了一个关子。
“说!说!说!”台下人们开始沸腾起来,谁都知道这说书人毕竟是说书人,但是又是谁都想知道,这说书人是会说出什么样的原因来。
“各位看官别急,可知那当时轰动大夏的费家一案?这费家乃是百年望族,却在一夜之间,跟邵家那般被人血洗满门,而这罪魁祸首……”说书人又停顿了下来,台下人们很是不满,但是这讲的实在是精彩,让他们无可奈何。
费家……
安芷心头一震,本来对这些民间把戏不屑一顾的她,不由得也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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