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血公子将空酒罐扔在地上,酒罐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听在桃姬耳里,却是一阵心惊肉跳。
因为上次叶姬之死,她莫名其妙地就被冥衣楼划为血公子的同伙,冥衣楼的左右护法一番争斗,血公子终于是落了下风,被驱逐出冥衣楼,自然也连带着她这个同伙。失去了冥衣楼的保护,虽然她只是一介小小弱女子,手上却也避免不了有几条人民,没有办法,她只能继续跟着血公子。
血公子在冥衣楼多年,虽然这一战元气大伤,却还是有着一定的根基,比如这座位于帝都闹事的院落,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看着许多陌生人在院落里进进出出,行色匆匆,想来,血公子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桃姬。”血公子在一旁喊道。
“血公子,有何吩咐?”桃姬赶紧上前。
“我要沐浴。”血公子冷冷道。
“桃姬这便去准备。”桃姬赶紧退下。
没多久,桃姬便备好了热水,跟在血公子后面。
“你在外面等着吧。”血公子进去之前对桃姬道。
桃姬自然是巴不得留在外面,于是垂手站到一旁,血公子便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血公子才从里面出来,本来身上浓浓的酒味已经消去了许多。
“血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桃姬在一旁问道。
然而血公子却是没有回答,只是顾自施展轻功离开。
血公子在帝都的屋顶上上下穿梭,很快便来到了他的目的地——公主府。
此刻已是深夜,公主府的侍卫们在府内巡逻,到处都挂着灯笼,血公子避开侍卫的巡逻,径直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阮七公子的住所。
阮七公子的住所很是好找,坊间传言,这阮七公子的院落名字叫菡萏院,因满池子的菡萏而得名,因为血公子只消找到满池子的菡萏,便能找到阮七公子。
公主府种植莲花的池子很大,血公子一下子便找了过来,这池子附近便有一座院落,想来便是那阮七公子的住所。
血公子确定了方位之后,很快便走了过去。
阮经巅正从书房回卧室,路上突然觉得脖颈一凉,竟是一把大刀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阮七。”血公子拉长的声音在阮经巅身后响起,“不对,应该称呼你为阮七公子,许久不见。”
“你为何来这里?”阮经巅闭了眼,任由大刀横架在自己脖子上,自从萧灵韵告知他一切的那天,自从他从驸马变成公主府的阮七公子之后,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早就将我忘记了。”血公子突然低声笑起来。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若不是你,也就没有今天的我。”阮经巅低声道。
“是啊,没有我,又何来今日的你。”血公子道。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并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了。”阮经巅对血公子道。
“呵,现在想反悔?当初求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今天?”血公子冷笑着,手上加了点劲,阮经巅的脖子处立即出现了一道红线。
“这些年来,我替你办的事也不少,你为何不肯放过我?”阮经巅闭了眼,“当初我们约定的,不是只有三件事么?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何止这些?”
“人是贪得无厌的,世界上最难满足的不就是人的贪欲?怪只能怪你落了这个把柄在我手上。”
“如今,我已不是高高在上的驸马,也不能替你办事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没错,你的确不是驸马了,但是,你还有公主不是么?我没想到,这公主竟然对你这般情深,分明知道你所做的一切,竟然还想尽一切办法,不惜犯了欺君之罪只为了保护你。”
听了血公子的话,阮经巅不由得心头一阵乱麻;“毕竟我与公主多年夫妻,她也只不过是看在这个份上才帮了我一下。”
“所以,你不能做到的事,公主可以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更好,不是么?”血公子附在阮经巅耳畔说道。
“你……你说什么?”阮经巅不可思议地看着血公子,其实他成为阮七公子还有一个考虑,那便是这个血公子,当初他在冥衣楼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只能投靠血公子接受他安排的一切,可是谁知道,就这样落下了把柄,这些年,不该干的,不能干的他都替他干了,他原以为,只要自己脱去了驸马这一个身份,这血公子便会将他当初一枚弃子,可是谁知道,他竟然说出这般的话。
“你再替我做一件事,我便放过你,从此,再无瓜葛。”血公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他开出的条件很是诱人,阮经巅老早就想摆脱血公子,但是却一直苦于没有办法,如今血公子主动提出,虽然不知道真假与否,然而,他还是想试一试。
卷二 第叁佰柒拾捌章 决定(叁)
“只要你替我做成了这件事,从此之后,你我便再无瓜葛。”阮经巅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血公子离去之前的话。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颠簸,萧灵韵带了阮经巅出门应酬,然而听说阿沁也要来,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风波,便让侍卫们先护送阮经巅回府。
“公子,到了。”车夫的声音传来。
阮经巅掀开帘子,却不是公主府。
“这是哪?”他沉下脸问道,然而车夫却不知道何时失去了踪影。身后站着一队陌生侍卫模样的人。
“公子,您请。”领头的侍卫模样的人道。
自从“驸马”被流放之后,萧灵韵便长期给阮经巅服用一种能让他没法使力的药,阮经巅在环顾四周,权衡利弊之后,只得走入了面前的宅子。
这是一处古朴的宅子,位于帝都偏僻一角,然而占地颇大,内有亭台楼阁,假山花木,甚至还有一处河流横贯府中。
“你便是阮七公子?”一个清脆的女声自后传来。
阮经巅回头一看,心下一惊。
竟是阿沁公主。
“坊间传言,驸马并没有被流放,萧灵韵身边的阮七公子便是驸马,虽然你带着面纱,在本宫看来,这眉眼真真是相似。”阿沁在一旁感叹道。
“姑娘,您是?”阮经巅知道阿沁公主一直都是萧灵韵的死对头,自然是不敢轻敌。
“怎么,驸马?本宫好歹当初也是差点与你定亲的人,你竟然不记得本宫了?”阿沁皱了眉,满脸不悦。
“这位贵人……阮七出身卑微,又怎的会认识您这样的贵人?”阮经巅一副慌张的样子跪拜在地上,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跪拜这个动作那是无比熟悉,一切都是那么地行云流水。
阿沁不由得心中开始狐疑,虽然自从萧灵韵大婚之后搬出宫,她能见到驸马的时候也只是宫中摆宴席的时候,但是毕竟是曾经自己爱过的男人,她怎么会忘记当初年少的他是如何意气风发,如何不可一世?虽然这些年来驸马一职打磨了他的棱角,消了他的锐气,然而他依旧是他,怎的会如面前这个男人一般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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