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巅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而才拿起杯子,他眼角便瞥到了窗外的人影。
“你可算是回来了。”萧灵韵推开门,声音冰冷。
“公……公主,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来这里?”阮经巅故作镇定道。
“哦?你的意思是这么晚了本宫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萧灵韵挑眉看向阮经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阮经巅急忙解释。
萧灵韵径直进入屋子里,坐在阮经巅面前,阮经巅急忙起身站在一旁。
“你也坐。”萧灵韵看了一眼阮经巅冷冷道。
“是,公主。”阮经巅只得坐下。
萧灵韵静静地在对面坐着,也不看阮经巅。
阮经巅心下觉得莫名,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地都这般沉闷,然而面对血公子他敢出声,面对萧灵韵他却不敢。
萧灵韵若是无事绝对不可能这么晚了还在自己的菡萏院,阮经巅几次偷偷看向萧灵韵,然而看到的却都只是萧灵韵坐着发呆的样子。
阮经巅等了许久,外面也没其他声音,显然,萧灵韵并没有带其他人来。
这很不符合常理。
阮经巅心下开始不安。
“哎……”萧灵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阮经巅的身子一下子绷紧。
“驸马,本宫待你,不好么?”
“公主何出此言?”阮经巅尽量让自己神色平静。
“你方才去哪了?”萧灵韵转过身,幽幽地看着阮经巅,一如那日在莲花池那边看他一般。
阮经巅闻言,顿时全身冰凉。
她知道了,她果然知道了。
“你应当知道本宫的良苦用心,虽然你如今身份尴尬,也不能见天日,但是,至少你的命保住了不是么?”萧灵韵一步一步向阮经巅走近。
“我……”阮经巅开了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宫为了你,劫法场,闯天牢,甚至还去求父皇,只为留下你一命,你说,本宫可有对不起你?”萧灵韵走到阮经巅面前,眼中似有泪光。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场控诉,控诉着阮经巅的无情。
“世人都说你负了本宫,然而本宫却始终相信你有苦衷,本宫甚至为了讨好你,还将你的孩儿接入府中,谁知最后竟是一场乌龙。阮经巅,不,阮七,除却当年本宫年少气盛之时坐下的错事,本宫可还有其他对不起你的地方?”萧灵韵步步紧逼,阮七一步一步后退。
“你说,你说啊?”萧灵韵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下。
“公主,是阮七对不起你。”阮七低了头,不敢看萧灵韵。
面前这个女子,身为皇家的公主,尊贵无比,却一次又一次为自己纡尊降贵,一次又一次为自己冒险,然而自己不仅不能回报她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去伤害她。
“本宫甚至……对你的过去都只知道个大概,你知道本宫为何将你安排在菡萏院?”萧灵韵问阮七。
“阮七,不知。”阮七的头更低了。
“这些日子以来,本宫一直在等待你打开心扉,自己跟本宫说清楚一切,可是你呢,你却一次又一次辜负本宫的信任,你自以为聪明绝顶,自以为自己可以跟你原来的来处了断?”
阮七闻言,猛然抬头。
公主竟然……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毕竟人在公主府,你想做什么都是瞒不过本宫的。”
“我……”
“阮七,事到如今,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萧灵韵再一次问道。
阮七才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好,阮七,你很好。”萧灵韵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出了门,狠狠地将门关上。
“传本宫命令,阮七公子不得踏出菡萏院半步,若有违此命,尔等,提头来见!”萧灵韵的声音在外间响起,久久不能停息。
看着萧灵韵远去,阮七想要追上去说什么,然而他终究还是站在了原地。
萧灵韵的控诉句句犹在耳边,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好似针一般扎在他的心上。然而偏偏他又无法说什么,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阮七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门窗。
阮七……被软禁了。
继驸马之后,就连平日里最得长公主萧灵韵青睐的男宠也失宠了,从此不再出现于人们面前。帝都的人们对此自然又是好一番评论。
“砰”的一声,血公子将手中的酒罐狠狠地砸到地上。
“血公子,您……”桃姬惊恐地走上前来,收拾掉地上的碎片。
“滚!都给我滚!”血公子怒吼道,眼中充满了血丝,一副修罗模样,桃姬被吓得都顾不得收拾地上的碎片,急忙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血公子突然大笑起来,桃姬吓得躲在偏僻的厢房瑟瑟发抖。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血公子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便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狂性大发。
她突然地开始想念那个温润如玉一般的男子,只不过他……
桃姬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嘤嘤地开始哭泣……
卷二 第肆佰零贰章 中毒(壹)
黑衣人端坐在酒楼隔间一角,面前的窗半开着,而窗外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处精致的庭院。
这家酒楼只除了靠近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并无特别之处,红衣想不明白为何主人会选在这样一个地方与那人见面。
然而主人的事却不是自己一个属下能干预的,红衣虽然有疑问还是带着那人走向主人所在的包间。
“主人,大公子来了。”红衣轻启朱唇站在门前。
“嘎吱”一声,面前的门打开了。
“大公子,请。”红衣让开让身后被称呼为大公子的人上前。
在红衣看来,那位大公子与主人十分相似,他们都好似出身于好人家,身上那一股贵族气质那是由内而发出来的。并且都喜欢将自己全身裹住,哪怕是脸。
大公子走进去之后,红衣便与绿衣一同站在了门口。
红衣与绿衣,红衣眼神特别好,然而却没有听力,而绿衣却恰好相反,她能听到很多常人听不到的东西,却看不到什么,但是红衣比绿衣幸运的是,红衣还能说话,绿衣只能打手语。红衣绿衣是一同长大的,红衣略长绿衣几岁,因此一直把绿衣当妹妹一般照顾着。
“来了?”黑衣人看着面前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让人看不真切他的容颜。
白衣男子在黑衣人面前坐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计划如何?”黑衣人问道。
“一切顺利。”白衣人答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对白衣人很是满意。
黑衣人和白衣人显然都不是爱说话的人,说完之后,两人许久都没有出声,只是顾自坐着。黑衣人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座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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