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男子正是大夏最炙手可热的权臣,卢家的家主——卢誉。
安道全坐在卢誉对面,伸手倒了一杯面前才煮好的茶水,呷了一口:“好茶,这钟灵山所产的云霭真真是不错!”
圆觉大师在一旁听了,朝安道全点了点头。
“说吧,急着要见我是有何事?”品完茶之后,安道全看向卢誉。
卢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楼主可知皇上为小女赐婚一事?”
“自是知道。”安道全点了点头。
“那么,我便也不多说,楼主,若是小女真嫁与豫王,便是将我卢氏与皇室绑在了一起,当初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如今也只剩晴柔陪伴在身边,还请楼主施以援手,救救小女!”卢誉直直地跪在地上,朝安道全磕了一个头,“我追随楼主多年,虽身在朝廷,但是心却记挂着楼主,一心只为楼主效命,若是楼主能救下小女,我卢氏助楼主大事必定粉骨碎身,在所不辞!”
卢誉跪拜在安道全面前,安道全朝着面前滚烫的茶碗吹着气。
卢氏虽然得当年知遇之恩,一直在暗中帮着自己,如若不然,自己只怕当初也难以逃脱,只是毕竟卢氏家大业大,乃是大夏第一大门阀,卢誉虽然一直暗中相助,却也是不敢尽全力,而如今,卢誉竟然以此为筹码,着实不能不让人心动。
不过……安道全眯眼看向卢誉,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女儿,而赌上卢氏全部,这着实不得不让人起疑。
卢誉自然是知道安道全在怀疑什么,他又磕了一个头:“我知道楼主一定会怀疑,只是区区一个女儿,因此,我愿意奉上我卢氏家主印章,凭此印章,楼主可以自由调动我卢氏一切力量。”
卢誉哆嗦着手,将手中一枚橙黄的玉佩奉上:“我知道楼主这么多年来,最信任的便是圆觉大师,因此今日特意叫了圆觉大师前来作证。”
安道全接过卢誉手中的玉佩,卢氏家主的玉佩的诞生,大夏朝人尽皆知,乃是天外仙石雕琢而成,天下间只此一块,此玉乃是橙黄色,中间有一圆圆的朱砂一般的圆点,乍看之下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但是这圆点很是神奇,能随着人的手指滑动而移动,就连当年闻名天下的机抒大师都难以防造。
“楼主,还请您,救救小女。”卢誉闭了眼,又一个头重重地磕下。
卷二 第肆佰肆拾章 逃脱
越是钟鸣鼎食的家族,内里的暗斗便越多,尤其是像大夏卢氏这般的家族,内里的暗斗,丝毫不逊色于后宫。因此虽然卢誉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着这卢氏家主之位,但是卢氏一族人才济济,旁支除却一些名声丝毫不逊色于卢誉这一嫡支的也大有人在,但是大部分卢氏族人都是只认玉佩不认人,因此卢誉今天将这玉佩交出来也是摆足了自己的诚意的。
“好!”安道全眸色加深,看了卢誉一眼,一声应下。
听得安道全一声好字,卢誉顿时瘫在地上,仿佛老去了十几岁一般。
将卢氏玉佩交出去,毫无疑问便是将卢氏一族放在火上炙烤,在皇权的争夺中,从此水深火热。身为卢氏这一代的家主,若是卢氏就此没落,卢誉只怕万死难辞其咎。
“你女儿,还有十日便大婚了。”安道全对卢誉道,“我会保住她。”
安道全说罢离去,卢誉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方才见证了这般重大事件的圆觉大师朝卢誉念了一句佛号道:“卢施主,有舍才有得。”
“有舍……才有得……”卢誉苦笑了一下,“只是不知,我这般做法,死后是否还有脸面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艳阳被乌云遮蔽,天地间染上一丝寒意,不多时,天便下起了淋淋沥沥的小雨。
冬日的雨打在脸上,甚是寒冷。
安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从安道全的密室走出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游荡在这里,她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费家被问罪的那时,她无处可逃,无人可依。
“元培,快过来看看,你瞧,那不是安姑娘?”元逸拉住一旁的元培,指了不远处的一个人道。
“怎么可能,若真是,也不该是个姑娘吧?”元培不以为然地道。
“不不不,你看,可像了。”元逸不放弃,硬掰过元培,让他看着不远处那个人影。
元培无奈,只能看了一下,这一看,就连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元培是见过安芷女装的样子的,但是当时安芷易了容,虽然身形的确是女子的模样,那面貌却依旧阳刚,当时看的他可真是别扭。但是现在一身女装的安芷虽然背对着他们,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天哪,居然……居然真的是。”元培低呼出声,拉起元逸便往前奔去。
元逸一个不防备,被元培一下子带出老远,身后传来小二焦急的声音:“客官您还没付钱呢。”
元逸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向那焦急的小二。
只几下,元培便带着元逸拦住了安芷。
但是,等看到了那人的正面,元培却愣住了。
这……这分明是一张陌生的脸。
“抱歉,姑娘,我们兄弟认错人了。”元培瞪了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元逸一眼,拱手对安芷道歉。
他们说罢正想离去,但是才转身,便传来一个声音。
“元培……是你吗,元培,真的是你吗……”
萧恒裕驾马而来,停在王府门口,将马缰绳一抛便匆匆往自己的院落冲去。
“王爷,您都湿透了,让奴婢给您……”一旁的侍女见到匆匆赶回来,浑身湿漉漉的萧恒裕吓了一大跳,忙上前道,但是萧恒誉对她并不理会,只是顾自往前走着。
方才他正在宫中议事,元培匆匆派人来报,说找到安芷了,他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事,赶回府来,一路上,他归心似箭,只想着最快速度回到王府,但是当他真正到了房门前却是不敢进去了。
元培将安芷安置在萧恒誉的院落中,他端着一碗药走来,看到萧恒誉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想要进去却又不敢进去的模样,登时也吓了一跳。
“王爷。”元培上前。
“她……她怎么样了。”萧恒誉一脸担忧地问道。
“姑娘无妨,方才大夫说姑娘只是这段日子都没歇息好,又受了凉感染了风寒,喝了药调养几天便好了。”元培回答道。
听了元培的话,萧恒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安芷醒来的时候,入目的便是熟悉的屋顶,这……这是她在豫王府住的屋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安芷动了一下,想要起身,但是伸手却摸到一片温热,她转过头,猛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你醒了?”萧恒裕嘶哑着声音看着安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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