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三王爷的府邸占地面积也不会小了。
“不要着急,就快要到了。”梁清打个哈欠。
洛浮生当然不急,她只是突然想起来被拦在城外的无家可归的那些流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概说得就是这般的情况吧。
牛车晃晃悠悠的又行了小半刻钟,终于缓缓停下。
车帘从外面掀开,走进几个锦衣华服满面笑容的汉子,目不斜视看都没看洛浮生一眼,这边搀一个那边扶一个,先将梁清架下了牛车。
洛浮生跟随在后,待她跳下车板,梁清轮着胳膊一指:“这一整条街,都是我的。”那架势颇有俾睨天下的意思。
这可是一整条街的民脂民膏啊,洛浮生对身边的这个胖子恨的牙根痒痒。
所幸,她没必要扮演什么谄媚的角色,直接本色演出,甩手就给了梁清一个耳光。
“啪!”
这一声,那叫一个清脆,把出来迎接的管家奴才都震住了。
“大——”尖嘴猴腮的管家大胆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听见自家主子爷努力将双手合在一起,轻轻拍了两下。
“打的好!”
“大——打的好,打的好……”管家话锋一转,谄媚的应和道。
洛浮生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梁清双手捧在肥肉堆了好几层的肚子上,诚实的摇头:“不知道。”
洛浮生轻哼一声:“给我安排个房间,不要人伺候。”
“去把别院给我收拾出来!”梁清立即吩咐。
“是是是……”管家唯唯诺诺,“只是,主子爷,别院虽好,是不是有点大?”
梁清威胁式的嗯了一声,意思是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管家擦擦脑门上的汗:“主子爷,您误会了。是刚才这位……”他瞧一眼洛浮生,确定了来者的性别,“这位小爷刚才说,不要人伺候,院子大了,没人伺候不方便……”
“说来也是,本王的人怎能无人伺候?”梁清沉吟一番,“这样吧,就把雪花安排在本王隔壁吧。”
“哎哎哎,小的这就给雪花公子安排。”管家说着嘱咐身边的呃小厮,“听到没有,还不快去收拾屋子!就王爷隔壁的那间东厢房,立马把里面的床褥桌椅玩意儿全都换成新的!”
“是。”
小厮转身就跑,犹如得了皇命,生怕晚上一分怠慢了贵客。
洛浮生则冷笑的看着眼前这幢比起谢府来还要大上一倍的朱红大门,就连叩门的兽头门环上都渡着一层浅金,反射着冷酷的光芒。
京城太叔?皇亲国戚?呵,在百姓心中,不过是一群过田蝗虫。
卷四 戏从何处说 第十二章 带来爆炸消息的秦关月
洛浮生比想象中更加容易的入住了京城太叔的府邸,以梁清新宠的身份。
梁清派人将她带进主院后就腆着肚子上了一顶轿子不知去往何处,洛浮生在自己房间里等到天黑,梁清也没过来。
她设想出各种今晚有可能发生的状况——比如梁清色心大起意图对她不轨要怎么对付,既能避免梁清起疑心,又能从这位三王爷嘴里套出点情报出来。她倒不怕会被梁清占了便宜去,守不住敢给她出“色诱”的主意,自然是想好了后招,不然让秦关月知道了能扒他一层皮。
洛浮生把玩着手中价值不菲的青花瓷茶杯,扑面而来的清香茶气标示着这清汤茶叶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喝得起的。看样子梁清是真的喜欢她,房间里的事物一应换新的不说,短短一个下午又让人送进来不少精贵的事物,从名画玉石到金银首饰,满满堆了两大箱子,让她随便挑选。
此刻这两箱子的财物就堆在洛浮生脚边,向来爱财如命的少女如今连看都懒得看那些金银珠宝一眼。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靠着收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东西,她不稀罕。
不稀罕归不稀罕,钱本身还是好东西,既然梁清把它们送来了,她就得想法子将它们变成有用的。
这么想着,洛浮生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瞬间被堆满的金银首饰闪了眼睛。
直接送走?且不说不现实,嗟来之食往往造就的也是一群拿来主义。
那要怎么办呢?
洛浮生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敲击声。
洛浮生眉心微皱,她起身走到紧闭着的窗边,息声静听。
嗒嗒,窗外又响起两声急促的敲击声,缓停片刻,变成间隔时间一致的缓慢敲打声。
一、二、三……十一、十二……
嗒,在洛浮生默数到第十二声时,窗外的敲击声停了。
是千波宫的人!
洛浮生立即打开了窗户,这是千波宫在外的对头暗号。
夜凉如水,风清月朗,窗外是空荡荡的院子,廊下金纸扎的灯笼燃得正旺,给满园的水养莲花添出几分娇羞艳丽之色。
没人?洛浮生狐疑的探出半个身子,左右张望一番,还是没看到人。
难道是她出现幻觉了?
洛浮生纳闷的关上窗户,一回身,只见一袭墨色长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正立在那两大箱金银珠宝旁边,手中握着一把收起的泼墨金骨伞。
“你的警惕心还是太低。”不告而来的秦关月长袖轻轻一挥,燃在桌上的油灯当下熄灭,他这才睁开闭着的眼睛。
说是睁开,不过也是微微开出一条细缝,若不细看,与闭着也没什么区别。
洛浮生自幼在秦关月身边长大,对于他的一笑一颦代表何意再了解不过,就这微微开合的眼睑,立即在洛浮生心中响起了警笛声。
秦关月在生气!
而且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在生气只会暗中记在小本本上来日翻倍讨回的那种。
洛浮生可不想被秦关月记小黑本,尽管这些年她从来没断绝过惹他生气。
“你用千波宫的暗号与我接应,我当然不会太警惕。”洛浮生笑嘻嘻地凑过去,心想着她来平渡城找梁清的事情是秦关月的吩咐,这气多半不是因为她而起。
他来找她,很大可能是在别处被惹恼,来消火的。
“这是梁清送的?”秦关月用伞柄挑开其中一个箱子。
“是啊,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洛浮生半弯腰,摸起一锭金子送到秦关月面前。
秦关月的眼睛重新闭上,他将金子推开:“太亮。”
“你的眼睛是不是又严重了?”洛浮生将金子丢回箱子,随手盖上盖子,担心地问。
“无妨。”秦关月已经习惯,问道,“你今天去了陈府?”
“你消息挺快的嘛。”洛浮生就知道她在平渡城的一举一动都不会逃过秦关月的眼睛,如果这人也在平渡的话。
“你一进入平渡,我就接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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