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然抬头,严炽书一脸受伤的看着她问。
「你这人真的是……明明开口闭口都是朕,却一点帝王的样子都没有!」噙笑摇头,慕容妍有种被彻底打败的无奈。
「最好朕没有帝王该有的样子,朕可是只在你面前才不端架子的。」说着,严炽书坐直了身,刻意板着脸的抿起了唇。
瞧他装腔作势的模样,慕容妍忍俊不住的笑出了声,「那我该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吗?」
「那倒是不必,你只要记着朕待你是不同的。」放柔了神情,严炽书万分珍视的轻抚着慕容妍唇畔笑意。
双目对视,鹰眸底的认真映入眼里,这一刻的慕容妍再无法视而不见的逃避,也再难以自欺欺人。
他岂止是待她不同,他的心仪更不是说说而已,他疼她、宠她、怜她,是因为他真的爱她。而她,如何能不动心?
心窝泛着酸酸甜甜的蜜意,暖热了眼眶,慕容妍纤臂一抬,猛地扑抱住严炽书,小脸埋在他颈项间,耳语轻喟:「我知道。你处处待我好,我一直都知道的。」
东胡数年前毒杀汗王亲父又迫害兄长,取而代之登上汗王大位的乌图心思向来狡诈,虽是满心喜悦欢腾的筹办着盛大婚典,却也没忘了慕容妍这枚杀棋。
「来人啊!杀了大祭司,将尸首送往中原。」
既然慕容妍入宫多时,却始终拖拖磨磨的没能取了炽皇的命,那么他就趁炽皇派公主和亲来求和之际,下狠招让她再无法苟且行事。
第9章(1)
更新时间:2018-01-03 17:00:03 字数:6040
「咕啾咕啾,小若妍快下来,我这儿有好吃的谷米哟!」手上捧着碗精心挑配的饵食,慕容妍抬头对着栖在高处的鹰轻唤。
羽翼初丰的年轻母鹰闻声转首,接着便振起双翼,倏地俯冲而下,直接落在慕容妍盘梳好的云髻上,兴奋的用尖喙啄顶着她。
「哎呀,娘娘小心!」一旁的宫女紧张的嚷着,手忙脚乱的想将鹰从慕容研头上引下。
「别别别,你们这样反而会惊吓到若妍的。」伸手轻挡宫女的躁举,慕容妍顶着被弄乱的髻发,将一臂平伸,轻声开口,「若妍乖,站这儿来。」
大概是承袭了鹰父的聪灵,鹰乖驯的飞落到慕容妍臂上,敛起双翼静止不动。一旁的宫女瞠圆了眼瞧着,又是惊讶又是崇拜的讶然轻呼。
慕容妍则是一脸满足的举着纤臂,走到临窗的平台上。暗自庆幸没将严炽书教过的驯鹰技巧忘了,这才能叫鹰乖乖听话。将搁置桌上的那碗谷料往前推了推,乖驯的鹰随即从她臂上走下,用头在她颊上蹭顶了下,这才开始低头啄食。
虽然把鹰带回华颜殿前,严炽书便让人剪了锐利的鹰爪,但鹰身结实的重量以及有劲的抓力仍是让慕容妍纤细的胳臂微微泛疼,可心里却是开心满足。
「娘娘,您发髻都乱了,奴婢帮您重新梳整好吗?」见主子云髻散乱,连簪上的嵌玉葵花金簪都摇摇欲坠,宫女殷勤的开口问道。
轻抚着鹰背上柔顺的羽毛,慕容妍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散就散了,今日我又没想上哪,也没接获皇上要来的旨意,就别梳那繁复的云髻了,今儿个就让我顶上轻松点吧。」
「可是皇上待娘娘不一般,常常想您便来了,也不是每次都先传旨的。」大抵是宫女当久了,看惯了后宫嫔妃的精心打扮,宫女仍是不死心的想帮她打扮。
宫女的话让慕容妍微红了脸,这严炽书的确是想来便来,好几次她都睡下了,他深夜来华颜殿,就是看看她的睡容也好。不过这阵子他明显忙碌许多,她好几天没见着他了,可能是因为身为丞相的玄殷不在吧。
「玄相不在,皇上要面对的国事相对繁重,应当没什么空闲上华颜殿吧。你就听我的,别再想着帮我梳髻了,要不等会又让若妍弄乱了,你岂不又要反覆梳整。」
浅笑说完,慕容妍拎起绸布缝制的小沙包往窗外丢去,满意的看着被起名为若妍的鹰疾飞追擒。
「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那至少让奴婢帮您把金钗取下,免得一个倾落便扎着了您。」
螓首轻点,慕容妍在宫女帮她卸金簪时,伸手揉揉将沙包衔回自己面前讨赏的若妍,拣了硕大的谷米喂它,低语着,「若妍好棒,再来一次哦。」
这回慕容妍将沙包往殿门那头丢去,却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匆忙进殿的太监额心,她羞愧的几步上前,开口道歉:「真是对不住,我一时失了准头,公公没事吧?」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奴才这头硬得很,就一个软沙包伤不着奴才的。」听到慕容妍的话,太监连忙跪了下来,让一贵妃跟自己道歉真是折煞了。
「没事就好,公公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我瞧你匆匆忙忙的,可是有什么急事要报?」
闻言起身,太监连忙朝外招手,让外头的人将东西抬进来。「是这样的,今儿清晨有个自东胡来的人将这箱子送进了永巷令,指名要给娘娘您的。」
太监的话让慕容妍心头一惊,不由生起一股不安的恐惧,「有说是谁要给我的,又是些什么东西吗?」
「那人只说是娘娘家里人备的,说是些家乡的地道吃食及补品,给娘娘解乡愁用的。」
「这样啊……那、那就搁下吧。」极力压抑着心中抖颤,慕容妍在太监们搁下沉重的方箱后,要宫女去诹些珠宝给他们,「一点心意,有劳公公了。」
「这、这……」捧着额外得到的打赏,领头的太监不只手软,连膝盖都跟着发软了,「谢娘娘赏赐。娘娘,可需要奴才帮忙开箱?这箱沉得很呢。」
心中隐约有着不祥之感,慕容妍忐忑不安地扯笑轻道:「不了,我想晚点再开,谢谢公公盛情相助。」
放眼后宫,还真找不到几个像妍妃这般客气有礼的嫔妃,来自永巷令的太监们心下不免对这来自东胡的妍妃多了几分好感。「若是娘娘之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往永巷令发落一声,奴才们定当竭力效劳。」
待太监们离开后,心细的宫女察觉到慕容妍僵白的脸色以及微微抖颤的身子,连忙上前轻扶,开口问道:「娘娘,您还好吗?可是身子不适,要奴婢去请太医过来看看吗?」
怔忡不安的慕容妍被唤回了神,深吸了口气后便从容开口:「我没事,就是倦了些,我想独自安静的歇会儿,你们都先退下吧。」
待宫女们也退下后,慕容妍看向那只方箱的眼神,像是看着洪水猛兽般的泛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家里人……吃食补品……她的家里人就只有身为祭司的养父、巫女娘亲以及使臣生父,可他们明明被乌图严密的囚于石牢,又如何能备上这些东西送来给她呢?
这箱子里装着的,恐怕是什么包藏祸心的东西吧?
她是该开,抑或不该开……
消极逃避了数个时辰,慕容妍提起早晚都要面对的勇气,在用过晚膳后便挥退了随侍的宫女,独自打开了那口箱子。
以实木裹以铁制边条制成的大方箱很沉,慕容妍费了好大的劲才掀开箱盖,入眼的是东胡草原上常见的狼毒草,过分浓郁的甜腥味扑鼻而来,让她连忙掩住口鼻退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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