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沉沉_成谨言【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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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攸宁,陆福生就觉得心里钝钝地疼。她也不想这样的。那次她是打算和她的小攸宁一起死的。她怎么忍心让她的小攸宁从小就没有母亲呢?没有母亲的感觉她知道,那很痛苦,所以她不忍心让她的攸宁也这样。她从高台上滚下去的时侯,一直都是脑袋接住阶梯的棱角。可是没有想到,最后竟是她活了下来,她的小攸宁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去。

  沈子忱侧着身子看了陆福生一眼,冷笑道:“明明一点都不在乎,现在又露出这样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是要给谁看?熟读圣贤之书的陆福生陆姑娘,如今既要做□□,又要当戏子,忙成这样,你都不觉得累么?我都替你觉得羞耻!”

  陆福生猛地抬头盯住沈子忱,沈子忱迎着她的目光又笑道:“怎么?忍不了了?这样就忍不了,以后又怎么做得成大事呢?你真的是瞿庭东的徒弟么?那瞿庭东教出这样的徒弟也挺失败的。瞿庭东可比你能忍的多了,你这一激就着的炮仗脾气,怕是连你师傅的千万分之一都没有学得到。”

  陆福生大惊,沈子忱知道她和瞿庭东的关系了?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沈子忱箍住陆福生的脑袋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师徒俩接近我的用意。他不就是想靠你离间我们沈家与林蔚山的关系么?然后再借着你要我帮着他得到武林盟主的位子么?不得不说,他瞿庭东是个聪明人,竟然把你送了过来。”

  沈子忱摸着她的脸:“长着一张狐媚成这个样子的脸,又聪明,读过书,还会下棋。会下棋是个好事,既要把自己弄到完美,还会揣摩别人的心思。每每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还真的搔到我的痒处了。你做得很成功,我已经对你产生兴趣了。”

  十七岁的少女已经成了少妇,曾经与他欢好,又同他有过一个孩子。少女的稚气未褪,偏偏又有了少妇的妩媚。这个女人,她说她跟他时还是处子,她说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一直都相信,却越来越不敢信。她冷漠的脸只会逼他说出更绝情的话来。

  冷哼了声,沈子忱又道:“瞿庭东为了这个盟主之位也是下了血本了。那么高的武功,却甘心在我小小的一个平卢节度使的府邸做一个小小的幕僚兼任杀手;杀父之仇可以忍;自己最爱的女人说送给我也就送给我了。下了血本又怎么样?我偏偏要他血本无归!”

  沈子忱又凑到陆福生耳边,轻声道:“你不是很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么?那你想想,和笙坊那日,瞿庭东亲手把你送到我的床上。就隔着一扇门,我吻着你,我们交颈相拥,抵死缠绵。你在我身下娇喘低吟的声音甚至可以传到外面。你猜,瞿庭东会不会嫉妒的发疯?”

  陆福生开始推他,极力想要挣脱他的禁锢:“不管世子信不信,妾只能对世子说,妾跟瞿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子忱偏不许她挣脱,推着她,将她按到竹榻的靠背上,抵着她的身子,眼睛里似乎能冒得出火来:“你要我怎么信?每次我要与你亲近,你都百般推脱,实在推脱不了,你就僵硬的如同一块木头一样?你不爱我。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来到我身边?”

  “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自那日游湖回来,瞿庭东被我赶走之后,你就整日魂不守舍,对我也懒怠敷衍,就连个正眼也没有了。可你那师傅便是良人么?那么一个小人。为了权势杀父之仇可以不管不顾,自己怀了孕的妻子说杀就杀,你当年和你那薇儿师妹不就是因为他被卖进和笙坊的么?”

  “他不是打着杀父之仇的幌子来的沈府么?前几天我把他撵走了。我也感激他舍己为人把你送给我的恩德。我给了他一千两白银。这些钱要是给了杨兴锐,他可能一辈子都花不完。就算瞿庭东挥金如土,也总够他花两三年了。可你可以等等看,不出三个月,他必定会跪在林蔚山的膝前摇尾乞怜。林蔚山答应过他,若他到底绝境前去投奔他,必以义子相待。我没有把他逼到绝境,可我确实想要看看,他为了权势,到底会不会认贼做父。你也看看,你的师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陆福生闭着眼不想解释。他既然不信,那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了。她何必要向他解释?就任他误会好了,她确实另有良人,不过他猜错了,不是瞿庭东。陆福生淡淡说道:“他是很坏,那又怎样?我喜欢的偏偏就是他,不是你!我很快就要离开你了,很快很快……”

  沈子忱发了狠,一下子掐住她的脖颈,厉声道:“怎么,他还说要与你私奔了么?前几日你们独处了三日两夜,你身上有伤,他动不了你忍得很难受吧?所以此时他被撵出去了,就要接你离开做一对长久夫妻了?盘算的倒是打得不错,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遂你们的意?我告诉你,不可能!”

  沈子忱质问她:“你说,你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你什么时候就盘算着想要离开了?”

  陆福生被掐的几乎窒息,睁大眼睛道:“我们很早以前就已经勾搭上了,在认识你之前。我也早就盘算着想要离开了,也是从很久很久之前……”

  沈子忱冷笑道:“那么你跟我的时侯也不是第一次了?怪不得还要拿一根银针,偏偏还扎在手上,弄得满床都是血。原来是欲盖弥彰啊!竟连我也给你骗过去了。娼妓就是娼妓,我还以为是淤泥里冒出了一朵出水芙蓉。原来,却是我看走了眼。”

  陆福生拼命掐他的手,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是第一次怎么了?我就是娼妓怎么了?我是娼妓你就是嫖客!你们沈家不是自命清高,还说宿娼子弟一律逐出家门的么?你捅出去啊!翩翩公子是吧?你试试无父无母无宗无族的感觉,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居高临下地质问我。我告诉你,我就是娼妓,我在和笙坊从十三岁待到十六岁,碰过我的人可多了。每天不止一个,入目之宾早已愈千。一千多个啊,其中还有不少你的旧相识呢!

  唐文度你知道吧?因为你父亲的缘故,他是你的表兄;因为我的缘故,他也是你的靴兄。他在和笙坊可是很照顾我的生意呢!我来你们沈家一年,逢年过节都没有见到过他。那么一条丧家之犬,你很嫌弃他对吧!可是你死去的女儿的娘,就被他他碰过!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么?不是我帮你解蛊那一次。那次我被唐文度侮辱,薇儿跪在门口替我求情,世子还拿着宝剑斩断了门闩呢!”

  沈子忱细想,他去过和笙坊两次,第一次的时候确实碰见唐文度在欺凌娼女,他依稀见着那姑娘光着身子便捂上眼睛闭了眼,确实没有看到她的容貌。没想到,那个被欺凌的女子竟然是她。

  沈子忱紧紧捏着陆福生的脖颈,陆福生只是咬着牙盯着他,眼睛里都是汹涌的仇恨。沈子忱皱着眉,努力了好久都没能下的去手。

  他松开陆福生的脖颈,道:“你赢了。我杀不了你。以后你就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要再妄想离开。我说过我对你已经有兴趣了,所以你也不需要再使什么花招钩我的胃口。你只须乖乖听话侍奉左右,只要你侍奉得好,取悦了我,以后必然衣食无忧。这个时候,又有钱,又有势,能不嫌你脏,又肯纳你为妾的人除了我,你找不到第二个了。你不应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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