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我钧天奏_厘梨/冉眠【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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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嫀愣了片刻,她记得墨隐澜的鹏身是只红羽的神鸟,华丽骏勇,怪不得从未见他现出过鲲身。

  孔嫀噗一下就笑出了声来。

  粉红小鲲鱼立即作出威严神态,孔嫀知道对方生气了,忙止住笑意。

  他不喜欢他这鲲身的样子,而她却太喜欢了!

  孔嫀摊开手掌,让墨隐澜变的小鲲鱼落在掌心,感受着轻软触感,孔嫀心都化成了一滩水,她难得看到这样的墨隐澜,忍不住用另只手抚摸他的头顶。

  妖皇大人在孔嫀面前向来是没有操守的,见她实在喜欢,一瞬转了风向,随即,就见堂堂妖皇丝毫不以卖萌而可耻,在孔嫀指间蹭来蹭去,撒娇意味十足。

  “嘻嘻,隐澜哥哥,你这个样子真可爱。”

  孔嫀掌心被鱼尾扫得发痒,不停轻笑:“现在没人能认出你,我带你看看徵峰的风景可好?”

  墨隐澜自然不会反对,孔嫀就抱着小鲲鱼出了门。

  谁料,才跨出房门,孔嫀就呆立在原地。

  她紧张得声音都有些抖:“帝…尊,离钲师兄,你们怎么来徵峰了?”

  玹琏与离钲的视线齐齐落在鲲鱼身上。

  离钲大步走近,惊讶问:“在羽峰捉的?交给我吧,我拿去烤了咱们两个分。”

  “不行!”孔嫀忙侧身护住墨隐澜。

  离钲探手就要来捉,笑问道:“为何不行?上回吃秋葵蟹,是谁说我们以后要有肉一起吃,这样快就不作数了?”

  “不行,真的不行!”孔嫀快吓懵了,一手抱着墨隐澜,一手去推离钲,她既担心离钲惹恼墨隐澜,墨隐澜会伤了离钲,又怕墨隐澜化回人形,帝尊与墨隐澜起冲突。

  所幸离钲本就是与她玩笑:“这么大反应?逗你的。这么稀罕的颜色,一看就是妖宠,悄悄溜到邀游台买的?”

  孔嫀松了口气,不住点头:“对,这是我专程买回来的,你可不许打他的主意。”

  应付完离钲,孔嫀看向玹琏,这才发现帝尊正看着墨隐澜化的鲲鱼,面上一片冷寂。

  离钲也这才注意到,孔嫀怀里那鲲鱼半阖着眼看着帝尊,眼神竟深沉凌厉,但衬着它这副这粉嫩娇小的身躯,却极其不搭。

  孔嫀唯恐玹琏看出端倪,问道:“不知帝尊与离钲师兄过来找我何事?”

  离钲道:“哦,你下午的时候,不是问我《气篇》那招‘浮生万絮’如何施展威力才最大,我也答不上来,就特意请了帝尊为我们亲自示范。”

  孔嫀眨了眨眼,大有时不我予的痛苦,帝尊亲自指点,这是她平素就念着的,可这时候,她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现,现在吗?”

  玹琏终于将视线移向了孔嫀:“灵绛既无闲暇,下次再教你们。”伴随这句话的,是对方毫不犹疑转身离去的背影。

  “帝……”孔嫀心下一突,说不清涌入心头的是何滋味。

  她低头抚了抚墨隐澜,只能祈望帝尊未能察出异样,明知妖皇在紫上阙出入而不报,甚至与之亲近,这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

  然而玹琏走了,离钲却没走,他反倒凑近了些,也伸手欲如孔嫀般摸摸鱼儿的脑袋,孔嫀忙提醒:“师兄,他脾气不好,你可别摸他!”

  果然对上墨隐澜嫌弃的眼神,离钲嘁道:“就一只宠物还有脾气?”

  孔嫀干笑不语。

  他又问:“你给她起名字了吗?”

  孔嫀愣了愣:“还没呢。”

  “那不如叫她甜甜罢。”离钲:“长得怪甜的。”

  孔嫀被噎了一下:“可他……他是雄的,可能不会喜欢这名字。”

  离钲吃惊:“怎么可能,把它给我看看,生成这个颜色,怎么可能是公的。”

  孔嫀一把按住就要跃起的墨甜甜,哦不…是妖皇,将与离钲的距离拉得老远:“师兄,我今日困得很,想早些休息,要不你先回商峰?”

  “你累了?那要不要我帮你照看她。”离钲看向墨隐澜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喜爱。

  “别别,他不会影响我的。你快走吧!”快走啊!你这尊口再开下去,我也保不住你了呀,师兄,孔嫀心里狂吼。

  见孔嫀一脸悲壮,离钲只得依从离开,临走前,离钲最后说了一句:“师妹,甜甜她竟给我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你说怪不怪。”

  孔嫀只默默朝他挥了挥手。

  为了安抚被离钲调戏的墨隐澜,孔嫀抱着他坐在石台上,摘了颗自己种的灯笼莓,喂给他:“隐澜哥哥,来,吃颗莓子。很甜的。”

  享受着软玉温香的墨隐澜正要张口,听到那个“甜”字,慢慢地扭过了头。

  孔嫀深悔自己的失言:“呃,我不说话了,你就尝尝吧。”

  实是不喜这鲲鱼真身,却又不舍孔嫀怀抱的妖皇大人,在徵峰赖了好一阵,还是在戌时变为人身离开了:“嫀嫀,我先走了,你这几天养好精神。”

  “嗯。”孔嫀点头:“隐澜哥哥,你去画厘山时也要小心。”

  墨隐澜其实并不介意,但见她这样担心他,就道:“好。”

  送走了墨隐澜,孔嫀独自躺在榻上,反复回想帝尊离去之前的那一眼。

  那一眼,犹如楔子般始终印在她脑中。

  许是今日练功实在太累,孔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梦中,她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迷迷糊糊起身去开了门,深深的夜色下,竟站着她睡前念着的人。

  孔嫀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一下就扑了过去,语调轻快荡漾:“帝尊,你来了!”

  然而对方却推开了她,清泠泠的,完全不似以往梦中对她的如火热情。

  孔嫀立马就清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帝尊?”又稳重道:“原是帝尊来了,灵绛见过帝尊!”

  孔嫀这般在梦与实间自如转换的速度,连以玹琏之全才都自叹弗如,一时未能答上话。

  孔嫀就见帝尊兀自进了屋内,环视屋内一周,问:“那条鱼呢?”

  “啊?哦,他走了。不是……”想起粉鱼是她买的妖宠,孔嫀忙改口道:“我将他放生了。”

  玹琏看着她:“放生到何处?”

  孔嫀并不擅长编假话,尤其对着面前这个人,绞尽脑汁才想出来:“那是一条飞鱼,我一放了他,他就飞走了,我也不知他现下飞去了哪里。”

  孔嫀胡诌自是不敢看玹琏的脸,只垂头看着对方的衣摆,从玹琏的角度,就只能看见她如墨的黑发,还有殷红的瞬花铃在她雪白的耳下荡啊荡啊,他收回视线,道:“无事了,你歇下吧。”

  孔嫀惊讶,帝尊专程过来就为问鱼么,忙道:“我送帝尊回火阵吧。”

  “不必。”他说罢离去。

  离开紫上阙夺涅槃珠之前,这是孔嫀最后一次见玹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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