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嫀一愣:“好啊!”她立即眉开眼笑,跳到他背上悬挂着。看来帝尊还是可教的!
绚练将孔嫀往上托了托,背着她走过碧树红枫的临溪山道,走向苍黛尽染的林莽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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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孔嫀收到一枚信符,竟是孔遐约她见面。
孔嫀惊讶地立即出了阙来。
“三哥,真的是你?!”孔嫀来到银发青年面前。
孔遐道:“是我。嫀嫀,我还担心你不会出来。毕竟上几次,我让你那样失望。”
“你说什么啊?我怎会不见你。”即便当时失望,但孔遐是她如今能找着的唯一亲人。再说,她一直更愿意相信,孔遐是被逼迫的。
“可是三哥,你如何甩掉百里绮心的?”她记得那魔女去哪儿都将他带在身边。
“据说魔界有群精心蒙养的九角翼魔,几乎能不受世上所有阵法的影响,为魔界立了不少功。前几日这群翼魔却不知在何处险些全军覆没,仅逃回来两只,百里绮心正在亲自救治,没空管我。”
“原来是这样,那三哥跟我进阙再说?”
“不用,我等会儿还得回魔界。”
孔嫀一愣:“你好不容易逃出来,还要回去?”
孔遐面容苍白:“百里绮心控制着我的生死,我必须回去。”
孔嫀咬牙道:“我就猜到是这样。三哥,她是用的什么歹毒玩意儿,我请帝尊帮你除去。”
“我也不知她使的什么手段,嫀嫀,你先不用管我。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告诉你。”
“什么事?”
孔遐取出一物递给孔嫀:“你可认得这个?”
孔嫀接过一看,脸色骤变:“这是我爹的指环!”
“果然是王君之物。我从前虽目不能视,但在小时候,王君常常抱着我玩耍,我那时摸到这指环的花纹,记忆一直深刻。”
“这是娘亲送给爹爹的,他一直戴着,不知三哥从何处得到?”
“在人界接近妖界的一座道观里,但我在周围找了许久,并未找到王君。我想着,此物应当交给你。”
孔嫀静了一会儿:“好的,三哥。我会继续追查。”
“嗯,嫀嫀,那我先走了。”
“三哥,你在魔界万事小心。”命悬他人之手的感觉,孔嫀也尝过了,她不忍道:“你真不留下吗?或许帝尊有办法的。”
“不了。我在百里绮心身边,若操纵王君一事是她所为,也好从旁打探。”
孔嫀劝不动孔遐,只能目送他离开了。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孔嫀,你还没找到爹啊。”
孔嫀看过去,轩辕辰绾带着韶影与滕央站在远处。
她皱眉:“你偷听我们说话?”
“偷听?我只是路过。是你们自己修为低没发现。”上回玹琏去了天阵,她自然也回天上天了。现下听说师弟回来,她又准备回紫上阙住着。
她道:“师弟也真是,明明巫族有元神寻亲之法,他见你找爹这样辛苦,也不知帮帮你。”
孔嫀道:“帝尊自有安排。只待延缘草成熟即可施术。不用你操心。”
轩辕辰绾疑惑:“延缘草……那是什么?”
“自是元神之术所必须的引子,天女自诩熟悉巫族之法,原来却不知道。”
轩辕辰绾笑道:“我师弟这样告诉你的?可元神之术,顾名思义,有元神为引即可,哪需什么延缘草?”
她又道:“你若不信,我可在此发心魔誓,元神术绝不需元神以外之物为引。”她停了停,一语道出:“我师弟在诓你呢。”
帝尊骗她?她怎么可能信轩辕辰绾而质疑帝尊?可孔嫀心里就是生出一股怪异直觉,轩辕辰绾所说,也许才是真。
轩辕辰绾又道:“对了,邀游台有巫族术法有关的书籍,你可去买来看看,对于元神寻人之术,虽无施术的心法手诀,但对法术引子还是有提及的。”
轩辕辰绾先走了,孔嫀久久站在原地。
她不打算去邀游台,她准备直接去问帝尊。
玹琏本在丹房制药,孔嫀径直将他拉进了书房。
她指着那书案上的翠苗问:“帝尊,你说这株小苗长成时间不定,它要是一直不长,就永远不能用元神寻人术么?”
玹琏蹙眉,尚未说话,孔嫀已提高声音:“帝尊,你骗我的是不是?元神术根本不需这个,只需用血亲元神就够了。”
玹琏说了实话:“是。”
孔嫀心凉下来:“你为何要骗我?你明知我有多想找到我父亲!”
“那个法术,会对你的元神造成很大伤害。”
孔嫀摇头:“没关系。只要能找到爹爹,我不介意!”
玹琏定定看她一会儿:“可我介意。”
孔嫀怔了怔,这似乎还是帝尊头一回表达对她的感情,之前哪怕他与她亲近,他也未说过甚么在意她的话。
孔嫀冷静了些,是啊,他对她这样好,都肯为她去天阵了,怎会不愿施个小小法术,定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
“对不起,帝尊,我先前不该对你那样说话。”
玹琏:“无事。”
“帝尊,既然问机灯和天阵里都找不到,你就帮我施术好不好?我每天都想着父亲,害怕他在外面受人欺辱,更怕他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死去。”
孔嫀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和张惶,玹琏何尝不知孔雀王之于孔嫀的重要,他沉默片刻道:“好,我帮你就是。”
“真的么?”
“嗯。明天可好?我今日还有一套符章需得写完送至人界。”
“好。”孔嫀点头:“那帝尊,我明天来找你。”
玹琏却道:“你不是想留在黍梦居?今晚别回火宵阁了。”
帝尊竟主动邀她留宿在黍梦居,孔嫀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她很快答应了,虽为父亲之事伤心,但她对他的向往,怕是终其一生都不会改变。
因有帝尊的主动邀约,孔嫀的心绪倒是舒展了些。
她练了一下午的瞬花铃防篇,到了夜里,自然地住进了玹琏的主间,俨然成了黍梦居的主人。
帝尊入夜后一直在书房,写她看不懂的符章,孔嫀想到明日要献元神,只陪了他少顷,就早早漱洗完毕,准备就寝了。
她穿着橘粉色的中衣,坐到璃镜前,正要取下桃尖镂花发簪,解开长发,却见玹琏走进了屋来。
“帝尊?”孔嫀疑惑看他:“你的符章写完了?”
玹琏未答,只径直拉过凳子,坐到了孔嫀身后,镜中一前一后映出两张精致的脸。玹琏靠得很近,孔嫀感受到他的体温,还有莫可名状的压迫感。
下一刻,孔嫀发现帝尊捉住了她的手,又握着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腿上,顿时一动也不敢动,身体不自主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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