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无厌和练风歧眼角都抽了抽。墨隐澜轻抿了口茶,视线转向窗外。
他们是在二楼,窗外飘飞着一朵朵绒羽,细小而雪白,像蒲公英似的。
墨隐澜略抬手,就有一朵雪绒飞到他指尖,他看着这带有淡淡五色彩光的雪绒。
百里绮心正在说话:“但是,得防着玹琏去支援诸虚天,鬼君说有办法拖住玹琏,是什么办法?”
墨隐澜已冷着脸站起身,大家诧异看向他,只在瞬息间,他手中的风暴已将一面墙体粉碎,巨声中破出个大洞。
众人立即就看到了隔壁房间的孔嫀和轩辕辰绾。
墨隐澜来到孔嫀身旁,化出玄冰刃,割开捆仙索,道:“嫀嫀,你怎在这里?”
孔嫀指着嘴,朝墨隐澜嗯嗯两声。墨隐澜帮她解了禁咒,她赶紧道:“我被他们抓来的,隐澜哥哥。”
墨隐澜目光掠过夙无厌三人,寒声道:“你们约我来此议事,还把妖后捉来?怎么,担心妖界不同意出兵,想胁迫我?”
百里绮心先反应过来,道:“妖皇不要动怒,这可不是魔界做的。鬼君,难不成是你?这位可是妖后,你不知道?”
妖后?练风歧愣了一瞬,他脑子转得极快,道:“我近来闭关修炼,真不知妖皇娶了妖后,更不知她是妖后。既是如此,我向妖皇赔个不是,您尽管将妖后带走。”
百里绮心劝道:“不知者无罪,鬼君既已赔礼,妖皇就算了吧。”
墨隐澜没有罢休的意思,打量孔嫀:“他有没有伤着你哪里?”
“没有。”孔嫀摇头,她已给墨隐澜添了太多麻烦,不想再给他生事。
练风歧生怕孔嫀说出他如何逼问她,闻言松了口气。
看到墨隐澜竟关心孔嫀,旁观的地母先是诧异,然后露出一个极为讽刺的表情,嘴里更是哼笑一声。
“轩辕辰绾?哈,我们正要找你。”百里绮心早盯上对方,碍于墨隐澜正在发作,没有提起,对方倒还主动发声了。
墨隐澜也看向轩辕辰绾,他立即察觉,对方的神色和气息有异。
练风歧唯恐地母阻拦孔嫀离开,忙道:“娘娘,是我们冒犯在先,妖皇不追究已属宽和。”
地母诡异地笑了笑:“知道了。”
“娘娘?”百里绮心问练风歧。
练风歧征询地母后道:“她现在不是轩辕辰绾,而是地母神魇。”接着将其来历说了说,当然那些情仇纠葛则未提。
众人都是一怔,百里绮心先笑道:“魇魔本一家,恭迎神尊。只要是天界的敌人,就是我们的盟友。”
墨隐澜无心多留,带着孔嫀先走了。未免玹琏担心,孔嫀立即递了信符出去。
将孔嫀送到紫上阙外,墨隐澜终是道:“我同意玹琏将你带走,他就是这样保护你的?”
孔嫀解释着:“他不可能每天只守着我。我会努力变强,以后也能保护重要的人,而不是只被别人保护。”
见墨隐澜沉默,孔嫀认真道:“隐澜哥哥,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墨隐澜扯出笑容,放她进去了。孔嫀一消失,他脸上的笑意也随即消失。
他道:“出来。”
地母随着他的话现身。
墨隐澜问:“偷听他人说话,还上古神君?”
地母道:“将她送到其他男人手上。啧啧,这哪里还是你啊。”
墨隐澜嗤笑看她:“你在胡说什么。”
地母:“上辈子欠人的债多了,下辈子果然是要还的。前世你那样无所顾忌地折磨她,这一世竟然这样小心翼翼。”
墨隐澜的目光彻底变得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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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嫀到了不久,玹琏也赶回来了,孔嫀一下就朝他冲过去:“帝尊。”
玹琏轻拍她的背,输入法力在她身体游走一圈,没发觉异样,方问:“练风歧抓走你的?”
孔嫀点头:“嗯。”
“天女是否也被他抓走?”
孔嫀顿了顿,道:“是,她应该还在人界,我是被墨隐澜救出来的。”她随即将妖、魔、鬼界三界会晤之事告诉了他。
玹琏道:“看来,魔界很快就要进攻天界了。”
孔嫀点点头。
她没提轩辕辰绾被地母魇镇之事,因为,那不可避免要提到地母的前世之说,她还没想好怎样告诉他。
见玹琏只是发出了一道信符,孔嫀问:“你不去找天女吗?”
“天上天派出很多人在找她。”他无法面面俱到,只能先确定孔嫀安全。
孔嫀没有多劝,她道:“我要去火阵。”
玹琏自然随着她,见她径直进了书房,他有些诧异地跟进去,孔嫀正踮着脚,一本一本查看书架最上方那些厚重书籍。但他知道,她可是从不看厚于指甲盖的书。
“你在找什么?”
孔嫀依然仰着头:“我找上古史。”
“上古史?我这收藏的都是珍本,那种普及本你应到藏书阁去看。”
孔嫀闻言也不找了,索性走到他面前:“帝尊,你看过的书多些,你可知道莲业神君的生平呢?”
“当然知道。”
孔嫀:“不是说他的功绩,是……他有妻子吗?”
玹琏奇道:“你问这做什么?”
“我就是喜欢听这些八卦,可以和师姐她们讨论。”
“……”玹琏无奈:“有的,之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
孔嫀正要问是谁,已听他道:“是地母。”
孔嫀的脸瞬间变白,从头凉到脚,她低着头,手指在几本书背上乱拨,沉默不语。
玹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孔嫀摇摇头。
玹琏不喜她这样,将她的脸托起来,孔嫀与他对视片刻,问:“帝尊,若你和一个女子结为夫妻,那一定是爱着这个女子,才会如此吧?”
“那是自然。”他爱着孔嫀,才会想拥有她。
孔嫀紧抿着唇,心中沉闷揪痛。
玹琏察觉到她的不安,问她:“我回答错了?”
孔嫀摇头:“没错。那帝尊,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前世是怎样的?
玹琏不解她为何突然提什么前世:“没想过。我好像同你说过,人应重当世,没必要去管前世。”
“那万一,你前世有很喜欢的人呢,你能放下吗?”
玹琏:“人转世皆要忘却过往,就是为了不让天地人伦的秩序混乱。我根本一无所知,何谈放不放下。”
孔嫀看着他,他这样的冷静而理智,对往世的情缘,没有任何的触动,也没有任何的怀念和遐想,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吗?
她不死心继续问:“那我呢,这辈子你喜欢我,那你不想来生也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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