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绝非他以往面对过的任何一个对手,墨隐澜默然不语从法域中取出自己的忏往剑。
天后:“你竟将剑指着我?我是你的母亲!”
“母亲?”墨隐澜讥道:“我没有母亲。生而不养,只将孩子当作棋子之人,莫亵渎母亲这两个字。可悲的墨东殷,明知你在利用他,还为你牺牲了所有。”
天后沉声道:“你怎能这样说你的父亲,你说他可悲,你不一样?”
迎着墨隐澜陡然阴戾的目光,天后道:“有其父则有其子。你不是也明知孔嫀爱的另有其人,偏偏还什么都可以为她做。”
墨隐澜笑了:“那怎么一样。孔嫀从来未利用过我,即使不是男女情爱,她对我也是真心。”
天后无法,长叹口气,她不可能为了轩辕辰绾损了墨隐澜。
然而待天后离去,墨隐澜蹙了蹙眉,面露些许痛楚之色,孔嫀连忙扶住他晃了一下的身形:“你怎么了?隐澜哥哥。”
孔嫀扶着失去知觉的墨隐澜半跪在地,将他缓缓平放在地面。流汐也赶过来帮她。
墨隐澜的脸苍白得可怕,孔嫀与流汐不断为他渡入内元,对方却依旧冰凉得仿佛没有人气。
最初,孔嫀以为墨隐澜是内元消耗过度,然而过了两日,他依旧无甚好转,她才意识到问题严重。
满心焦急时,终于等到修复好海眼的玹琏。
孔嫀忙道:“帝尊,你快来看看。”
玹琏扶着墨隐澜的手腕,道:“他中毒了。”随即将对方经脉暂时封锁,令其进入假死状态,以免毒素进一步扩散。
“中毒?”
“嗯。魔毒。”
孔嫀回想片刻,墨隐澜似乎并未受过伤:“难道是他与魔人接触的过程中,不小心染上了。”
“有可能,有些魔毒嗅之即中,极为诡异隐蔽。”
“帝尊能解么?”
玹琏道:“魔界滋生的毒物极多,千奇百怪,有些闻所未闻,若再提纯出数种毒物精髓,加以调合,更是世所难解。”比如地母所中的“余生醉”,就是神界医官也束手无策。
孔嫀声音都变了:“那怎么办?墨隐澜会死吗?”
玹琏沉默着。
“帝尊,你救救他吧。”
玹琏看一眼孔嫀惊慌的脸,收回视线。
他在她的心中,向来是无所不能,世上难事莫不能解。带着这种盲目崇敬得近乎信仰的心态,让孔嫀忘记玹琏终究是人而不是神。这世界,也有许多他做不到,也无法掌握的事。
玹琏喂了一颗丹药给墨隐澜,道:“我暂时控制了他的毒性,先将他带到紫上阙罢。”魔毒不是那样好解的,否则何以连神都深受其累,他得回去好好翻下古籍。
“好。”
重峨接到玹琏传讯,令其到小骊峰,重峨忙知会了离钲和千莳,皆往小骊峰而来。
在峰外,离钲远远见重峨端着一个水晶钵,里面还有水在晃,追上去道:“大师兄,你端着一钵水做什么?”
重峨:“帝尊交代的。里边可不是水,是找素蘅师叔要的百清露,祛毒的。”
离钲吓了一跳:“这样多的百清露,是多严重的毒啊。难道帝尊中毒了?”
重峨:“应当不是,去了就知。”
重峨三人很快就到了,齐声叫着帝尊,涌进屋来。
玹琏点头,示意重峨将水晶钵放在桌上。
众人不料玹琏竟还带回了墨隐澜,都顿了一顿。
重峨问:“帝尊,墨隐澜发生了何事?”
玹琏道:“他中了毒,暂时留在紫上阙。此事不要声张。”
即便玹琏不交代,这里也都是知事的人。墨隐澜带妖界屠了太微天数个仙门,但也出力镇住了天海,很难用单纯的敌友来区分。看在小师妹的面子上,帝尊要救上一救,也没人会有异议。
重峨问:“帝尊,是否现在给墨隐澜服用百清露?”
玹琏道:“不用。”
他说着抬手点出一道流光,覆上墨隐澜的身体,顷刻之间,床上的男子就消失了,只留下巴掌大的圆润粉鳞小鱼,小小一只,可爱得紧。
众人都是一愣。
这是……
帝尊将墨隐澜迫出了原形?
这竟是威风凛凛的妖皇原形?
最震惊的还是离钲,他张大了嘴,指着小鱼问孔嫀:“甜……甜甜?”
被这样毫不留情地当面揭穿,孔嫀简直想捂住自己的脸。
离钲锲而不舍地求证:“墨隐澜就是甜甜?”
她点头,声音微小:“嗯。”
离钲感觉自己的小心灵受到了丝丝创击。
玹琏拎起墨隐澜的鱼尾,将他放进了桌上的水晶钵。
孔嫀看着玹琏,心道这人也太坏了,待隐澜哥哥苏醒后,若是知道他一直遮掩的鲲鱼真身,竟这样大刺刺被人围观,不知会有多么生气!
玹琏道:“我要寻找解毒之法,灵绛与离钲暂时在此看着墨隐澜。千莳再去多制些百清露。”
重峨在心里竖起拇指,帝尊不愧是帝尊,高明!
他就说,帝尊怎受得了小师妹贴身照顾别的男子?变成一条鱼,似乎就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了。
孔嫀三人应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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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魔界进攻天界,诸虚天牺牲惨烈,夙无厌带领的魔军也折损了大半;而昆仑天的魔军,在百里绮心逃走后,成功逃走的不过寥寥。总的来说,两败俱伤。
墨隐澜血洗几个仙门,虽说给天界造成了损害,倒也给天后提了醒,特殊时期,太微天诸仙门不能再各自为阵,必须整合以壮大兵力。
天后随即在太微天与天上天的边界,赐下仙宫两座,南北而立。道仙各门汇集在北宫;儒仙符仙各门以及散仙,便汇聚在南宫。
两宫相隔不过数十里,若有异况发生,可相互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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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将晌午,孔嫀收到父亲的信符,她同离钲说了声,立即出了紫上阙。
她来到两个熟悉的人影面前,先唤了孔寻,又看向孔遐:“三哥也在?”
孔遐点头。
孔寻道:“嫀嫀这两天去哪里了?昆仑天之战不是早已结束。”
孔嫀遂将墨隐澜之事说了。
孔寻皱眉片刻,道:“这样看来,你还不知天上天之事。”
孔嫀:“天上天有何事?”
孔寻点头:“天上天诬我抓了轩辕辰绾,正派人四处抓捕。但那天我并未看到她,杀了祝绥之后,我就离开了。”
父亲已将祝绥杀了?孔嫀问:“那会是谁抓走她?还栽赃给父亲。”
回答的是孔遐:“轩辕辰绾是否真的失踪,谁也不知道,说不定这根本就是天上天自编自演的阴谋。不论怎样,事已如此,你们不能再留在这里。再说,嫀嫀早就该与紫上阙了断,紫上阙毕竟站在天界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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