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春浓_燕子喵【完结】(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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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皇后驾到,太子殿下到。”随着太监的拖长的尾音亮起来,号角声也吹响了,銮驾落下,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台阶的尽头。

  百官朝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呼声震天,在狩猎场这样空旷的地方更是响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回声。

  “众爱卿平身吧。”楚帝捋了捋胡须,满面笑意,红光焕发,“看来诸位爱卿们今年是有备而来啊,也不知这头筹花落谁家?”身侧站着凤冠霞帔的皇后,雍容华贵,仪态端庄。楚帝与钟皇后身后则是跟着几位皇子,太子为首,而皇子当中又以楚昭最为出众,气度不凡。

  毓秀抬首扫过去,未见别的,只瞧见魏渊站在楚晖身侧,顿时来了疑惑,为何他与太子站在一处?他这无官无职的,理应是无法出入秋狩场的,怎么会……疑惑还未解开,远处便响起了楚晖清亮的声音,“皇上,儿臣有一事禀明父皇。”

  “哦?太子有何事要禀?”楚帝目光凝住,笑意不减,似乎对儿子接下来要说的话怀有期待。

  楚晖退到魏渊身旁,“启禀父皇,魏渊,原是钟府的侍卫,上次辽使有意刁难我大楚,父皇可还记得是魏渊出手解围?”

  “哈哈哈哈,记得,记得,朕自然记得。”楚帝打量着魏渊,眼中还带几分赞许,对他也甚是看好。

  “儿臣念魏渊有功,又身怀奇才,便许了他指挥使一职,只因前几日事务繁忙,不曾有机会向父皇禀报。”楚晖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人听着却也舒服。

  楚帝应声点了点头,“指挥使?”既而沉默了片刻,“好啊,指挥使好!”对于太子此举,楚帝也是极为支持,魏渊本就是楚辽混血,这几年楚辽交好,有百年和睦之势,他也想成为后世口中的一代明君,任命楚辽混血的魏渊为指挥使,便等同于向辽人表明了他楚国已不在欺侮辽人,反倒能让有辽国血统的人在朝为官,不失为明智之举。

  “臣谢过皇上,谢过太子殿下。”魏渊下跪行礼,群臣之中不时传来唏嘘,楚昭身边的人固然反对太子此举,认为百害而无一利,可秋狩本是满朝同庆的盛事,谁有敢在这等场合下妄议呢?

  毓秀脑后一震,指挥使?魏渊如今是指挥使?一时之间,她还不曾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从未告诉自己,他已经就任指挥使?他是什么时候就任指挥使的?自己对这些,竟全然不知,毓秀抬头看过去,魏渊已经上了马,与兄长钟赢并骑,背对着自己,也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指挥使是正三品的武官,已经与将军相差不远。毓秀落了座,盯着马背上的身影,是啊,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凭借魏渊的才能,武能打仗,文能行兵,当个将军也不为过,指挥使又算得了什么?这不是自己一直所期望的吗?期望魏渊不会再因为楚辽混血的出生被人轻视,被人侮辱,现在他终于做到了,试问还有谁敢出言对指挥使不逊?可是她的心里,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是因为魏渊的隐瞒吗?

  越想越乱,毓秀干脆饮起酒桌上的酒来,妄图接着酒劲来冲散这胡乱的思绪,而狩猎场上的号角声已经吹响,年轻的子弟们都扬鞭欲奔,个个神采飞扬。

  “毓秀表姐怎么如今也学会了借酒浇愁?我记得表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呐。”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纯,自从上次容貌被毁之后,赵纯已闭门多日,对外都称在家中养病,现在脸上的疤痕是浅了不少,但还是清晰可见,实在难以入目。

  毁容之后赵纯消停不少,这次秋狩也极为低调,从前她在这样的节日上都爱穿惹眼的颜色,而今日选得则是最平淡的青色,脸上还罩着半层面纱,只不过透过那层面纱还是能隐约看到那狰狞的疤。

  毓秀抬头见是赵纯,讥笑道,“纯儿表妹终于舍得出门了?不是生了病,不能吹风吗?秋狩在这荒郊野外,风大天凉,纯儿表妹也不怕再吹坏了身子?”丑人多作怪,没想到脸都毁了还不知收敛,跑到这秋狩场来丢他们赵家的脸吗?赵家的脸不早就被她给丢尽了。

  “毓秀表姐这是说得哪里话,难道姐姐就不会盼着妹妹点好的吗?总在家里带着也是闷得慌,今日纯儿是同三皇子殿下一同来的,虽说风大,不过脸上罩了纱,殿下又给纯儿制了件披风,自然不觉得冷。”事到如今,赵纯依旧不忘炫耀楚昭的恩宠,就算是可怜的施舍,她也要显摆出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毓秀不愿与她计较,自顾自喝起酒来,不时将目光投到远处的狩猎场上,那些平日说起来纨绔的公子哥儿,到了狩猎场上多少也拿出了点本事,倒是比往日要有些看头,然而透过别人,毓秀的目光始终都追随在一人身上。

  正文 第八十二章:拔得头筹

  赵纯自然注意到了马背上的魏渊,不就是上次伙同钟毓秀害了自己的侍卫吗,现在混得不错,都当上官了,一个杂种也配出现在求收场?真是天大的笑话,“诶,姐姐,那不是你家的侍卫吗?怎么也到秋狩场上了?倒是厉害了呢。”

  她话里摆明了是在嘲讽,毓秀怎会听不出来,“魏渊本就有本事,不过是在朝中任个一官半职,他还是担待得起。”这本都是魏渊应得的,他的能力不比钟赢差,差的只是出生,若是身在官宦人家,凭着他的本事,早就不是指挥使了,连封侯拜相都不在话下。

  “呵。”赵纯掩面一笑,“别的不怕,怕就怕人家魏渊可不这么想呢。”指挥使是正三品的官职,官位早已压过自己的父亲,赵纯眼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出也得出在钟毓秀身上,她就是见不得杂种还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还是与钟毓秀狼狈为奸的杂种!她更见不得!

  狩猎场中的呼声愈来愈高,马蹄声也渐渐小了,马已跑进了林子深处,外面的人也只好静候佳音了,远处扬尘一片,也再寻不得魏渊等人的踪影,“纯儿表妹怎么知道魏渊怎么想?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他。”

  “毓秀表姐就不要安慰你自己了。”赵纯恶寒笑道,“其实毓秀表姐心里也清楚,这魏渊啊,不过是拿你们钟家当做跳板,他想得啊,其实就是谋个官职。可魏渊生下来就是个杂种,楚国的朝廷怎能容得下他,还不是多亏了你们钟家,你看看人家现在,跟在太子身后,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哪里还会记得你们钟家半点好处?指不定哪一天过河拆桥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过河拆桥?这说的不是赵纯和小周氏吗,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来,从前大周氏与自己百般帮衬她们母女,没想到她们蛇蝎心肠,一心想把钟家往火坑里推,过河拆桥的,该是她们才对吧,“纯儿表妹,魏渊的为人我心里清楚,我是自幼见着他长大的,他不像有些人到头来会反咬一口,魏渊他啊,是个好人。”

  “钟毓秀,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纯恼羞成怒,母亲和自己走到今天这般田地还不是她钟家害得,“难道你敢说我的脸变成这样和你和那个杂种没有半点关系?!你敢说吗!”站起身来,声音抬高了些,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只好又强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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