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复了以前的老毛病,每日都头昏脑胀,却偏偏一挨着床就无法入睡。
清平给钟皇后喂了药,很快她脸上就有了困倦的神色。挥了挥手,那嬷嬷便退下了。清平拾起旁边的褥子给她盖上,瞧她睡得安稳了,很快也离开了殿内。
只是在清平刚离开殿内的一瞬间,原本还紧紧闭着双眼似熟睡的钟皇后却陡然睁开了眼睛,里头一片清明。她慢慢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又缓步走到太子的灵堂跟前。
用手慢慢的擦拭牌位上的字。
“儿子,你放心,无论如何,母后总要为你把这个仇报了。你父皇不放在心上,我会永永远远的记得。”楚昭若是不死,她会永永远远的记一辈子。
钟皇后这个年纪了,谁都不明白她此刻丧子内心的痛,如今的痛苦,便都转化成了对楚昭的恨意。也自然变成了对楚皇的漠然。
——
楚皇这几日都想找皇后商量魏渊的事情,试图软化她,让她以国事为重。
岂料钟皇后那边油盐不进,反倒弄的楚皇生起了气来。毕竟一个皇帝,即便对皇后多有愧疚,他也天生就是高傲的,能忍到现在,已经算是不容易。眼看皇后这边儿走不通了,楚皇又实在不愿意就这样放魏渊回辽。
这一日便借钟皇后的名义,照了钟家父子两入宫。
钟皇后懒得见楚皇,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父亲入宫。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到了里屋又去给太子念诵起了往生咒。
而一旁的钟太傅和钟平坐下,楚皇也道起了自己如今的意图,左不过就是不能让魏渊活着回辽。魏渊若在楚,还有活着的机会,若是回辽,只能一死。
“皇上!不可啊!”钟太傅自幼学着礼仪史书,自然觉得此举太过小人行径,“魏渊怎么说都是我国的功臣,他救了皇上你啊!”钟太傅也不敢置信,楚皇毕竟也是他教过的,他没想到成了君王之后,他竟然回慢慢的变成这个样子。
“是又如何?”楚皇面色冷淡,“他是救了朕,是朕的救命恩人,可朕是一国之君,断不能为了一己私情就影响整个朝堂。如今辽强我若,魏渊又武艺高强,若是放了他回辽,便是我楚国最大的危机。”
一变钟平忙道,“皇上放心,魏渊自小在我钟家长大,品行端正,若放他回来,日后辽楚关系只会越来越好,断不会发生皇上口中的事情。”
“人心隔肚皮,连朕都不清楚,你们又怎么确保一个异族之人,会不会对我楚朝产生威胁。”楚皇想到这儿,自己也是心中一堵。
他没有看清楚昭的为人。倘若一开始便发现这个儿子有野心,有私心,他便不会给他这么大的权力。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太子已经死了,他能用的上的儿子为今也只有楚昭一个了。
想到这里楚皇不欲在想,扭头看着钟家父子两。
钟平欲父亲对视一眼,同时叩头在地上,“魏渊对楚有恩,皇上断不能如此形事。”楚皇向来是知道这两个人脾气的,一开始没有说通,如今便是用自己的皇权压着也不成了。
说不准压到最后,反倒将两人压成了忠臣。忠言逆耳,他这皇帝道成了一个听不进去谏言的皇帝。想到这里也越发心烦,便直接挥手,让二人出宫。
钟平本欲在劝说楚皇,钟太傅却拉了拉他。便忍住了心中的话,因为皇后在内堂里睡着,楚皇又明白着让两人出宫,走时也没来得及与皇后打个招呼。
楚皇心中也确实气恨,甚至都想下狠手杀了钟家人。但到底太子已经死了,他若这时候在杀了钟家人,难保不会让百姓多想。只是他到底是个皇帝,咽不下这口气儿,便派人吓了令,将还在禁闭的楚昭放了出来。
一来敲打钟家,二来也能敲打皇后,三来他却是没有长成的皇子,只要捏着权柄,他相信楚昭还是可用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斩草除根
楚昭被降成了郡王,又被圈禁了一阵子,虽然名声略有些坏了,但终归没伤到根本。
他被楚皇禁闭的名头,不过是‘识人不明’罢了,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根本无伤大雅,毕竟,那等伤了根本的罪名全被孙子道顶了去。至于什么私通父妾,杀害太子什么的,不过是捕风捉影,根本没有证据,哪怕京中传的在广,却也无碍楚昭什么。
顶着个郡王的爵位,楚昭又出现在了朝堂,并且,风头比以往更劲。
到底,以往他虽有能耐,但上头还有个更加名正言顺的太子在,他就是百般拉拢,千般算计,最终得到的结果,亦不过事倍功半,上头有太子!!他就永远只是个亲王。而如今,太子死了,而他为长,楚皇除了他之外,在没有顶事儿的皇子,对于朝中大臣来说,楚昭几乎可以算是唯一的选择了!!
毕竟,楚皇身份那般,眼瞧支撑不了多久,不选他,难道去选还未成亲,连听政都未有过的楚晟吗?
都是庶皇子,楚晟还年纪,又无甚势力,无论从出身,还是年龄,甚至是能力,他都根本拼不住楚昭,朝臣们又为何要压冷门儿,去拼那一线之机呢?
夺嫡站队啊,一个弄不好要丧了全族性命的,且得谨慎着呢!!
在楚皇有意无意的纵容下,楚昭竟然真的在朝中……几乎可称一家独大,挤的没了根基,如飘泊浮萍般的钟老太傅,越发没个站脚儿的地方了!!
“良禽择木而栖,如今这局面,老太傅还不准备妥协,宁愿搭上一家子的性命,也要反抗本王?”这一日下朝之后,楚昭将钟老太傅堵在了宫门前。
“天道正统,因果轮回,老夫虽爱惜家人,不忍令其无辜丧生,却也没准备为了区区性命而身侍畜生……”钟老太傅沉着脸,看向楚昭,他冷笑一声,“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老夫苦读圣贤书,自认是个堂堂正正的人,而非什么‘良禽’?”
“昭郡王若想寻走狗,大殿内有的是那等人,你又何苦来寻老夫!”
“老太傅何苦这般执着?太子已亡,钟家若不跟随本王,恐怕在无在场……就算远至平南军中的钟平……呵呵,若本王登基,他哪怕远走,亦不会……”
“呵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地,率土之宾,莫非王臣,老太傅不如仔细考虑考虑来得好!”
“昭郡王,若你当真有那般把握可登基为帝,又何若来此听老夫的冷嘲热讽!”钟老太傅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有话直说,无需多语,楚昭,你来寻老夫,到底有何目地?”
钟老太傅是何等样人?朝中历练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人尖子,听一句想百句的主儿,若没点目地,就楚昭那自傲的性子,能忍得下来听他嘲讽?
“老太傅当真爽快!!”楚昭低笑,不在隐瞒,直说道:“父皇看重本王,登基之事,本王已然有了把握,不过,锦上添花自苦不可少,若老太傅能劝得母后将本王记在她名下,充做嫡子,想来父皇亦会更加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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