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几许秋_有号贺澜(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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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看看吧,有可能这是你最后一次看他们了。”方云衫摇摇头,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沈泫,又接着道:“你放心,我不会就让你冻死在这的,你再等一会就好。”

  “师父,师父,我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老远的就听见万竹桃的呼喊声,而转眼的功夫,她就出现在了亭子里。

  一见面,她就先匆匆的到了方云衫的面前笑道:“师父,我都安排好啦,我们这就走吧,一会等沈姐姐看够了,我来接她。”

  方云衫点点头,提起边上的油纸伞,撑了起来,就转身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打。

  “沈泫,这是主子托我给你送来的斗篷。”万竹桃凑到了沈泫的跟前,将手中厚厚的斗篷递了出去。

  沈泫客气的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斗篷披在了身上。

  万竹桃看了一眼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着去追方才已经走了的方云衫。

  披上斗篷之后,沈泫就觉得好了很多,她分不清那是什么料子,只是感觉一摸那斗篷,那上面就有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许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雪已经停了,而山下也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人影,任人仔细一瞧,竟是那日的锦娘。

  ☆、第十二章

  锦娘对这个地方可是太熟悉了,想当年她也是从这个地方出来,然后自己把自己送到了青楼里,落得了个狐媚子的称号。

  “当真是天不怜人,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雪,惹得我心烦。”锦娘自言自语的道,不耐烦的拍了拍先头积落在肩头的雪。

  再走出几步,锦娘停住了脚,正见柳赤芜几个人正都站在门口看着她呢。

  “你来做什么?”柳赤芜冷不丁的开口,没有一点好脸色给锦娘。

  锦娘笑出了声,不想她竟会问如此的问题,倒真是笑坏了她,惹得她笑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挑挑眉道:“你说我来做什么,当然是来带你走的,我总不能带一个男人回去,养起来吧?”

  “我不会去的。”柳赤芜一置气,转身就要进屋。

  锦娘面色一沉,眼疾手快的就把拉住了柳赤芜的胳膊,用力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后,厉道:“由不得你!”

  “凭什么!”柳赤芜蹙着眉,一双眼睛泛出了泪花,声嘶力竭的抵抗着锦娘,埋怨道:“凭什么我就得去青楼做那种下贱人!”

  锦娘甩手就是一巴掌,落在了柳赤芜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手印,“这是老娘交给你的第一件事,什么叫服从!”

  自此之前她从未受过人如此对她,小时就是父母护着她,再入营就是纪戍护着她,就连李固也都对她的错无视了之,放任着她就像是随着豢养一般,惯得她是一身的毛病,看如今这锦娘的一巴掌,着实是落得令人称快。

  此时,柳赤芜就像傻了一般,也不再挣扎着,就是抚着自己的脸,瞪圆了眼睛。

  对于柳赤芜和纪戍的事情,锦娘早走耳闻,所以她一直都没卸下防备,然而事实告诉她,这么做并没有错。

  就在她刚一要去再拽一把柳赤芜的时候,她就忽感一股拳风从身后向她直撞而来。

  不用想,这个出手的人就是纪戍,她迅速的反应,一把甩开柳赤芜一个闪身,躲过了纪戍的拳头,随后化掌为“刀”,迅速的闪到了纪戍的身旁,一掌劈在他的后颈,打晕了他。

  “不知天高地厚。”锦娘拍了拍手上的雪水,转身就又敲晕了柳赤芜。

  做完这些之后,她就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向,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款步的走向了他。

  张向七岁入门,一直都跟着方云衫,自然也是经常能看见锦娘,可他却从未见她练过功夫,倒是偶尔能看她站在训练营的屋顶上翩翩起舞。

  再后来锦娘就像突然死掉了一般,消失在了训练营,音讯全无。他也再没见过她,所以他一直以为她就是个舞姬而已,却没想到她的功夫如此之深,且还透着男子般的狠辣劲。

  差了三步的距离,锦娘停在了他的面前,挑了挑眉,对着他笑道:“我是该叫你张向还是该叫你万书文?”

  张向眉头皱起,“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锦娘一笑,道:“就是想问问你忘没忘了茵文。”话落,她并没有等待张向的回答,因为她很明白,这个问题张向永远不会回答她。她自知无趣,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背起柳赤芜就走了。

  自锦娘走后不久,贺兰青就来了,就像安排好的一样。

  贺兰青一路带笑而来,到了地方就直问道:“我来接人了,人呢?”

  “在里面。”张向一指引,心想照那锦娘这手法,估计纪戍一时半会都不会醒来。

  进门一看,贺兰青就沉下了脸,一把揪起纪戍就拖在地上地上走,也不管他疼不疼,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不争气,竟然被一个女人打晕了,让我如何说你是好。”

  这一路纪戍都是被拖着回去的,以贺兰青的话来说这是对他的惩罚,也不过好在下了雪,这一路上托的还算顺利,总没有磕到头碰到聊。

  时至此时,营地里就剩下了张向一人,沈泫想继续等着看看他的去向,可没等到了接张向的人,却等来了万竹桃。

  万竹桃如今十二岁的年纪,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看身高已经与沈泫相差无几。

  “人都走了,你也该跟我走了,要不然迟了就麻烦了。”万竹桃张着那双杏仁眼冷冷的看着她。

  沈泫回头看了一眼训练营下,不舍的问:“那还有张向呢?他会去哪?”

  万竹桃走到了边上,仔细的看了看山下的张向,回头看着沈泫道:“他会留下,一直就在这,直到死。”

  沈泫没说话,因为她本就没有资格去过问别人,就连这最后看看的机会还是方云衫给的,她就像是一个风筝,一直被人在被人牵着走,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今后会如何,更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似乎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坚持就只有那梦中的一缕茶香。

  “走吧,我们要去万字楼还有挺长的一段路呢。”万竹桃转过身,隔着斗篷拉起了沈泫的手,径直的走下了山。

  安北的万字楼,不见天日的鬼域,于水而立,却没有桥,隐于世上却不见名,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临近晌午,走了许久的沈泫和万竹桃才走到了水边,据万竹桃说,这要入楼,还有一大段冰面要走。

  若要放在寻常女子身上,走这么远的路早就叫苦连天了,可沈泫却没有任何怨言,只是一路跟着万竹桃走,丝毫没有一丝累意。

  深冬里的冰面冻的严实,任人踩上去都没有一点不稳,沈泫跟着万竹桃走着,越过七扭八歪几个狭口,才看见了眼前的万字楼。

  这片水域较比于先前不同,可以说是大的很,而万字楼就立在水的正中央,本高高的楼,正巧被周围的高枝树木遮了个严实,而它本身也是乌黑的色彩,更是不加一丝装饰,所以隐于此地,是丝毫的不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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