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神情恍惚中,她似乎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救我!……”她用力的扯着沙哑的声音叫喊着,抓紧了最后的一抹生机。
“爹,快来救人!”
焦急的声音由远至近,直到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朦胧的人影,她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沈泫拥有了宋泫所有的一切,更包括她的仇恨。
初生的日头总是很暖,照的人恍惚。
一户农家小院中,一位身着朴素的女子,正在翻动着院内晾晒的药材,一副熟练至极的样子。
“如茶,爹去采些草药,午饭你就不用等爹了!”声音悠扬,从院外传了进来。
“知道啦!”
如茶抬头应了一声,却没停住手里的动作。
“咳、咳……”
忽然,清晰的咳嗽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如茶一听就急忙了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转身进了屋子。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就被夺门而出的沈泫抓了个正着。
沈泫急道:“你看见躺在我身边的那个姑娘了吗!”
如茶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神情有些犯了难,“我们到的时候那姑娘早就没了气息。”
“那她的尸首呢?”
“被安葬了起来,就在我救起你的地方。”
沈泫听见安葬的两个字,忽然就松了口气。
她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还在紧紧的抓着如茶的手臂,已经将她的衣服抓得变了形,“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她松开手,给如茶理了理衣袖,一脸的亏欠之意。
“无碍,你也就是关心则乱罢了。”如茶笑了笑,拉着沈泫就到了桌旁,给她倒了一碗水,“你的伤不痛了吧?”
伤?对啊,自己还有伤在身。沈泫动了动手臂,却发现一点疼痛感也没有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整洁干净的布衣。
“你都昏睡了将近一个月了,期间你也醒过,只是意识都不太清晰,一直都喊痛。”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吗?怪不得自己已经不痛了,沈泫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晃了神。
而就在这时候,如茶却忽然就拿出了一个布包放在了她的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为你换下的衣衫同一些首饰,你看看有没有缺少……”如茶笑着,慢慢的打开了布包。
几支金簪,几个玉饰,一件带血的华服,再次揭开了沈泫心中的痛楚。
仇恨的目光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淡漠的言语,“命都差点没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呢?”她无奈的笑了笑,将布包推到了女子的面前,“那日我林中垂危,还多亏了姑娘出手相救,而今我却无以为报,只能将这些东西送于姑娘作为谢礼,还请姑娘收下。”
想来,若宋泫的身体如同寻常女子那般柔弱,放在那日,恐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还如何能谈得了重来的机会。不过,她也应该感谢这场灾难,能令她得到了宋泫的记忆和她那三脚猫的功夫。
“这可使不得,你的这些东西着实是太贵重了!……”
“你……”
沈泫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外的几声呼唤打断了。
“佘丫头!佘丫头!……”
“来啦!”如茶回头一应,转过来对沈泫轻声笑道,“你先坐,我出去看看。”
“赵大娘,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巧儿又被马儿踢伤了?”如茶扶着气喘吁吁而来的赵大娘不禁皱了皱眉。
赵老伯时常以饮酒为乐,一糊涂就会忘了喂家中饲养的马匹,而赵巧儿又不忍心她娘犯累,总是逞强自己去喂养,然后又总会被踢伤。
赵大娘猛地摇了摇头,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她家的屋子道:“佘丫头,刘老久对官府举报说你家窝藏重犯,官兵正往这里来呢,你快把你救的那个女子藏起来吧!”
“就是官府前几日悬赏寻找的重犯?”
如茶初见沈泫时,她一身华服,身上又受的是刀剑之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可她却猜不到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会是那个官府口中十恶不赦的重犯呢?
赵大娘点了点头,一副着急的模样看得出来是真心关心如茶的。
“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快呀!”赵大娘缓过来了气,一把拉过如茶,走进了屋子,准备把沈泫藏起来,可等真的进了屋,两人却愣在了原地。
“那人呢?”赵大娘指了指空荡荡的房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如茶。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走了?”如茶将信将疑的道,紧赶着又仔细的环顾了一下屋子,才确定沈泫是真的不见了。
“那就好!既然她已经走了,也就没什么大事了。我得先回去了,还得去喂马呢。”说罢,赵大娘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如茶的家。
此时,沈泫抱着包袱蹲在房梁上阴暗的角落里观察着屋里的一切,刚才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她虽然不会管那重犯之说是真是假,但她都不能去犯险去连累阿茶,毕竟她已经算是一个死人了,所以她方才趁着时间来得及就拿着包袱,爬上了房梁躲了起来。
不过,在这些事情发生的面前,还是有千万个谜团笼罩在她的心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待脚步声渐失,沈泫就欠了欠身子,准备下去。可就在刚要踏脚的时候,她却忽然听见从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搜!”
☆、第三章
一声令下,数十人倾院而入,乱窜在屋里屋外。
这种阵仗,如茶自然是从未见过,所以,她一打人家入院,就乖乖的站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话也不敢说,活脱脱的像个木头。
几个士兵乱窜在屋内屋外,毫不留情的翻动着,明明一个小的可以一眼看穿的院子,可他们却偏要翻个底朝天。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领头的士兵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画像,猛地就甩在了如茶的眼前。
如茶畏畏缩缩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那画像。
只见,在那士兵提起的素布之上,赫然绘着与沈泫一般无二的模样。
她顿了一下,直摇头道:“没,没见过……”话落,如茶瞬间就低下了头,掩盖掉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士兵未言,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如茶,就将画布收在了怀里,转而扬了扬手,向众士兵呵道:“撤!”
众士兵闻言,草草的扔下手中的篮子盆子,跟着那个领头的就走了出去。
行至院内,只见有一位身着铁甲面容枯瘦的男子,正在瞧着他们的动作。
“大人,屋内并没有发现重犯的踪迹,只发现了一个孤身的女子,长的甚是清秀。”领头走到男子的身边,恭维的笑着。
“哦?”男子看向屋子,眯起的一双眼陡然就露出了贪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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