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事,杨如雪或许会推辞一下,但这事关杨柏新的性命,她自穿越过来后,从杨柏新夫妇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父母舐犊之情,已将他们当成了亲生父母一般。
更别说杨柏新和老太太闹成这样,留下终身遗憾,也是因她而起,她倘若还有些良心,就该想法子治好杨柏新。
因此听了楚辞这话,她当即便欣喜应道:“如此,那可就多谢楚少爷了!”
楚辞微微一笑,道:“你不如现在同我一道家去,那位神医正在我府上等着呢。且他听我说你正在自学医书,对此十分赞赏,早想同你见一面了。”
杨如雪摇头道:“我须得先回去同我娘说一声,免得她心焦。”
楚辞道:“这也容易,你与我同乘一骑,快去快回,不耽搁时间。”
杨如雪有些犹豫,楚辞却已经过来抱住她,让她去踩马镫了。杨如雪哭笑不得,没想到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抱了起来,不过她现在身体也是个女童,倒也无所谓。只是观察楚辞神色,看他轻轻松松就将也有大几十斤的杨如雪举了起来,可见膂力强大,不同一般少年。
杨如雪心中有所疑惑,又联合他家府邸中那些训练有素的护院,隐约怀疑这家子恐怕不简单。有些退怯之意,上一世的事情,实在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由不得她不心有余悸。
可为了杨柏新,她咬咬牙,决定把这一切都抛到脑后,船到桥头自然直,对于那些疑点,她只做不知便好,不闻不问,难不成也能惹祸上身?
马儿撒开四蹄,嘚嘚嘚一路往前冲去,楚辞不知杨如雪心中所想,只是伸出一手,虚虚揽住杨如雪细腰,脸上有些难以察觉的害羞。
周莲香听说了,对楚辞感激不尽,自然同意杨如雪前去请了名医上门。
楚辞带着杨如雪,又一阵风般的跑回了镇上,冲到了家中。
到得大院内后,楚辞利落翻身下马,又伸出两手对杨如雪道:“我抱你下来。”杨如雪依言照办,有护院过来替楚辞牵走马屁,两个少年少女便一同急急忙忙往大院深处跑去。
第九章小试牛刀
其实杨如雪心中对着杨柏新的症状拟了几个方子,且那些药物都是空间里有的灵药,但她觉得一来中医并非她的专业,且中医若是错了一味药方,药效轻则大打折扣,重则能要人命,她对于杨柏新是关心则乱,患得患失,不敢轻易拿出来将杨柏新当小白鼠做实验。
此番来见名医,她也是存了心思,准备将这几个方子询问名医一回,到底术业有专攻,专业人士还是更权威。
一进门后,楚辞就先去给他仲父请安,杨如雪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那个仲父不知何方神圣,她来了这么多回,竟从来没在她面前现过身。好在她谨记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从来在赵家府邸里也不乱转,未撞破过什么机密。
有婆子引领她进了一间书房,里头一个仙风道骨满头白发的老人正负手而立,背对着她,杨如雪见状,忙福身道:“见过张先生。”
那老人转过头来,脸却并不十分老,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满脸慈祥,道:“请起罢。”
这位就是楚辞口中的名医,张进酒张先生了。
张进酒笑眯眯道:“你父亲的症状,我也从楚少爷那处听说了,但到底是个怎么光景,还须亲眼面见一趟,才能定下结论。”
杨如雪正求之不得,连声称是,张进酒也不含糊,当即提了药箱,就准备同杨如雪家去,杨如雪犹豫道:“楚少爷不同去?”
张进酒瞥了她一眼,笑着捋须道:“他有极要紧的事,你先不管他,他解决完自会来寻你的。”
杨如雪点头,和张进酒一起出了门。
路上,杨如雪对张进酒道:“我有事,想斗胆问张先生一言。”
张进酒道:“但说无妨。”
杨如雪稳稳心绪,道:“我与楚少爷有些交情,在他处尊他为西席,认了几个大字,又看了几本医书,对于家严的心病,心中也有些想法。
遂拟了个方子,但终究见识浅薄,不敢在郎中面前造次,从未说起过,如今张先生在此,我斗胆想问一问张先生,我这方子拟得如何——
灵芝片五钱,首乌四钱,黄芪一两,参片一钱,枸杞二两,黄精八钱,红景天一两,丹参五钱,三七三两,元胡三两,地龙一两,降香一两,煎汁内服,或可缓解家严心脏绞痛,不知张先生以为如何?”
她每念一样,张进酒的神色就愈发的有异色,直到她念完,张进酒才沉声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杨如雪心中不禁有些打鼓,镇定心神道:“小女没有师傅教,都是从医书里看来的。”
张进酒笑笑,捋着胡须盯了她许久,继而忽然仰天大笑道:“妙啊,妙!你竟是个神童!”笑完之后,蹲下身直视杨如雪,正色道:“小丫头,你是个可造之材,老朽我刚好缺一个药童,不如你跟着我?”
杨如雪大喜,正愁自己一个女儿身,要怎么名正言顺的将自己的医术一一展露出来,这正叫打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岂有不答应的理?当即不顾身在逼仄马车中,纳头就拜:“学生拜见师傅!”
张进酒大笑一场,道:“你既磕了我的头,我也不需你敬茶,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师徒了!”
两人到家后,张进酒跟周莲香见过礼后,说明了收杨如雪为徒弟一事,也说给徒弟父亲看病不收钱,周莲香惊得话都说不囫囵了,半晌后忙从梁上摘了腊鱼腊肉,眼含热泪给张进酒送来,张进酒摇摇头,只问:“家中可有酒?”
周莲香将米酒取来,张进酒一连喝了几杯,还嫌不过瘾,周莲香又出去拿钱打酒,张进酒就先进去给杨柏新看诊,看完诊后,又看了之前煎药的药渣,脸色舒展,扭头对杨如雪笑道:
“丫头,你叫我这把老骨头过来,竟是多此一举,就按照你拟的方子,吃上一个月,你父亲病症必定大有好转,比先前那个庸医不知道高了多少呢。”
杨如雪大喜过望,知道张进酒肯定了她的药方,恭恭敬敬送了他出去,又额外赠了一壶米酒,张进酒高高兴兴的拿了,却不肯走,道:“丫头呀,我跟那赵老爷不对付,能在你家叨扰几日吗?”
杨如雪求之不得,周莲香闻言也很高兴,有个京城来的名医住在家中,比时不时要出门去请郎中可要方便多了。遂收拾了一间杂物,一应物事都给张进酒安排了最好的,张进酒道过谢后,将一壶米酒喝了个精光,醉醺醺上了床铺睡觉。
周莲香也不嫌弃他酒臭扑鼻,只当神医都有些怪癖,给他盖上被子出去了。
而杨如雪则假借出门抓药,找了个僻静地方,进了空间,将药方所需的灵药都分门别类采好,带了出来。周莲香给的抓药钱,她都好生生积攒在陶罐里。
按着这个方子,天天煎三回药给杨柏新吃,一天天气色眼看着就好了起来,杨家举家欢欣。只李翠莲又听说杨如雪拜了个名医当师傅,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小娼妇惯会勾搭人”,气得绞碎几条帕子,嫉妒之心溢于言表,暂且按下不提。
52书库推荐浏览: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