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太太惫懒靠在迎枕上,双目微合。众人意会,村长道:“不打扰姑奶奶静养了,晚辈告退。”
李翠莲脸上还有些不忿颜色,但不敢忤逆老太太,跟着一脸苍白的杨柏新一家出去了。
等回到家后,周莲香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当家的,老太太恁的心狠!我们这一大家子不说,雪儿才刚刚好了,冬尽为了能省钱给雪儿治病,认识了几个大字就从学堂退了,还想着怎么的也要把春归好好上学,现在这样,可怎么办哟!
说是说有一百多两的银子,娘眼看着不行了,到时候白喜事一办,少说十来二十两的银子就花了出去,这屋子破的也不能住了,修修补补也无济于事,推平了重建,一不留神又是四五十辆银子的事!
两个儿子上学堂,书本费学费,先生的润笔费,没有二十两的银子,又怎么置办得下来!这一数数,一百两的银子就没了!
第五章奇遇
老二家里一个小子一个姑娘,水田旱田就生生分出去一半,我这边可是两对儿女呀!老太太这心,偏了个十万八千里!
分去了这些也就算了,一个门面,旱涝保收,一年毛收也有两三百两的银子,岂不活络得多?娘竟一股脑给了老二家,半个子儿没咱们的份!
就这样,你瞧见李翠莲的脸色了吗?仿佛他们还吃了多大亏似的!依我看,娘干脆把那些东西一文不少的给了老二家,李翠莲才称心哪!”
杨柏新红着眼睛闷头抽水烟,呵斥她:“妇道人家懂什么!娘既然这么分了,就有她的道理!”
周莲香抹抹眼泪,待要不服气再说,又看杨柏新也烦恼的很,甩甩袖子,赌气进了屋中,也不出来做饭。
杨如雪在一旁听着,看出来杨柏新心里也不好受,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不能在周莲香面前抱怨他的母亲,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吞。
她心想,就凭我空间里的灵药,分分钟挣出一百两的银子来,比那抠抠搜搜的一百来两可豪气多了。
只可惜不能凭空把人参拿出来,须得想个法子,才能名正言顺的卖钱。
杨如雪略一思索,就决定到时候假称到山上去捡菇子,再拿出人参,说是运气好无意在山中所得即可解决问题。
同时还可以到山上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中草药,可以移栽到空间里去,用空间里的灵泉水浇灌,也许药效能够不同凡响也未可知。
杨柏新夫妇哪里知道其中有这个关节,一家人都闷闷不乐的,周莲香等到天黑后才从房间里出来,她又舍不得点煤油灯,只能摸黑做了饭,吃饭时众人不时吃到草叶沙砾,但空气凝重,没人敢抱怨,就连一向活泼的杨童心也乖乖扒饭。
第二日一大早,李翠莲带了刀笔吏找上门,喊杨柏新去分田了。
晌午的时候杨柏新才回来,一回来就阴着脸,显然气得不轻。
周莲香从菜地里摘了菜回来,本来还板着脸想晾他一下的,看这情况不对,忙凑过去问:“当家的,怎么了?”
杨柏新气得一拍桌子,怒道:“早上看到李翠莲主动找来了刀笔吏,我还想着难得她没推诿到我身上来,莫不是改性了?谁知去了才知道,这里面大有玄机!
一开始去分沙田,那沙田本来没什么大用,只能栽点红薯芋头马铃薯,发不了财饿不死人,那刀笔吏记录分籍倒也公正。
到了旱田那儿,我就觉出不对来了,怎的那黑油油离水近的地,全都让划分给了老二家?我问那刀笔吏这是为何,他却只道报上来是怎样的,便是怎样的,让我老实闭嘴,莫耽误他老人家的功夫。
我无奈,只得忍着,分了四亩旱地,两亩是黄土,两亩离着水源五六里的路,心想着水田还能出差错?结果,水田他也是照旧,那位置好,土壤肥的,必定是老二家的!
我要理论,那刀笔吏却嚣张得很,扬言我若是不服,尽管去衙门告他。等他走了后,才有旁人偷偷告诉我,原来今天当值的刀笔吏原不是这位,李翠莲和这位有些偏远的姑表亲戚关系,又特意塞了银子,让他今天调了班,给她家分好田!
只可恨我拿不住她的证据,否则,我定要去告那刀笔吏一个贿赂罪!”
周莲香听了他的说法,也是气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夫妻俩对坐着,生了一会闷气,最后不了了之。
杨如雪在里屋听得一清二楚,心道这不能再拖下去了,便随手拿了一个竹筐挎上,走出去对着杨柏新夫妇乖巧道:“爹,娘,我这几日闷在家中,都要发霉了,实在难熬的很,又见早两日下了场雨,想必山中此时定然结了不少菇子,我去采几个回来尝尝鲜可好?”
杨柏新想想,杨如雪确实在变聪明后就没出去瞎逛过,没做他想,点头同意了。周莲香也没其他意见,只再三叮嘱不要去到大山深处,免得让大虫叼了去,又嘱咐她避让蛇虫鼠蚁,天黑前一定记得回来,莫走失了,云云。
杨如雪半点不觉得她唠叨,甘之如饴听她念了许久,听到什么都点头称是,最后才让周莲香放行让她去了。
杨如雪背着竹筐走出去,低头看了一眼灵镯,心道上次她在空间里用红头绳绑住的那支最胖的人参,是否像民间传说里的那样,被绑住了就跑不了?
不过,横竖都在空间里,要跑也跑不到哪里去,早晚让她在空间里找着逮住。
原身以前不经常出门,毕竟杨家每个人都很忙,但都会拨出一个人来照看她,以免她被人贩子拐了,或是掉水了,像那次原身落水,就是因为家中太忙,一个错眼,就让原身给跑了出来。
但几个兄弟姊妹都年纪小,照看她的时候未免无聊,便也偶尔带着她上山玩玩,走得都不远,不过好歹也让杨如雪记住了路。
杨如雪一路走着,顺手捡了几个蘑菇扔到竹筐里,好在回去的时候能拿出来做做样子,其实心思都在寻找药草上,可惜见到的都是些随处可见不值钱的药,什么车前草金银花之类,她看也懒得看。
正走着,忽然一处茂盛灌木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杨如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猛地转身,拿起手中的木棍指着那处,做出防御姿态,喝道:“谁?”
杨如雪喝毕那一声后,心脏狂跳着,生怕会从中钻出来一条吊睛白额大虫,那她未免太也命苦,才刚穿越,难道又要死一回?
然而那灌木丛却失去了动静。
杨如雪依旧不敢放松,她知道掠食动物的天性是本能追逐猎物,所以如果在那后面藏着的真是猛兽的话,她要做的就是直面它,万万不能背转身子就开始逃。
否则真要论起脚力来,她一个娇滴滴还有些营养跟不上的小姑娘,如何比得上野兽的速度?
她的精神高度紧张,乃至于鬓角都渗出了点点汗珠。
“水……”
顷刻后,灌木丛中又发出了声响,不过这回杨如雪却隐隐约约听清楚了,那估摸着是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倒似年岁不大。
杨如雪犹豫了一番,到底要不要管这个闲事,但须臾之后,她就拿定了主意,谨慎的缓缓朝那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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