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家大病初愈,你放心让我孤伶伶一人独自回红叶片庄么?万一途中病情又起变化,也没个人照应。”钟思敏又使出苦肉计。
“这……”狄祸果然不放心。钟思敏可真懂得攻心为上,这到底是聪明,还是奸诈?
“好嘛,狄祸。让我跟着,我保证乖乖听话,绝不惹你生气。”
问题是:她的保证,可靠么?
狄祸可不敢太乐观,考虑大半天,他又做出另一个决定。“这样好了,我先送你回红叶山庄,再去川蜀支援华姑娘。”
“可是那会延误行程,时间拖久了,对取回雪山冰莲不利哪!”钟思敏当然极力反对。
“不会。先回江南,再取道安徽、湖北入川,比从山东走山西、陕西,穿越大巴山脉的栈道进入四川盆地,路程上相去不远,不至于延看行程。”
狄祸走南往北、四海为家,对地理路线可是识途老马,钟思敏休想在这方面诳骗他。
“那……好吧。”反对无效,她只好无奈同意。
钟思敏内心另有盘算,心想反正从东北回江南,行程少说也得花上一个月时间,自己若不能把握这段期间,设法化解两人嫌隙,取得狄祸谅解,那么,就算随他入川也是无济于事。
她的“圈套”原本也只是想劝阻他再入长白山,争取两人一段同行时间,以解开狄祸心结就足够了。那么,同行回江南或结伴入川,也就没多大差别啦。
把握回红叶山庄的这段路程,想办法抚平狄祸心中的伤痕,那才是最重要的。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05:57 字数:9503
“轧轧轧!”车声挽辎。
一辆覆篷马车由远驶近,驾车之人赫然是江湖中人人闻名丧胆的杀手第一——狄祸。
由于钟思敏大病初愈,且又有寒症宿疾,为避免再染风寒,狄祸执意购买一辆马车代步。车行之时将车篷扯满,包个密不透风,车中人儿更是里在厚重棉被内取暖,以保持体温。
此外,会以马车代步,狄祸另有用意。
在知道被钟思敏愚弄的真相后,狄祸深受打击,于是便指天立誓,发誓要将她逐出心房;可却在她病倒垂危之际,将誓言抛到九霄云外,守在床榻旁悉心照料。
这种既恨又爱、难以割舍的矛盾心态,教狄祸痛苦不已!既不放心让她一人独返江南,又不想太亲近她,深怕自己的心会愈陷愈深,因此只好用马车作为藩篱,隔绝两人的世界。
白天赶路时,狄祸坐在前头驾车,钟思敏则拥被卧于后面车厢内。途中用餐时刻,狄祸总是拎着食物,独自坐到老远的地方啃着干粮,留钟思敏一人在车内用膳。晚上投宿客栈,两人虽同桌共进晚饭,狄祸也默不作声,匆匆用毕,就托言驾车疲累,早早躲进房内就寝。
他的种种疏离、冷淡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跟钟思敏握手言和。他心口那道伤受创颇深,不是轻易就能愈合的。
时近晌午,又到用餐时分。狄祸停下马车,独自走到大树底下进食。
车内的钟思敏掀起布帘,瞧着狄祸孤独的身影,不由重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卧病时,狄祸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病愈回江苏的路上,他却又封闭起来,回复冰冷的态度。
钟思敏知道他受创的心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平抚得了,必须花费较大的耐心与爱心,才能化解他的怨。可该如何突破他那道坚韧的防线呢?钟思敏颇费思量。
等狄祸用罢午膳回到前座,驾起马车正待赶路,车厢内的钟思敏突然探出头来东张西望。
狄祸直觉有道火热的视线锁住自己背脊,他不自在地回顾一眼,钟思敏含笑的芙蓉玉面乍入眼帘。
“钟姑娘,外面风大,快进去!”狄祸低喝。
“狄祸,人家已经好了嘛!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车厢里头,好闷喔!”不让我接近你,那要如何化解你的心结?钟思敏决定主动出击,破解他的隔离政策。
“不行,快进去!”狄祸板着阎王面孔,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他大手一扯,布帘被放下,两人旋即又被那层薄薄的布幔阻隔。
相距咫尺,却仿佛各在天涯,车厢内的钟思敏,心底不由轻叹连连。
马车继续南行,约莫又走了一个时辰,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接着雷轰电闪震耳欲聋,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在车厢内百般无聊的钟思敏突闻几记闪雷声响,就像外头的闪电劈进了她脑门般,霎时灵光一现、计上心头。
狄祸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如果“失身”于他,他一定会负起做男人的责任的。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没错,就用这个办法,嘻嘻!
唉!她又要利用人家的优点了!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钟思敏立刻掀帘探头,娇声说道:“狄祸,快下雨了,赶紧到车厢内避雨吧。”
狄祸抬头仰望天空,黑压压乌云罩顶,昏天暗地。再瞄瞄四周,马车正行走至荒郊野地,除了车厢,根本找不到地方躲雨。
“狄祸,快进来呀!”钟思敏声声催促。
狄祸再三迟疑,他不想在车内跟她太过接近,深怕自己情难自禁。
“快点啦!狄祸!”钟思敏干脆动手拉他。
狄祸最受不了与她“肌肤相亲”,像扔烫手山芋般,忙一把甩脱她玉臂,索性跳下马车“避难”。
很好!一切在自己算计之中,就知道他肯定会“跳车”。接下来,该下一阵大雨了吧!钟思敏望向天空。
她念头方歇,顷刻间就大雨滂沱,席卷整片山野。
雨势太急、太猛,狄祸顿时成了落汤鸡。
好极了,钟思敏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她紧跟着跃下马车,一同接受大雨的洗礼。
狄祸听见有人跳下地的声响,心中暗呼不妙,连忙回头一瞧——
天哪!果然是那个不怕死的女人,她……她竟也下了车,让自己淋了一身湿透!也不想想,有寒症宿疾的她,根本没有淋雨的本钱!
狄祸气得七窍生烟,她这不是存心找他麻烦么?
他气乎乎冲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像老鹰捉小鸡,一把拎起她丢进车厢内,并在车下像雷公般又吼又叫:“你想死啊?快把湿衣裳换下来!”
“不换。”钟思敏嚷回去。
换下来,那不就没戏唱了?
狄祸没料到她的回应竟是如此不合作,一时愣在车下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哈啾!”钟思敏当然懂得适时制造机会。
狄祸这才紧张起来,他纵上车厢,故意吓唬她:“你要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我代劳?”
“如果你不嫌麻烦,我也不反对请你代劳。”钟思敏很大方地欢迎他动手。
“啊?”
噢!天哪。狄祸抱头呻吟。
知道说错话,恐吓错对象了吧?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外号叫钟大胆,还敢犯这么严重的错误,真是太不小心了,这回骑虎难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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