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豆蔻_尘嫕【完结】(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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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荔阳一惊:“什么?相秋姑娘?”乔鱼出来和他们汇合倒不奇怪,怎么相秋也跟着来了?

  杜荔阳出马车来看,却见那两人正坐在河边聊天,背对着她。她下了马车,踏着草地走过去,却发现脚下的草上尽是水,不一会儿她的鞋袜都打湿了。

  “越,下过雨了么?”杜荔阳边走边问。

  侍女越道:“对啊,可大了,越都是被大雨打在车棚上的声音给吵醒的。不过夫人睡得可香了,都没被吵醒。”

  杜荔阳暗笑,不过她梦里那场雨怕是比这场雨还大吧!原来她做梦下雨,完全是听到了下雨声潜意识在作祟啊!

  侍女越扶着,腿有些跛地走到乔鱼和相秋面前,笑道:“你们……怎么也跟来了?”

  乔鱼道:“我说了要和你一起走的。他们在劫狱之前就和我说了,让我今早天不亮就来这里汇合。”

  杜荔阳道:“那相秋姑娘呢?”

  相秋笑道:“我不会与你们同路的,我要去鄢国。”

  “去鄢国?”杜荔阳想到昨天在乾溪狱所里那个人问她的话,“你去鄢国做什么?”

  相秋道:“我家主上说我是留不得了,要不杀了我,要不叫我离开楚国,所以我打算去鄢国,我师父是鄢国人,去投奔她。”

  杜荔阳了然:“原来如此。”她也不想深问,想着不同路,最多也只是在此处说说话,待会儿就分路了,本来也没有多熟的交情,就懒得去刨根问底打听别人的事了。对于这个相秋姑娘,她一直都看得出来,她是喜欢乔鱼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那日她们会同时被乔鱼从云梦泽救起来,因为啊,相秋把自己当情敌呢,所以估计当时是因为什么牵扯,导致她们一同落水,再一同被乔鱼所救,醒来后又要追杀她。是了,肯定是这么个故事情节,她对自己的脑补相当自信,总觉得就是如此的。

  三人坐在河边,有护卫递来一些干粮和肉脯,便开始吃起来。不一会儿,又有另外一个护卫,急忙忙地跑到她面前,道:“夫人,郧公的密函。”

  杜荔阳惊诧道:“什么?我爹?你是说我爹给我写了信?”她半信半疑,接过密函,一边打开一边嘟囔道:“怎么可能,我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有卫星定位?”结果当展开密函的一刹那,她就愣住了。

  现代简体汉字!这让她不信都不行,在这个世界上,会写现代汉字的,估计也只有三个人,她自己,她爹,还有高阗。但高阗生活的年代可是用繁体字的。所以,她手里的这封密函,绝对是出自她爹杜峰之手。

  信上写道:泼出去的水,别回郧城,爹也没在那里,速去鄢国,寻卫溪将军夫妇庇护你。你爹字,峰。

  那最后的一个“峰”字,还是他爹一贯的签名手法,草得一般人还以为是画了个外星不明物体在上面。

  “什么?去鄢国?”杜荔阳情不自禁道。

  乔鱼和相秋也觉得诧异,纷纷站起来,不自觉往她手里的密函上瞅了瞅。结果发现那上面的字也不知是哪国文字,他们压根不认得。

  乔鱼道:“你父亲让你去鄢国?”

  杜荔阳懵懵然点点头。心想:为什么要去鄢国?卫溪将军又是谁?庇护我?难道爹他已经知道昨夜她被莫名其妙抓的事?可是爹不在郧城又去了哪里呢?

  疑问有点儿多,她一时也摸不清楚头绪。

  那送密函的护卫道:“夫人,虽说昨夜我们逃出了乾溪城,今早也没人追来,但属下以为,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杜荔阳点头。

  护卫又道:“那夫人,我们去往何处?”

  杜荔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密函,道:“鄢国。”

  乔鱼一喜,对相秋道:“如此甚好,你可以同我们一道走了。”

  相秋冲他笑笑,也没拒绝。

  众人出发时,杜荔阳在蹬车时最后看了一眼大家,看都准备好了没有。这一看,倒是真看出个问题来。这护卫们的人数……她心头默默数了数:“越,怎么他们只有十个了?还有两个呢?难道是昨儿为我们断后的兄弟还没回来?”

  侍女越摇摇头:“越不知。”

  旁边站着的一个护卫忙道:“昨日断后的人和我们另外一个兄弟,他们的家就在这附近,他们皆家中有事,便先回去了,夫人放心,他们办完事自会来追我们。”

  “如此?”杜荔阳心道这古代奴仆还可自行决定回家时间么?但又一想,都路过家门口,顺道回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便没再多问。

  “出发!”杜荔阳大喊一声,车马动了起来。

  —*—

  车轱辘声离这片短暂停留的河畔草地越来越远,而当越过这片草地,到达另一端不远处的丘陵,在茂密的森林里,竟还有另外一辆马车,体型较杜荔阳他们那两辆小很多,似乎只容得下两三人。马车外坐了两个护卫,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马鞭。

  马车的门帘被人从里掀开,然后,一个憔悴的男子面容就呈现在了大家面前。他身着黑衣,脸上却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他吃力地开口说话:“夫人可走了?”眉间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痛苦。

  “是的,公子。”

  “那,密函可给了她?”

  “已经送过去了。”

  “他们朝鄢国方向去的?”

  “是的,公子。”

  “那就好,”他长舒口气,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走,去君度山。去了你们赶紧回来追上夫人。”

  “唯。”

  护卫调转马头,打马而去。

  放下了车门帘子,他倚靠着车壁缓缓坐直身子,然后扯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半截身子。原本健康壮美的身形,此时此刻,却缠着厚厚的白色布带,说是白色的布带,可那心口所在的布带处,却开着一朵妖冶的血莲,白布成了血红色的。

  因为血还在慢慢流出,所以不得不自行封住穴道来止血。他伸出左手,胼指运力,往自己身上的几处地方点去。

  他的伤,是剑伤。熊虔的剑所伤。昨夜等杜荔阳的马车走远,他才一把将熊虔推了开,他原本以为他可以逃脱的,结果还是被一群官兵围住了,经过了好一番打斗,眼看就要脱身之际,猝不及防地一剑就那样刺中了他的胸膛,差一点点,就刺中了心脏。他被刺中那一刻愣住了,顺着剑锋看向那持剑之人,竟然是熊虔。

  熊虔见蒙面者被刺中时,那蒙面人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是那样的。自己也愣住了。

  趁此机会,他一鼓作气跃出人群,施展轻功,总算逃离了狱所。

  好在,阳阳没事。想到此处,他不禁微微一笑,却扯痛了伤口,又皱起眉来。

  —*—

  君度山是乾溪城外的一处坟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方圆百里的人家里只要有人死去,都喜欢拉到这里来埋,久而久之,这坐山上就给人一种阴气极重之感,是以除了祭祀时节,鲜少有人进山。但这一日的山里,却突然潜伏了二十个人。为首的,正是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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