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之后,无论离死亡多近,她都再也不敢随意召唤它了。
此时,夙玥再也不是一把凡人能使的剑,它是玹玥上神的佩剑,不分昼夜,随时都只是他的。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苏澈挪开一小步,偏头去看夙玥的全身。它还是那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去碰触。
很久没有谁来保护过她了,唯一还记得她的师父更是不可能再来护她,却想不到,夙玥剑竟还会记得她吗?
“稔稀仙君!”殿外飞身而来的两个小仙童停在目瞪口呆的稔稀面前,“仙君!请移步明玄谷,尊上有请。”
“尊上?尊上在明玄谷?”稔稀疑惑中看向将离,夙玥剑在,虽然尊上神力未至,可她与凉川一样,都以为尊上即将大驾光临杳炉山才是。
闹了半天,是夙玥剑自己来的?
稔稀战兢兢绕过了夙玥,见它此时煞气已消,稔稀才算放心了些,她对苏澈招手,“过来,我正好带你回去。”
凉川此时也已退至殿外,就在他的双脚踏出殿门时,夙玥的灵力才在一瞬间收了起来。
剑尖慢慢向下,剑身竖起。
它围着苏澈转了几圈,没了刚才那有些刺耳的鸣响,温顺了许多,而后,它又在苏澈依依不舍的注视下,飞出了大殿。
稔稀拿过将离递来的银色披风系在身上,而后披风一抖便将苏澈整个人裹在其中。
她就这么抱着她,由将离带路在前,双双飞离杳炉山,直奔明玄谷而去。
夙玥剑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她的杳炉山,尊上难不成是疯了,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护着一个鬼修不成!
☆、第三百零八章
明玄谷难得如此热闹,不止一早来了尊上,这会儿,萧焕也在,甚至连炽珏都在。
稔稀一到就有点傻眼,“怎么了?”
炽珏近几个月常来玹紫,回回灰头土脸,看见玹玥就恨不能先把脸撕下来藏着。
尊上召几次入玹紫都是敦促寻魔族一事,他堂堂一个天山的掌门人,愣是到了现在也没找到那些聚起来的漏网之鱼到底都藏哪里去了,都恨不得赶紧让自己坐化了了事。
这回他又磨磨唧唧地来了,一到云殿就听说尊上在明玄谷。他许久不见青泽,便没耽搁,又直奔明玄谷。
才一到,就见着萧焕忧心忡忡在木屋前的花园中来回踱步,折扇都不拿了,一双手还来回的搓搓搓,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子里是他正待产的娘子。
等炽珏刚把前因后果弄清楚,震惊脸还摆着,稔稀便带着苏澈来了。
一看苏澈,炽珏一颗心百感交集得几乎碎裂,急忙别开头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啊……这样的结果,真还不如当年便让她烟消云散的好。
稔稀:“师兄?”
萧焕迎了出来,道:“青泽受伤了。”
稔稀:“如何受伤?受了什么伤?!”
萧焕冷冷看了苏澈一眼,“他的徒弟故意彻夜不归,引青泽以为她勿入深谷灵兽洞窟,眼看闭关在即,却还要青泽逐个洞穴去寻她,寻这一夜便是一身伤了。你快去看看吧。”
稔稀一听,眼眶顿时红了,她用力将苏澈一把推倒在地,回头对将离道:“给我把她绑了!”
“等等。”玹玥自青泽的木屋中出来,淡淡道:“没她什么事,你们都进来吧。”
几人纷纷跪拜行礼,而后除了苏澈和那两只小狐狸还留在院中,其他人都进了木屋去了。
苏澈半张着嘴,无措地站在原地,便听得白芨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师姐,你可是真的故意不归,引师父去救你?”
商陆在一旁抹眼泪,“你怎么能这样?师父伤得可重了!尊上抱他回来都叫不醒他!就算他打了你,可你跑了之后师父也不好受,还在这里呆坐了许久,你竟还如此阴险地报复他!”
苏澈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她盯着木屋的门,等着谁能出来告诉她一声,她的师父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等到了深夜也没有人从木屋中出来过。
她便不想再等了,在那两只小狐狸都回了房以后,她努力隐着所有的气息,绕去木屋之后,轻轻跃上屋后贴窗的小树,躲在葱郁的树冠中,从窗户往里偷瞧。
她看见青泽面色惨白地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胸口往上都露在外面,裹满了雪白的绷带,上面浸出猩红血色。
稔稀隔一阵便要去摸一摸青泽的额头,这动作虽无意义,可感受着他的温度,她也会踏实不少。“这几日他正是仙力大减时,没什么力气自愈这样的皮肉之伤,慢慢来吧。”她吸着鼻子轻声道。
炽珏叹道:“我以为,青泽仙君的九幽之伤早已经痊愈了。”
稔稀:“我虽知道他隔些年便要闭关自疗,却不知道那时的伤到了现在还这么重。”
苏澈半蹲在树杈上,看着,听着,心痛得泪流止都止不住,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靠墙而坐的玹玥此时睁开眼来,朝着窗外瞥了一眼,轻声道:“青泽这里先交于稔稀。萧焕,你将那两只小狐狸也暂且带回去,待青泽醒来便让他回雪峰之巅闭关,我会看着,他不会有事。至于苏澈……”
稔稀:“尊上,苏澈不能留了。尊上,恕我无礼,今日尊上实在不该让夙玥剑现身于我仙邸去救她!这也太!太过分了!”
玹玥微怔,“什么?”
稔稀:“凉川当时的确被震慑住了,可回去这小人又不知会作何感想,传出什么流言去可怎么收场?”
玹玥不语,抬手一招,夙玥便握在手中。
他也有许久不见这把剑了,这把没剑鞘的夙玥剑虽有剑灵,他却极难与之沟通。握在手中时,元神也很难侵入剑身,除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却不能再真的令其远离自己去救谁。
玹玥修长的手指在夙玥剑剑身上缓缓划过,一道流光便追随着他的指尖向下,直到剑尖处消失。
这剑……当真蹊跷。
松开手让夙玥自去,玹玥才淡淡道:“不妨事。只是,苏澈为何会在你杳炉山仙邸,又如何与凉川对上,将离?”
将离跪坐在屋角,听见这话便抬起头来,按实答道:“我见苏澈出了明玄谷,正好闲着便想带她去紫月潭瞧瞧。我们超了近路走杳炉山,刚好赶上了凉川上仙来找我师父取仙丹。”
前因后果简单没毛病。
玹玥听罢,抬头看向窗外,对那看似并无异样的树冠一招手,“来吧。”
苏澈哪还顾得上去想他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她快速跳下树去,绕过木屋从门外疾步走了进来。当屋里谁也不在似的,直接跪在了青泽榻边。
她低下头去仔细看着青泽,见他呼吸平缓,脸色虽然不好,却眼眉舒展,并无痛苦之相,便又稍稍放下心来。
没有谁能看得到她的表情,却都能看清不断有泪水自她的下颚滴落于青泽附在胸前的手背,稔稀此时冷冷道:“你不如不要演了,今日之事,你逃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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