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璟辙眼见他就要自乱阵脚,干咳一声,对苏澈道:“你这狐狸在外野了这么久才回来,说不准它身上有虱子跳蚤,还是让它去和青玄睡吧。”
苏澈一听,伸手揽过狐狸的脖子压在怀里,一手还在狐狸脑袋上十分亲热地摸了一把,“想都别想,死也不给!”
宣璟辙自己要强装淡定从容也便罢了,一只手还得牢牢治着青玄不让他扑过去咬人。“这狐狸早晚不是你的,等你上了天山还不是要放了它。”
苏澈:“青泽仙君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表面答应了,心里却不这么想。我这狐狸干净漂亮招人疼,保不齐仙君也能喜爱,待他知道了我这狐狸有多好,必然不会强迫我,说不定还要来和我抢呢。”
宣璟辙和青玄正一齐对着苏澈默默喷火,青泽则脑袋一转,从苏澈怀中滑脱出来,显见不耐烦地蒙着尾巴要睡。却听得宣璟辙突然闻言细语道:“苏澈听话,伤彻底好之前先让它去和青玄呆着,好不好?”
“好。”青泽只觉得这一句话之后苏澈就魔怔了一样,立马同意不说,还直接一双手伸过来将他从床上痛痛快快抡了下去,连宣璟辙都被吓了一跳。
青泽:“……”
苏澈恢复力惊人,即使有仙药上身,这种自我修复的速度也足以令人震惊,更何况她身上不方便却不妨碍嘴欠,时不常还要挨骂,竟没能造成雪上加霜的效果。
她能吃能睡,对那夜惨遭羞辱一事也似乎压根没放在心上。身边只要有人在,她就比往日里还能耍宝。宣璟辙的诸般警告都收效甚微,甚至一旦忘乎所以就对他呼来喝去、动手动脚,还不耽误和青玄在眼神里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就好像全天下只有她的狐狸最好,让她愿意拿点温柔和耐心出来对待。只是她的狐狸却不这么想,那日遭到背叛之后,一直耿耿于怀、心伤难愈。
如此一日两日,或许还不能确定,但到了第三日,青玄趁着苏澈睡熟了,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殿下啊,你觉不觉着苏澈变得不大一样了。会不会是……那夜受了刺激之后,疯魔了?”
宣璟辙对此没倒并不敏感,苏澈就算频繁的花样翻新,在他眼里也都是那一个德行。只是他向来知道她爱演,一张脸一天变百来回也不一定有一回是真的。所以,狐妖的那道心坎到底已经被她抛去了九霄之外还是玩起了深藏不露,他也没多少把握。
可有一点让他隐隐觉得不大对劲,苏澈近两日对他极不见外,之前见着他总会有些掩饰不住的畏缩已荡然无存。张口闭口的“殿下”也被她叫得阴阳怪气,一着急便要直呼“宣璟辙”。如果这也算疯魔了,那青玄所言便也不无道理。
萧焕离去后的第三日终于端稳了他的上仙之姿又闪现而来了,他脚不沾地的飘在苏澈床边,脸上透着一股子高深莫测的淡然,整个人染了一层光晕,无论长发还是衣袂都不停地无风自动。而上仙一张口,竟还带出些空旷悠远的回音:“这只狐狸哪里来的?”
青泽恨自己不能又聋又瞎,只好甩起大尾巴铺天盖地将自己的脸蒙了装睡。
苏澈睁圆了眼,这孔雀精此回开的这个屏与从前她瞧过的那些绝不在同一个水平上,实在美得叹为观止。“能不能再多飘一会儿?这回我瞧着仙爷爷您特别赏心悦目。”
“好看吗?”萧焕扬眉笑道:“本君还会一个脚印开一朵莲花,你看不看?”
青玄早就习惯了他师父随时随地丢人现眼,但是真没见过谁给他捧过臭脚。刚被青泽甩给萧焕做徒弟的时候,就因为两位仙君迥异的风格,差点让年纪尚幼的青玄分裂掉。幸而他自小跟了青泽,耳闻目染,平淡质朴的特性早已根深,挣扎着好歹没被萧焕给带歪。
苏澈好奇道:“一个脚印如何能一朵莲花?”
萧焕缓缓落稳,在苏澈床边慢悠悠走了一圈,未用任何障眼法却果真做到了步步生莲,有几个脚印还不止能绽放一朵白莲。
☆、第六十四章
苏澈大为赞叹,这才恍悟仙爷爷这份浮夸实在是难能可贵,简直养眼又悦心。也不知道她未来的青泽师父有没有这两把刷子,将来也好教她。
宣璟辙已经被这景象震慑出内伤,虽说这“步步生莲”是他儿时讲给萧焕,用来故意恶心他的,却没想到这位仙君听了竟十分上心,不出几日就琢磨了门道,练出点成果。其实别的花都还好开,一次多开几种花色都无所谓,唯独这白莲花对萧焕来讲并不容易,刚开始只有小花苞,后来即便开了也不规整,现在不过三四年,已经相当有样子了。
这会儿,若不是苏澈看着喜欢,宣璟辙必然要让这碍眼的货速速去天外飞仙。
不过萧焕此次回来,不止带来了能让伤患开怀一笑的演技,还衣袖一抖,抖出来个真材实料的小玩意。
这手串上一颗颗粉白的珠子,大小均匀柔滑,微微外透着莹润的光华,显见是个宝贝。“好不好看?”
“好看!”青玄率先探头过来,“这是要送我师叔?”
萧焕摇头,“这就是你师叔做来玩的,就给了苏澈吧。”
青玄撇嘴,“这是女人戴的东西啊。”
萧焕眼角抽了抽,“苏澈不是女人?而且这是个护身的宝贝,贴身带着,伤病都要好得快些。”
闹了半天那是一颗颗用护体仙丹炼制而成的以假乱真的珠串。
“另外,本君又在这珠串上加了个护符,以后那类杂毛邪祟便不能近苏澈的身了。”说着,萧焕垂眼十分鄙夷地瞧了一圈,挨个恶心了宣璟辙和青玄,甚至还有床上盖着尾巴装睡的青泽一回,才又对苏澈道:“一个孽障而已,连青玄的身都近不得,本君以为你这一路与他们同行,戴着驱散这些小邪的物件根本多余,哎,没成想,本君还是得把这物件给了你才能放心。”
苏澈接了手串,很是喜欢,但也确是戴不得,只有谢了又谢,满心欢喜地摩挲了一遍,将它装进贴身的暗袋里。
“师父。”青玄酸笑,“你唯一的入室弟子在这里,到现在身上也没有过半件像样的宝贝,连一把结实点的剑都还没有呢。”
萧焕挑眉:“为师难道没送过你剑?”
青玄:“送过,就我头一回给师父磕头那天,师父送我了一把学徒用的窄剑,一直用到现在,豁口尚且不算太多,锈迹也勉强没有爬满,按理说也够结实了,谢谢师父。”
萧焕刚才挣来的脸又被他的亲徒弟三言两语撕了个干净,他干咳了两声,“回头为师再送你一把好的吧。”
为了不再呆下去倒贴脸皮,萧焕便急着将宣璟辙唤了出去,临走又觉着床上那只大狐狸可能尿急,让苏澈给了他,好带出去遛遛。那狐狸果然打了个哈欠跳下床,慢吞吞跟在他们身后走了。
青玄受命留在房里,他乐得清闲,盘腿坐上了苏澈的床,还没坐稳,便听见苏澈问道:“我记得那夜苍钥和你一起去了镇外,怎的后来再没见过?宣璟辙人在这里,他应该不会走太远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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