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油灯惨惨淡淡的,林有财没有踪影,下晌儿剩下的菜饼子和小葱炒鸡蛋依然摆在灶台上。
林森森继续安坐在烧火用的木墩上,皱着眉头问:“家里腌过腊肉什么的吧?菜园子里还有什么蔬菜?”
林大牛的脑回路还是有些偏差:“不过年不过节的……”
得到妹妹又一次瞪眼珠子,他急忙回神儿:“没肉……丝瓜,菜园里有丝瓜,结了不老少,就是皮粗了些,都不怎么爱吃。”
丝瓜还不爱吃?天然的美容去皱产品啊笨蛋!
林森森不免有几分傲娇了,挥手:“去摘几根儿,再看看别的有能吃的没,多做几样。”
还多做几样?林大牛深深觉得,妹妹变坏了,败家了,谁家晚上要睡觉了,还好意思多吃几样菜?
好在林家祖传的品行就是听话,有意见自己保留着咽回肚子里。
林大牛返回时,手里掐着五根长短胖瘦的绿丝瓜,最大的明显年迈,带着蔫巴巴花蒂的一头,肚子鼓的就像刚吞了老鼠的蛇。
另外多了两根黄瓜,也是拣的老的摘的,模样不咋滴,歪七扭八。
还是等明天白日里自己亲临现场瞧瞧菜园子的潜力吧,林森森伸手:“给我端盆水,递个刮皮刀来。”
得,小闷葫芦除了端盆水来了,还递过一把粗笨的切菜刀,铁的,死沉死沉。
林大小姐决定修心养性不跟这位直系亲属生气。
她把自己的“鸡爪子”泡进冷水中,慢吞吞的重复:“我想要一把薄刀片,能削丝瓜皮的。”
这个真没有,你看林大牛瞪得牛眼睛似的就知道了,而且,闷葫芦还有疑问:“削丝瓜皮,干啥?”
姐被你的天真打败了耶!
怪不得穷成这模样,还嫌弃丝瓜皮粗难下咽,人家不给丝瓜削皮,可不就粗糙的很了吗?
被打败了的林森森,笨拙的掂着切菜刀加工老丝瓜,嘴里耐心解释:“要是丝瓜嫩,刚摘下来,不去皮也另有一番风味儿,但是老了的丝瓜,削出肉身来,最是爽滑可口。”
沉默,林森森抬头,发现大牛兄半张着嘴巴,脸上全是疑惑,或者,是惊悚?
惊悚就惊悚吧,姐这么一个身娇肉贵的富二代,冷不丁被抛到荒山野岭,没得吃没得喝没得享受,还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呢,哪里还有心情抚慰你个粗剌汉子的心灵?爱咋想就咋想,姐懒得编借口解释。
“学会削皮了没有?拿去,削完了切条儿,要这么粗细的,黄瓜用刀背拍,用点力气,只拍一次啊!”
林森森指挥着闷葫芦忙活儿,没脑子的男人不能闲着,他琢磨到二百里以外的茄子地里都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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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便宜爹讨猫
果然,得了明确的指令,林大牛立刻把疑问丢到了脑后,老老实实地干活儿了。
切菜切的乱七八糟,拍黄瓜拍的汁肉四溅,好几次没忍住,林大小姐的木拐往大牛的方向挥了挥。
算了,她劝自己,虽然人穷脑傻手不巧,值得慰藉的是总算不懒,还有得救。
“不放猪油,煮煮丝瓜就能吃,这些,是半年的量呢。”大牛兄舍不得再祸害半罐子白汪汪的肥油,一手剥着大蒜皮,极力劝阻败家的妹子。
为了不被林大牛糟蹋了今晚的“美食儿”,金鸡独立着的林森森亲自上阵了,铁锅刷干净,闷头就去拖油罐子,至于耳朵边嘟念的,要把猪油延续到过年时才能吃完,谁搭理?
今朝有酒今朝醉,林大小姐出了名的喜欢“吃撑、喝醉、爱成傻逼……让人扔”。
林森森无声苦笑,三大匙白花花的猪油在铁锅中腾起一阵油烟,烟雾腾腾里面,她仿佛看到了过往一掷千金的场景,虽然出身平凡脸面却直逼“韩星”般精致的奶油小生男朋友,第一次会面就亮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然后便是疯狂的倒追时期,林大小姐放下身段,对白嫩嫩的小男友予取予求,即使身旁的朋友们骂她“爱成了傻逼”,都没回过头。
然后,小男友大学毕业了,需要资金注册公司,当时是怎么说的?给一百万的银行卡坚决不要,说五十万就足够,林森森感动,掏出一对儿钻戒来表示衷情,等公司开业仪式举办过,两个人便要走进婚姻殿堂。
然后小男友就杳无踪迹了,那个传说中的公司,也始终没有注册……
“哎——”,大小姐挥舞着锅铲叹口气,当初千里追踪出逃男友,索回五十万元和钻戒她不后悔,小男友咬牙切齿吐露真言,说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头肥硕的大象,要不是因为她拼命的倒贴,怎么肯花费青春甜言蜜语在她身上?
这样的渣男,遇到了也就遇到了,权当被狗咬过,早晚都能结疤。林大小姐空着的左手,利利索索抽了自己的左脸一小记,嘴里嘟念:“这一下,长个教训!”
“啪——”又一记,“这一下,以后说话要注意,别乱喷……”
烧着火的林大牛再次被吓傻:“葱儿你——”!
这是脑子出毛病了吧?难道是上吊摔下来,不但摔裂了脚上的骨头,还把脑袋瓜子给磕魔障了?
如此一来,下晌儿的反常,也找到了原因。
“嘿嘿,有蚊子……”,魔障解释。
这个季节确实蚊子肆虐的很,大家都穿的严实,蚊子下口只能叮到脸上脖子上。
大牛兄再次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好在,失踪了不少时间的林有财,回家了。
老闷葫芦依然没话说,但是,站在灶房门口,一只手却掐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东西。
“喵呜——”,小东西很愤怒的叫了一声,林有财提溜着它的后脖颈儿,四肢根本抓挠不到敌人。
林森森跟林大牛的视线都落在白肚皮的狸花猫上,再往上瞧,林有财耷拉着眼皮,脸色黑沉沉的。
“爹,这是二蛋家老猫生的那窝崽儿吧?你讨来的?给咱家抓老鼠?”林大牛可以摆脱“小闷葫芦”的称号了。
“关你妹那屋。”老闷葫芦右手往灶房门内递,等林大牛欢天喜地的接了过去,又转头蹲在门口,闷声不语了。
这次换成林森森变身“闷葫芦”,或许,原本看起来对亲闺女受虐待麻木不仁的林有财,没有那么不堪……
甭管咋说,今儿夜里应该能睡个踏实觉儿了,猫崽子小些,叫几声也能吓跑老鼠吧?
林森森动作加快,给仅剩的几个菜饼子在锅中翻了个个儿,然后刷干净铁锅。
回转的林大牛万分舍不得刷锅水中那些油星,继续按照下晌儿的埋汰手段,直接往锅里倒水当汤喝不好吗?
“多添水,待会儿找个家什放我屋里去,我一会儿得洗个澡。”林森森跳回木墩子,眼睛亮晶晶,充满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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