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打掉了三颗牙,林石头不再藏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知从什么地方薅出一把匕首来,乌沉沉的袖在手中,紧追小军士的后背上……
不能马上手刃了可恶的林葱儿,先做掉她的野汉子也行!
此刻的街头已经有了几个晃动的人影,看到动静也在往前凑,林石头还想先发制人,口中继续大叫着:“林家大葱找野汉子啦,丢林洼村的人哩,可别让野汉子跑了哇……”!
那就不跑了呗,林大小姐率先站定,笑嘻嘻的继续观看林石头的表演。
他的叫唤声还是有效果的,远处的人影们开始往这边跑,隔着院墙听到动静的闲人们开门往外边冲……
小军士一张嫩脸被羞辱的猪肝似的,转身恶狠狠盯着林石头,拳头一握,已经有了杀意。
“给他留口气儿,”林葱儿笑着说,“乡村日子寂寞无聊,留着他,也能解个闷儿。”
小军士连两个大竹篓子都没放,直接飞起一脚,踹向了林石头的胸口。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袖笼里抓个匕首偷袭啥的,根本不够看的。
人家就这一脚,林石头已经像一只脱了线的风筝,轻轻的飞起,重重的砸到了一侧的土坯院墙上。
乌沉沉的匕首,落在地面,蒙了尘。
脱了线的风筝,从院墙回地面的落地姿势没有把握准,脸先着了地。
估计,又得多几颗牙告别主人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天啊,石头被人揍了!”
“快去喊村长,喊族老……”!
村南头一下子动乱起来,两个始作俑者不好意思先走了,干脆,站在原地等候。
果然很解闷儿呢,小军士心里想。
“是六老闷儿家的丫头惹的事儿?这个小子谁家的?”
“石头爹娘知道了不?媳妇知道了不?”
……
场面乱哄哄的,林石头的爹娘率先跑了来,还挺年轻的嘛,腿脚灵活的很。
媳妇桃花在家以泪洗面兼看着孩子呢,刚才就是俩夫妻再次起了口角,林石头又赏了几记老拳给桃花,这才气哼哼的出门的。
不知道王桃花听说这件事之后,是该觉得解恨呢,还是心疼?
自从林大小姐莅临林洼村,林洼村的新闻消息就大多跟大小姐有关联了,这不,眼前这档子麻烦,跟她还脱不了关系……
小军士继续讲义气,任谁问话都不搭理,身子牢牢的护佑住林葱儿。
林石头的爹娘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在地上趴着?先扶了起来,又指着林葱儿骂,还想用脑袋过来抵,不过,都被小军士给挡住了。
周围的议论声,林葱儿听得仔细着呢,谁天然的正直,谁本能的恶毒,她全认真的记忆在脑海中,自己想起作坊,挑人用人可得擦亮眼,正好,此刻就有个观察的好机会。
二大娘的“狮子吼”终于发功了。
“全围在这儿胡说八道个啥?葱丫头不是咱们林洼村的人吗?看人家爹不在眼前儿,上赶着自己人欺负自己人不是?”
林大小姐的笑容荡漾开来。
围观的村民留出一条道路。
二大娘雄赳赳气昂昂进入包围圈儿,先伸胳膊扯了林石头的老娘退回到还在地上坐着呕血的林石头身边。
林洼村的族长族老团,终于赶到了。
村长二大爷的眼神迅速跟林大小姐交流了一下,然后,转身维持大局。
“石头受伤了,去请冷郎中没有?”
还真没人去请,林洼村谁不知道冷郎中现在跟六老闷儿家关系好,天天儿一个桌吃饭?林石头的爹娘宁愿让人去隔壁村子找陌生的郎中来给儿子诊治。新年好啊朋友们!
第一百四十二章打起来了2
“王家村的郎中,去请了。”
石头爹说。
十九老汉发出一声轻斥:“愚昧!”
冷郎中在林家村呆的时日也不短了,他的人品医品哪个不赞叹?林洼村谁家有人得病受伤,他收的银钱很少,拖欠着也没关系,难道还会为了一点点儿私人恩怨把你儿子往坏处治?
既然苦主家属执意要请外村的郎中来诊治,这事儿就不用再劝说了,大家伙都在,还是追究一下原因走走正常程序。
“怎么就打起来了?”
二大爷发问。
苦主是没法儿答话儿了,一张嘴就是一口鲜血,一吐就是一颗牙啊,那模样,老凄惨了。
好在乡下人乐趣少,逮着机会说话的人就多,一个个眉飞色舞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全详细描述了一遍。
可惜,这场打斗的根源起因,还是没人能具体了解,必须询问一下当事人。
或许,村长二大爷,内心里是清楚明白的,可是,他不能说。
他的目光落在小军士身上,大概,是想要把责任往小军士身上放吧?
林葱儿的声音却响起来,尽管“芦柴棒”的身子依然被隐在小军士的身后。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林葱儿似乎很是疑惑不解,单手遮着半张脸,委委屈屈的说,“我去冷郎中家,冷郎中有客人,叫这个小哥儿到我家送东西,我的胳膊背不了这些……”。
小军士的腮帮子又抖动了两下。
林大小姐似乎要哭了,弱弱的接着说下去。
“走到这儿,正好……石头哥从家里出来,嘴里在骂什么‘老子不举又怎么样?老子没儿子又怎么样?’……”
“哄——”,这可真是个大爆点啊!几乎所有的村民都顾不上追究到底这两方是怎么打起来的,注意力全在林石头的“不举”上面。
就算是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子和村妇们,也能迅速理解“不举”两个字的含义。
依旧满口是血的林石头,愤怒的想要站起来冲向正满口雌黄的林大小姐,可惜,他目前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小军士那一脚,直接把他踢上了土墙,撞到了后腰……
林石头的爹娘,竟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全傻了眼。
“胡说——胡说!”林石头的爹替儿子接了话茬儿,尽管心里头冷飕飕的,反复回想儿子这段时间的反常,儿媳妇脸上身上的伤痕……
林葱儿继续弱弱的叙述下去,声音更无辜了。
“我就是……正好走到这儿,听到了这两句话而已,我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石头哥扭头看到我们,就立刻着急了,骂我一辈子嫁不出去,还说这位小哥儿是我的野汉子,小哥儿说不是,石头哥就……就下手要揍我们,小哥儿不让他打到我,我们想走,他就拿了把黑乎乎的铁家伙,要往小哥儿身上捅,小哥儿没有办法,就踹了他一脚……”。
多么清晰多么无辜的讲述啊!林石头再次呕出一口老血,胸膛里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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