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托马师傅李师傅了,让住工棚看材料的包工匀出两个人手,留意着作坊那边。”林葱儿的眉头有些微皱,虽说把最近几夜安排好了,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难道要安排作坊的雇工值夜班?
……
林大小姐对值班事宜还没做出详尽的计划,但是,一大早儿,没睡踏实的二大娘,晕晕乎乎跑到了作坊,竟然,真的等到了两个人。
就是林木头,和他的小媳妇。
今儿再看小媳妇,可没有那么妖娆漂亮了,上身粉红色的斜襟短褙子,从正中印了两道深色污迹,那污迹,呵呵,一直蔓延到下身的紫红色百褶裙上。
林木头比媳妇的形象还要惨烈,不但衣服上面沾着……,头发上也很不幸被垂青了。
小媳妇很愤怒,愤怒到了顾不上多加思考的程度,估计,刚刚起床,再不就是还打算睡个回笼觉儿,所以脸也没洗头也没梳,就直接狼狈成了这副模样。
夫妻两个站立的的位置,是作坊和林家的中间位置,小媳妇扬声大骂,一肚子的义愤填膺。
“坏了良心的狗杂碎儿!半夜里不睡觉儿,跑别人门上搞破坏犯恶心,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肖翠花是那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孬种不?肖寨子大小娘儿们,有哪个敢跟我肖翠花叫板的?”她骂的起劲儿,眼睛是正对着林葱儿家的,熟料作坊的大门,霍然打开了,二大娘一脸潮红冲了出来。
听刚刚肖翠花的信息泄露,此女子非同凡响,在距离较远的肖寨子村,简直恶名远扬,堪称肖寨子“一姐”。
怪不得要远嫁啊!像林大小姐这样的半个外来户,就根本没听说过肖寨子这个村名。
不过,肖寨子“一姐”,与林洼村第一夫人,进行当面锣对面鼓“PK”,可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冲出来的二大娘,直接站到了距离小媳妇肖翠花不足一米的地方,气势汹汹的问:“你骂谁呢?凭啥跑到这儿来骂街?”
林木头露出了憨厚老实的模样,手拽着小媳妇的衣襟,讷讷的打招呼:“二大娘,是……翠花被气到了……”
为什么会被气到?二大娘完全还是一头雾水,然而,与这两个怂货的距离如此之短,她的鼻腔里、胸腔里骤然一窒,差点儿被熏了个大跟头儿。
保命要紧!二大娘的身子兔子似的往后退,一手捂了鼻子,怒道:“这是掉到粪坑里了?还不回家冲洗冲洗?跑外面来恶心人!”
肖翠花真生气了,本来还想给林洼村“第一夫人”留点儿薄面呢,现在被捂着鼻子对待,可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倒是知道矛头对向谁更便宜,一手指着林家的院门,接着控诉道:“二大娘,你可不知道啊,这家的狠心贼,竟然半夜里跑到我家去泼粪,不但院门上,连住的屋子门上都是,我一推门,就沾了一身……”。
林家的院门无声无息。
二大娘忍不住“啧啧”称奇,继续捂着鼻子很感兴趣的追问:“你咋就知道是这家人去泼的?你看见了?那咋的不直接抓住手交到村子里去?”
林家院门内,林大小姐悄悄竖起一根大拇指,水井旁边的阿安,捂着嘴笑的弯腰……
果然,二大娘的问话,直接把肖翠花夫妻两个给问住了。
“我们……没看见……”。
“那就奇了怪了!”二大娘的鼻子堵得久了,非常的不舒服,身子继续后退,一直到了作坊门口,才扬了声音。
“你啥都没看见,那凭啥来人家门口骂街?”
说话这当口,作坊的雇工们也到了上工的时辰,陆陆续续有说有笑的来到了。
见到臭烘烘的两口子,大家小心的避让着,唯恐被脏东西沾到。
二大娘的气势更胜,这会儿她有些明白了,昨夜里林葱儿做的什么布局。
“木头,你老实说,你们两个是凭啥找到这儿来的?”
林木头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子。
“猜的……我们猜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肖翠花是个人物
林木头慌乱的又去拽小媳妇的胳膊,低声催促:“咱回吧……”。
“黑子!二壮!”二大娘开始点将,“你们带着这俩混账东西去我家里,把这里的事儿告诉给你二大爷,叫他准备开祠堂,今儿个就解决了这桩恶心事儿!”
林洼村“第一夫人”,名头也不是盖的,骨子里的威风劲儿,培养了好些年呢。
“凭什么啊?”小媳妇炸了毛儿,一甩男人的臭手,蹦着高的叫道,“你们想欺负人?明明是我们家吃了亏,半夜里有人上门泼粪!你们讲理不讲理?”
不说到泼粪也还罢了,一说起来作坊里个个都气得不行,我们前儿夜里被泼了粪还没找到正主呢,你家也被泼了,怎么跑我们这里来生事儿骂街?
稻花婶儿一时之间脑子没转过弯儿来,还着急解释呢。
“木头家的,我们可绝对没有去你家泼过肮脏东西,你该找谁就找谁去……”。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作坊的人!你们的东家!”肖翠花豁出去了,手指点着面前的每一个人的鼻子说。
“那,我们为什么要去你家做这恶心事儿呢?咱们同村同族,关系处的好好的不是?这没有道理啊!”院门打开,林大小姐闲闲的抱着双臂,慢悠悠问道。
小媳妇还没搭话儿,林木头向前一步,脸红脖子粗的吼道:“你……肯定是你!你报复我们家!”
“报复你们家?”林大小姐乐了,也伸手隔着一段距离点点这二人的鼻子说,“我这么忙,咱们之间又没有过节,我好么好的报复你干啥?你们两口子有哪儿得罪我了吗?还是对我们作坊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恶心事儿?”
肖翠花被林葱儿的这股子闲适劲儿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激动的骂道:“就是你这个小娘养的!你的作坊被泼了粪,你瞎猜疑,因为我前几天骂过你的作坊,就到我们家去泼粪!”
这个时候,围观者开始增多了,村长大人和一票族老,也急火火的往这边赶来。
林葱儿继续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慢条斯理的疑问道:“这位小嫂子,木头哥,你们弄错了吧?我们作坊一直好好地,没有被人泼过肮脏东西啊?不信,你问问大家伙……”。
这可是作坊的丑事儿,是秘密,雇工们说好的谁都不往外说,怕丢人。
“葱东家说得对,我们作坊一直好好地开着工呢。”
“对对,这是哪个满嘴喷粪的人造谣?”
“木头家的,你们两口子是睡癔症了吧?半夜里自己掉粪坑里了,又抹了一身一炕,睡醒一觉儿来找别人的麻烦……”,有个口才好的村民这么一说,好多人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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