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中音比试的时候,仁木没有来,我问了一个和他住一起的弟子,说是他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但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半夏看着文贝,肃然说道。
“我听说了,他们说他家中有事,突然离开了浮来山,这个人平日里也不大和其他弟子合得来,脾气有些古怪,所以大家都对他不甚了解,你觉得哪里蹊跷了?”文贝摸着下巴问道。
半夏便把仁木曾经帮她解开部分灵术封印的事情告诉了文贝。
文贝听了惊讶的问道:“你曾经被封了灵力,是仁木帮你解开的?而且他怀疑是……”
他用下巴暗指了指山顶处的掌门仙尊的大殿,见半夏点了点头,他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仁木也被封了灵力?”
“我猜是的,因为他说他研究了很久,才找到了解除部分封印的办法,也就是说,这个封印灵术也同时在困扰着他。”半夏肯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就很奇怪了,他刚帮你解除了灵术,然后就失踪了,接着是你被诬陷害了少宫师傅……”文贝的目光转向半夏,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半夏说道:“问问和仁木走得近的弟子,多打听他的消息。比如,他回了家乡,那么他有没有说过他的家乡在哪里?诸如此类。”
文贝点点头说道:“交给我了,你等我消息吧。”
说着他看了半夏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半夏回到了碧溪苑,打开了婴垣的结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刚坐下喝了一杯水,就听到门外有动静,抬头一看,是婴垣站在门口看着她。
“回来了?为何耽搁这么久?”他开口问道,眼中带着一丝关切。
半夏心里却转了个弯,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你在担心我?”
婴垣闻言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问自己,他竟然在她的直视下转开了目光。
杀气逼人,寒冷如冰的御剑神也会躲闪别人的目光?
半夏注意到他的躲闪,心里微微一沉,便低下头继续喝水,却听到他嘴里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就是心里不忿想要随便问问的她仿佛被击中了心里什么地方一般,抬头震惊地看着婴垣。
他却已经收敛了情绪,很自然地和她对视。
反倒是半夏不自在起来,她低下了头,想到他突然在她回来之后立即出现,一定有什么原因,便问道:“是不是又到了用连理扣的时辰了?”
婴垣眸色一暗,默了一瞬,说道:“对。”
半夏平静地站起身来,率先走出了屋门,边走边说道:“走吧。”
婴垣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弱的双肩,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她,让人心疼。
刑天剑落到了婴垣的炼晶园里,半夏将连理扣拿了出来,眯起眼睛看了一会,仿佛有些恋恋不舍一般,然后递给了婴垣。
流程一切照旧,婴垣依旧用灵术将连理扣托起到半空中,连理扣在熔炉巨鼎前面飞速地旋转着,半夏退回到后面的大树下,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头顶上方的连理扣。
红色已经占据了大半部分,通透得刺眼,半夏看着它,突然觉得它像一个窥心的镜子一样,让他们俩都明明白白地知道了她的心思。
既然不能在一起,不如忘掉,而这连理扣,是阻止她忘掉他的第一大阻碍。
半个时辰过去了,连理扣慢慢地减缓了旋转的速度,从空中降了下来,落到了婴垣的手心里。
婴垣低头看了看它,目光中有些温柔。
他转头想把连理扣还给半夏,却突然看到半夏站在他身后,眼中一片决然之色。
下一刻,她突然伸出手来将那枚连理扣从他手里抢了过来,目光一沉,灵力飞出,连理扣猛地飞向了熊熊燃烧的炉鼎!
婴垣大惊,伸出手就要将那连理扣抢回,灵力却堪堪地停在了身前,他低头垂眸看着张开双臂横档在他面前的小小身影,问道:“为什么要毁了它?”
半夏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不毁了它,我如何忘了你?”
婴垣愣怔在那里。
心里像被利铲剜去一块血肉,他往前走上一步,想对她用强,问问她有几个胆量敢忘了他?然而在对上她因为少宫的事情而有些失了神的眼眸时,终究是失了勇气。
她眼里的哀伤,看得他心痛,虽然有些话现在不能告诉她,但是起码可以迁就着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让她再受到什么伤害。
半夏等着那连理扣焚烧干净,才收了手臂,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御琴飞离。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一般,浮来山的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大家都在私下里议论半夏害了少宫师傅的事情。
半夏只是去五弦苑看过一次少宫师傅,其他时间都闭门不出,只在碧溪苑弹琴静心。
她在等着文贝帮她打探回来的消息。
只用了两天,文贝就来找半夏了。
碧溪苑白天只有半夏和小蜻蜓在,文贝想要走进屋子的时候,却被婴垣的结界挡在外面。
听到文贝愤怒的咒骂,半夏立即走了出来,用婴垣教她的诀打开了结界。
文贝一想便是那个殿下在此设了结界,气愤地说道:“这位殿下既然在浮来山居住,却又设下结界防着浮来山的人,是何用意?”
☆、229 我带你出山
半夏解释道:“初时我也不明白,而且在少宫师傅出事之前,这里也是没有结界的,我猜婴垣在这里设下结界,也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只是他每天很晚才回来,我最近很少见到他。”
文贝听了才收敛了些怒意,又听半夏说她和他也不经常打照面,才总算把气都压了下去。
半夏问道:“有消息了吗?正好在这结界之内,还安全一些。”
文贝正色说道:“我已经找了几名弟子暗中打听了一下,他们说仁木曾经说过,他的家乡在顺安城中。”
“就是离浮来山不远的顺安城?”
“对。还有他走之前留下的书信,我也搞到了。”文贝从衣内拿出了一张叠好的信笺。
半夏赶紧接过来,打开迅速地看了一眼,摇头说道:“字迹相仿,但却不是仁木的笔迹。”
“你为何这么肯定?”文贝问道。
“修习初阶课程的时候,我们俩是坐在一起的。”半夏看着书信说道,“这笔迹模仿得再像,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为什么?”
“因为仁木老爷爷经常偷懒,他的课业经常托我代笔,所以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的笔迹,也不可能有人比我模仿得更像。”
“噗!”文贝差点喷血,“就你写的那字,仁木还找你当枪手,实在是眼拙啊!”
半夏白了他一眼,不与他计较,将书信收起来说道,“我打算去顺安城一趟,看看仁木是不是真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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