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飞上了断崖,婴垣却挥手在刑天剑旁设了个结界,将两人的身形隐去,刑天剑光芒一闪,径直向山顶飞去。
他们落在山顶的大殿前,这里一直是浮来山掌门所在之处,之前青广任掌门的时候,半夏也只来过几次。
大殿分为正殿和偏殿,正殿是掌门宴客和议事之所,偏殿供掌门居住和清修,此刻浮来山掌门易主,从外表看去,大殿还是照旧如常,并没有发生太多的改变,而气息却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同之前的阴森之气不同,此刻的大殿隐隐透出一股浩然之气,这气息稍一感觉便知是同殿中人修炼的法术有关。
婴垣的刑天剑在大殿前面的空地上一落,四周便落下了另一道结界,而大殿的门就在他们面前静静地打开了。
婴垣收了刑天剑,携了半夏的手便向殿内走去,半夏心里却有些忐忑,不知道此刻殿内会是什么情景。
二人走入大殿之内,但见殿内布置照旧,正中央玉座旁站了一个人,背朝他们,身形清瘦,头发皆白,全身上下却隐隐被灵光笼罩,仙风道骨,气质飘然。
半夏愣了一下,觉得此人背影有些熟悉,却又不敢确认,一时间怔住了。
那人等了半天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便转过身来,怒道:“半夏,离开浮来山没几日,竟连我也认不出了!”
半夏见了他的面容,不由得大喜,往前奔了几步说道:“仁木……不,青休掌门!”
那须发皆白的老者先是满意地一笑,接着看到半夏向他奔来,突然肃了面容,沉声说道:“等等!”
半夏愕然,身形一顿,怔怔地看着他,只听青休掌门说道:“浮来山之徒半夏,面见掌门尊师,还不速行拜师大礼!”
掌门尊师?拜师大礼?
半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入山的时候,大家都称呼掌门为仙尊,行的也是拜见掌门仙尊的礼节,如今换了掌门,怎么改了称呼,行的礼数也不一样了?
她回转身,不解地看着婴垣。
婴垣却丝毫没有惊讶之色,负手而立,嘴角微微上扬。
“半夏,青休掌门意欲收你为掌门亲徒,你可愿意?”婴垣看着半夏问道。
“殿下……”青休掌门接过话茬来,蹙眉说道,“老夫此一辈子,还未遇到过收徒先问徒弟意思的……”
半夏听了一阵惊喜涌上心头,没等青休掌门说完,她双膝一屈,跪倒在青休掌门面前说道:“徒儿半夏,拜见掌门尊师!”
青休见了竟是微微一愣,面露感动之色,眨了眨眼说道:“如此甚好!半夏,快起来吧。”
半夏又在地上拜了三拜,行了拜师大礼才站起身来,她拉着婴垣的衣袖高兴道:“婴垣,我的御琴术又会有大的进阶了!”
婴垣满目柔情,想要去拂她耳旁发丝,却听青休掌门在一旁冷声说道:“殿下不是说过,半夏此时身份特殊,浮来山有魔界之人混入,因此在魔界进犯我浮来山之前,半夏不能现身么。”
婴垣的手在半空一顿,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
青休掌门继续说道:“那么自今日起,半夏就在我大殿后面的苑内修炼,我会在苑周设下结界,外面的人无法感受到苑内的气息,力求在魔界进犯之前,让半夏的修为进阶到商级以上。”
“好。”婴垣同意道。
“咳!”青休掌门好像终于说到了重点,“既然要隐藏半夏的踪迹,那么外人一概不准擅入,包括殿下在内。”
半夏听了一愣,转头看了看婴垣。
婴垣听了蹙起眉来,半晌之后他低声问道:“连我也不能来?”
“不能。”
“掌门,魔界之人,不是都离开了么?”半夏问道。
“苍玉还在浮来山。”青休看着她说道。
半夏心下一惊,问道:“他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婴垣识破,为何还不走?”
“这半个月来,他身体并未复原,却每日都在周遭寻找你的踪迹,如同疯魔了一般。”青休掌门感叹道,“我看他倒是个魔界的异类,是个用情至深的人。”
半夏听了心下一片震惊,婴垣却不悦地蹙起眉头,问道:“青休,你可意识到你在当着谁的面帮他说话?”
青休听了恍然一回神,尴尬地说道:“啊,我忘了殿下了,呵呵,殿下为了寻半夏,将我这后山劈成两半,黑渊冰封千里,引来两记天雷加身,终是从生死边缘把半夏拉了回来,青休实是感激不尽,但是为了半夏着想,青休还是不准殿下擅入清心苑,以免扰了半夏的心思,误了她清修。”
☆、286 若是想我了,我随时待命
婴垣无语地看着青休,突然微微一笑,转头对半夏说道:“夏儿,你安心在后面的别苑修炼,只要你想见我,我立即赶来看你,如何?”
半夏有些不舍得拉住婴垣的衣袖,低声说道:“你若是抽不出时间来,或者不方便前来,不来也可……”
“唔,半夏言之有理,是个修炼的好苗子。”青休掌门手捋着胡须,赞赏道。
“真的不想让我来?”婴垣垂眸看着半夏,眼中闪动着柔情似水的光泽。
半夏却低下了头,手兀自攥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婴垣会意地一笑,说道:“青休,能不能静心修炼,非在外物,而在人心。三百年之前你我在大荒修炼,闲时时常对弈,如今你内力已经恢复,又重掌了浮来山掌门之位,为了不使往日情谊淡漠,七日之后我来找你对弈如何?”
青休掌门的胡子动了动,说道:“殿下盛情,青休自是不敢推辞,只是,殿下这理由找的,实在是牵强了些。”
“和故人对弈,不算牵强。”
婴垣说着,挽了半夏的手,拉着她往大殿之后的别苑走去。
别苑隐在掌门的大殿之后,入口是隐藏的,从外面看去只是一片光秃秃空荡荡的庭院,然而打开结界进入之后,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这里面是暗香疏影的一片红梅园,里面一株一株的红梅开得正艳,地上是覆盖满地面的白雪,雪地上有些落下的红梅花瓣,而通往红梅掩映的木屋的道路上,连一个脚印也没有。
仿佛是刻意营造,又仿佛浑然天成。
半夏站在红梅树下惊呆了,她伸出手接了一个梅花瓣,暗香浮动飘入鼻尖,她转头看着婴垣说道:“我从来不知道掌门大殿之后,还有这样一个所在。”
“我让他布置的,既然要清修,就要有意境。”婴垣说道。
意境?半夏心里暗自想道,这分明是卿卿我我的意境……
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几分,却突然感觉到婴垣的身体倾了过来,靠近她低声说道:“夏儿,一定要好好修炼,就算是……为了我。”
半夏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乖顺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刚才大殿之上青休掌门说的话,立即蹙眉问道:“你为了找我,受了天雷之罚?现在可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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