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衙门之前,夏青还很有信心可以用这一件事情将段凌拉下来的,可去了衙门,见昔日的伙伴礼貌而又生疏的笑容,又见段凌颇带深意的笑容,心头一下子就没了底气。
“大人,这妇人有些事情想要与您说。”
随即示意妇人前去将事情挑明了,妇人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一见段凌眼泪就掉下来了,而后说起了那些事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凡是听着这一件事儿的人都忍不住抹一抹泪,觉得这妇人太惨了。
妇人说罢,段凌却依旧蓄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直接回答妇人,反倒是问了他一个问题:“通判,这些事情不该写成公文上报么,怎么就直接带人上来了。”
夏青便是一怔。
原本计划便是将妇人带上来哭上一波,而后将这些事情散播出去。在看不见的事情上,百姓往往喜欢相信第一回听到的事情,而那以后的事情不管段凌怎么说就都说不清了。
这百姓对人的印象说起来还是很难改变的,若是这一件事情传了出去,段凌的名声变差了,随后段凌想要在申城有所作为那也就有几分难了。
只是夏青没有想到段凌根本没有顺着他的思路向下走,反倒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还真的将他问住了。
蓄着一抹尴尬的笑容闷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觉得这一件事的重要性可以越过公文直接向知府汇报,便带着人前来了,若有什么不规范的地方还请知府先处理完这一件事再处置夏青。”
字里行间透露说的皆是对妇人的关切。
要不是段凌这半年彻彻底底地查了一番申州,还真会对夏青这模样深信不疑了,眸色深了深,而后背手走至妇人面前蹲了下去,正色道:“夫人请说,有什么事情是段某能够帮上忙的,必定会帮忙。”
妇人一愣,看向面前的男子,觉得与她心中所想的并不一样,听着他的话不由自主地便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
段凌早有准备,从桌上抽出一本公文翻开,递给夏青,冷声吩咐:“通判,麻烦你读一读。”
随后侧头看向妇人,缓和了面色又道:“收到了,这一件事情许久之前就派人去处理了,许是下面的人没有做好,别急这就谴人去处理。”
旱灾一事段凌许早之前就将公文盖了下去,也派了人在夏青身侧观察夏青,见他这一阵子经常去与一妇人接触,便隐约猜出夏青是憋不住要有动作了。
因此就没有将夏青刻意留下的窟窿补上。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夏青就带着人前来了,许是有几分急躁,便连话语间该有的逻辑思维都没有了,便连妇人也忘了要顺着夏青的话说下去。
一切顺理成章,没一会儿段凌派下去调查的人便回来了,说了事情是怎么样的,同时也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让妇人可以安心回家看看相公如何了。
没一会儿,大堂的人便全都散了,只剩下段凌和夏青。
“挺久了是时候收手了。”段凌唇角轻勾,带上几分笑容,晲了一眼夏青之后就继续处理公文了。夏青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见段凌这个模样便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拱手离开了。
过了几日,夏青才明白段凌所说的收手是怎么的一个意思。
申州里传言的风向发生了变化,说段凌不配为知府的人少了,说夏通判心机太重的人却越来越多了。他一旦到了街上,便有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察觉出躲闪的眼神让他周身不自在。
随后段凌借妇人一事彻查了夏青,将夏青的不作为公之于众。
申城人哗然。
纷纷叹息幸好当初夏青没有当上知府,要不然不知申州会陷入什么样的一个境地。
夏青慌了,还未来得及找家族帮忙就被段凌逮了安置到了监狱,也没有给夏青去寻人的机会就将人给处置了。也是头一次段凌在申州人面前展现了他的性子。
残暴,决绝。
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的,回了府的段凌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一进门便是冲去宋歌的房里,紧张兮兮地盯着宋歌的肚子紧张地问道:“什么时候能生,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还有好些个月呢,生下来……不就是孩子样吗?”宋歌哭笑不得,愈来愈觉得段凌的脑壳是进了水,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的便觉得来了敌人。
但是她觉得很亲切温馨就是了。
夏青一事处置干净之后,申州短暂的安稳了一阵子,待事情处置完了正好宋歌也临盆了,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回京的日子便耽误了,一下子又在申州过了两年。
若不是皇宫那儿出了事,段凌不得不回京,估计他们就不怎么想回去了。申州远离京中纷杂,又不需要去担心家族之间的相处,处置完夏青的事情,便没有什么事情值得烦心的了。
段凌携着宋歌回京的那日,正好撞上下申州的宋府一大家子。
几年不见,宋歌已经不大记得宋家人的模样了,短短几句话的问候不过是些寒暄的话,也听不出其中的关切之意。宋歌只知道宋家的生意这几年遭受了一些挫折因此在盛京做不下去了,才想着回申州发展,本想让段凌多多照应,没想到这么巧段凌要调回盛京了。
具体的事情宋歌也记得不多了。
只觉得宋老爷几年未见苍老了不少,鬓间带上了华发,便连笑容也变得无力了。
还没来得及伤感,段凌便带着她启程回京。
一路上二人的手就没有松开过,中间还睡着一个小萝卜头,安详温馨。
这一路,便是安然。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章了!
=。=
下一本见!
☆、第三十五章 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前半段是揭露老段的心思,后半段是为新文铺垫,over
这是一种执念。
段凌固执地觉得那个小姑娘就是自己以后的媳妇了。
虽说初遇时小姑娘的岁数一个巴掌多一点儿,压根不知自己说了一些什么话,可冥冥中,段凌就将小姑娘的话记在心上了。
“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乞讨啊,倒不如去寻上一些活儿去做,或者找机会读书考取功名,总能够出人头地的。姑娘家的都喜欢会读书的,我以后的夫君,定是状元郎呢。”小女孩的笑容几分甜而又几分期许,段凌听着小姑娘的话,也没有反驳。
倒是小姑娘身侧的看上去五十岁数的大娘一脸惊恐的模样,连忙把小姑娘抱了起来轻声责备道:“四小姐,可不能这么说话。”
随即从袖口摸了些碎银子放置他身侧,干笑道:“小兄弟,不好意思哈,我家小姐年纪还小,莫怪莫怪。”
说罢便抱着宋歌从后门闪了进去。
他并不是来乞讨的,说起来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瞧着每一处的路都眼生,就走着走着走错了路,阴差阳错下拐到了这里。
只是走路走累了,见这边坐了许多人便想落脚休息一番,却未料被宋歌误以为是乞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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