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水心里冷哼了一声，继续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顾横北蹙了蹙眉，把椅子往陈白水的方向挪了挪。
见她不说话，黄心怡又往前凑了凑，伸手在陈白水眼前晃了晃：“白水，想什么呢？我在问你作业形式嘞。”
陈白水无奈，只得抬头，然后就看到了快要贴上顾横北的黄心怡。
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到身侧人道：“黄心怡同学，请你让一让。”
黄心怡转头看向他，笑着道：“怎么了？”
顾横北微笑：“你身上有点味道，熏到我了。”
说完，眼睛还向她伸展在他眼前的腋下瞟了瞟。
黄心怡的脸瞬间通红，蹭的一下收回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陈白水转头看向一旁，努力压制住笑意。
冷静了几秒，陈白水回过头：“我觉得就布置他们写一篇一辩稿吧，辩题就用我们上次市里打比赛那个。”
黄心怡赶紧点头：“好好好。那个……我等会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具体的咱们回头微信联系。”
说完，不等陈白水回应，拎起书包就走了。
等她走后，陈白水戳了戳身旁的顾横北：“你怎么这么不留情面啊？这多不好啊，你看把人家尴尬的。”
顾横北冷笑了一下：“她刚刚快靠到我身上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尴尬？还是说你想让她靠到我身上？”
陈白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快速地低下头，小声道：“我不就说说嘛，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凶干什么？”
下颔突然被一只手抬了起来，热度传来，烧烫了她的脸颊。
顾横北靠近，看着她道：“她刚刚就离我这么近。”
陈白水睫羽微颤，垂下了眼帘，不敢看他。
“她离我这么近，你开心？”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陈白水小声嘟囔着。
她听到面前的人轻笑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道：“那我离你这么近，你觉得开心吗？”
陈白水倏地抬眸看向他。
下颔上的温度骤然消失，顾横北直起身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逗你玩的。”
陈白水笑了笑，松了口气，心底却随着那抹热度的消失而凉了几分。
顾横北站起来，从一旁帮她拎起书包：“走吧，送你回家了。”
陈白水也微笑着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
微微咬紧下唇，陈白水自嘲地笑了一下。
也是，他这么优秀的人，对她可不就是逗一逗吗。
是她自作多情，以为他对自己不一样罢了。
杨念欣的消息果然是不靠谱的。
陈白水想着，鼻子突然就有点酸。
揉了揉鼻尖，她绽放出笑容，快走了几步跟上他的步伐。
又有什么关系呢？
喜欢他，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也不应该奢求回报。
他这么好，适合更优秀的女孩子。
上了车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路无言到小区门口，陈白水背起书包下车，冲顾横北挥了挥手。
“再见啦。”她道。
“再见。”他回。
看着车子缓缓驶离，汇入车流当中，陈白水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转身往家走。
她想，宋艺晴半年前问她的那个问题，她已经有了回答。
第31章 她不想玩儿了
陈白水回到家时， 宋艺晴还没有回来。
走到自己的房间，她将书包放下，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静坐了一会儿， 她从桌边抽出一沓纸， 开始做了起来。
不停地思考问题，可以让她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宋艺晴回到家， 见客厅里灯开着，指知道陈白水已经回家了， 就走到房间里去看她。
“做题呢？”宋艺晴见她凝视着纸上的题目， 问道。
“嗯。”陈白水应了一声。
宋艺晴瞟了一眼， 蹙了蹙眉：“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跟鬼画符一样。”
陈白水抬手在其中一个“符”上圈了一下，在旁边写下一个英文单词。
“语言学奥赛的题。”她言简意赅地回答。
宋艺晴似懂非懂：“要学很多种语言？”
“不用，主要是靠逻辑思维来分析。”陈白水说着， 又在纸上画了一下。
宋艺晴点点头：“你要去参加？”
陈白水抿了抿唇：“做着玩的。”
宋艺晴没有再多说，转身准备去厨房做饭。
“妈。”陈白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宋艺晴回头。
陈白水盯着题目，手将水笔攥得紧紧的：“您跟我说的，让我大学出国去……”
“我只是建议， ”宋艺晴打断道，“反正国内高考你也能考上，没必要一定听我的。”
陈白水把手中的笔放下， 转头看向她：“我想过了，您说得对，我也想申请国外的大学。”
宋艺晴看了她几秒，随即道：“你确定？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无怪乎宋艺晴这样说， 上次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陈白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自己本科必须在国内读，这回态度一下子转变，宋艺晴自然认为其中有古怪。
陈白水放在桌上的手轻颤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
宋艺晴了然：“别因为什么刺激就随便做一个决定，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陈白水重新拿起笔做题：“我已经想好了，是很仔细地考虑过了，不是随口说说的。”
宋艺晴点了点头：“那行，托福和sat要我帮你报班学吗？还是你自己刷题？”
陈白水想了想，回答：“我先自己做一点试试看吧，不行再说。”
“好，那我先去做饭了。”宋艺晴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陈白水转过身面对着书桌，手中重新拿起笔，脑子却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眼前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语言，脑子里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扔下笔，陈白水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双手用力一撑，整个人便坐在了窗台之上。
推开窗户，微凉的秋风裹挟着丝丝雨滴吹过，却吹不散心头的那抹烦躁。
往下看去，万家灯火汇成光晕，高架桥和马路上的车流汇集成光线，一道接一道，为这个城市添上流光溢彩。
手机震了一下，陈白水从一旁摸过来，看见是杨念欣的微信。
小欣欣：白水，数学做了没啊，拍我一下。
若梦：没，刚在做语言学。
小欣欣：行吧，那等会做完发给我。也不知道你是发什么毛病找一堆语言学的题目来自虐。
若梦：好玩儿啊。
小欣欣：那么烧脑，哪里好玩了？
若梦：就是因为烧脑才好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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