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墨一上去,杨阳一屁股在楼梯上靠着墙的一边坐下来:“真是要累死了,穿这么厚怕这么高的楼,还没有扶手可以借力,一路上我都觉得自己要掉下来了。”
凌若鱼没有力气回应他的话,她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后靠着墙席地而坐,再从背包里翻出保温杯,拧开来喝水。
喝了两口水又从里面翻了翻,翻出一颗薄荷糖,凌若鱼拆了包装塞进口中,然后就看见杨阳盯着她看。
“要吗?”凌若鱼从里面又拿了一颗糖果,递给杨阳。
“不用了,你吃吧。”杨阳摇摇头。
“我还有好几颗呢。”
“那给我来一个!”杨阳立刻说。
凌若鱼笑了,把薄荷糖丢给他,杨阳拆了包装,塞进嘴巴之后感慨道,“真庆幸末世之前我不爱抽烟不爱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有颗糖吃就心满意足了,不然还不得煎熬死。”
凌若鱼喝了几口热水,又吃了薄荷糖,嗓子舒服多了,她敲了敲走楼梯已经沉得像是装了铅块一样的腿,看向杨阳:“咱们上去吧?”
“好。”杨阳坐起来,走过去伸手拉起凌若鱼。
两个人继续往楼上爬,一面走一面看吴起墨做的记号,才走到十五层的时候就听见上面有下来的脚步声。
凌若鱼和杨阳顿时警觉起来,两个人一起溜进旁边的空房子里,他们躲在墙后面,小心翼翼地看向楼梯的方向,直到凌若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严宇?”凌若鱼探出头去。
严宇原本正要下楼,听见凌若鱼的声音便停下脚步看过来,看见是凌若鱼之后,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
杨阳低声说了一句:“阿哦,来者不善啊……”
凌若鱼抿起嘴唇,预感到她可能就要挨骂了。
严宇走过来,从他的脸色和周围的低气压就能看得出,严宇此刻正在生气。
凌若鱼原本想着,这里好歹有杨阳在,就算严宇想要骂她不听话,应该也不至于会在这里直接开骂,至少在外人面前会收敛点。
然而这个小庆幸才从心里冒出来,就看见杨阳一拍脑袋,演技浮夸地说:“周天浩来的时候没带水,我给他送水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几楼,我去找找。”杨阳边说边假装没看见严宇,从严宇旁边走了过去。
“十八层。”严宇说,杨阳锁着脖子加快脚步。
“杨阳!”凌若鱼小声叫道,试图把杨阳叫回来,然而杨阳却在经过严宇的身边时候偷偷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阳这个没义气的!
凌若鱼眼睁睁看着杨阳走了,却没有办法——严宇正盯着她呢,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她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杨阳一走,气氛就显得有些压抑。
凌若鱼很显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只好拧开保温杯的盖子,继续喝水,以避开此刻的尴尬。
沉默,简直是能把人逼疯的沉默。
凌若鱼不得不承认,严宇不说话的时候比他爆发的时候更加可怕——说起来她好像也没有看见过他暴怒的样子。
凌若鱼抬眼看了一眼严宇的脸色,开始默默祈祷还是别让她看到他暴怒的样子了。“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
严宇开口了,语气冷冰冰的。
“啊,是吗?”凌若鱼眨眨眼,装无辜。
然后她就看见严宇两道剑眉蹙起,凌若鱼立刻闭上嘴,移开视线,免得被那两道目光灼伤。
“你认为自己很伟大吗?凌若鱼?”他再次开口,语气很平静。
但这种平静,一听就是表面风平浪静,下面暗流汹涌。尤其是当一个人从来不叫你的全名,突然叫你的全名的时候。
这让凌若鱼想起小时候被妈妈训斥的时候。
凌若鱼开着小差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往严宇心中的火焰上面泼了一勺油,他的怒火蹭地就起来了。
“凌若鱼你是不是没在听?”严宇呵斥道,“回答我的问题,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带着病出来,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是个英雄?”
“我没这么想,我只是想帮个忙。”凌若鱼说,“而且,教堂里那么多人,我在里面感冒说不定传染给别人,而且空气不流通的话,鼻子更不舒服。”
凌若鱼说的时候,严宇的眉头越蹙越紧,直接导致凌若鱼越说越没底气。
严宇见她一副怂了的模样,莫名得有些不忍再训斥。他抬手想要试试她的额头,看她只是感冒,还是连带着发烧,凌若鱼却以为严宇要打她似的,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别动。”严宇蹙眉道。
扶着她的肩,总算摸着她的额头了,她的头上戴着帽子,脑袋温热,并没有发烧。
严宇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般,低头看着她:“小鱼,你需要休息,这里不是宿城,最冷不过零下三四度,现在外面零下十几二十度,万一感冒加重发展成别的病就糟糕了,一会儿我让杨阳送你回去。”
严宇说完,就看见凌若鱼一脸纠结地看着她,似乎在做什么剧烈的心理斗争。
“怎么了?”严宇问。
“严宇。”凌若鱼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问。”
“我只是随便问问,就算你不回答都没有关系。我就是好奇……”凌若鱼看着他,脸颊红扑扑的,“你关心我,算不算是喜欢我?”
“……你整天脑袋里胡思乱想什么?”严宇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烦躁,“先上楼去,排查了这栋房子之后,我就让杨阳带你下去。”
严宇说完,不给凌若鱼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
“你还是不喜欢我,是吗?”凌若鱼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直接问道。
“对。”严宇回头,看着她,“你是凌耀的妹妹,也是我妹妹。”
凌若鱼一听这话,顿时气极了:“妹妹?我哥才不可能让我上他的床和他一起睡!”她话音一落,严宇顿时一僵,脸色顿时就变了,因为他看到一道白光破空袭来,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个锋利的武器。
“小心!”严宇出声的同时,侧身必过袭来的东西,举起枪就砰砰开了两枪。
凌若鱼被他突然开枪吓了一跳,下一秒,就看见严宇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然后举枪走进了那个空屋,就在楼梯旁边的一个没有装门的屋子。
凌若鱼反应很快,她立刻举起枪,跟在严宇身后走了进去。
严宇才一进去,又是寒光一闪,就擦过严宇的耳边直接射到后面的墙上,当的一声落地。
凌若鱼回头一看,是一把军用匕首。
再回头时候一个黑影已经从里面冲了出来,严宇还没来得及开枪,那黑影就已经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枪,并且狠狠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王八蛋!我让你照顾我妹你跟她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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