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已经拿着钥匙在等他, “你会骑摩托车吗?”
“会。”顾宥真点头。
阿秀把钥匙抛给了他, “走, 路上说。”
顾宥真看着那台红色的老旧小轻骑,很明显是农家乐的老板娘平日用来代步的,不过这会也顾不上了计较了。
他俩刚跨坐上车, 老板娘就从厨房里颠着跑了出来,塞给阿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豆浆和包子,你俩路上吃。到那边千万别逞强啊,找到你爸就赶紧回来,大人都丢了好几个了,你们可千万别再添乱了。”
“好嘞!”阿秀冲她挥挥手,跟顾宥真说,“快走。”
顾宥真发懵,“往哪里走?”
“出门右拐,小南山。”
“小南山?”顾宥真的脑袋被晨风吹得渐渐清醒过来,“难道那几个人跑去了小南山,然后丢了?”
“对,”阿秀趴在他肩上,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老板娘跟我说,那个小南山有点古怪,曾经有个岛上的居民走进去,被困了好几天,后来还是自家的狗跑进去把他给带出来的。那里基本没有信号,手机肯定打不通。”
顾宥真回想了一下昨天在东山上远眺小南山的情景,“那个地方虽然叫小南山,可是面积也不小啊,但是冲着一个方向走,怎么也能走出来?这七个大活人怎么就能被困在里面?我觉得不太可能啊!”
“我爸和靳队昨夜就和派出所的人一起进去了,到现在都没消息呢。我总觉得那地方有古怪,我们去看看再说。”
“好吧,”顾宥真点头,“不过你可不能一会自己溜了,我们俩必须一起。”
两人虽然路不熟,但是奔着小南山的方向也没几条路。两人朝着小南山方向开,居然没有摸错道。等他们俩到了小南山的山脚下,就看见有110的车停在路边。
阿秀把早餐袋子塞给了顾宥真,自己跑过去询问情况,才知道情况已经有点不对了,那七个人昨天下午是请一户农家乐的老板,把他们送到小南山的山脚下的,说好看完了一圈,就给农家乐老板打电话来接他们回去。可是那个农家乐老板一直也没有接到他们的电话,反而是110接到他们的报警了。
半夜的时候,110的人和靳南、阿旁怀一起进了小南山,可是到现在,谁都没有出来,110用对讲机都联系不上,正联系人请求支援呢。
阿秀担心阿旁怀出事,乘着那个110留守的警员在跟局里沟通,两个人佯装回去了,实际上骑着小轻骑,往回走了一段路,却从另外一条小道突突地顺着山势上去了。
小南山本来就没有什么正规的道路了,顾宥真开的这条小道可能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一条山路,大概两三里之后,已经颠簸崎岖的厉害,小轻骑已经不能骑了。
顾宥真只能把车停了下来,问阿秀,“我们是继续还是回去?”
阿秀看了看天色,“你身上都有些什么东西?”
顾宥真摸了摸,刚才吃完包子剩下的两个塑料袋,两个塑料杯装着的豆浆,一个喝了一半,一个还没开口,还有几百块钱人民币和自己的手机,再有就是摩托车的钥匙串。“哎,居然有个指南针?”
阿秀接过一看,还真是指南针,只不过不是什么精密的东西,而是地摊上卖的那种塑料的指南针钥匙扣。她把那个指南针往手里一握,轻轻一弹,那指南针居然能用。阿秀松了口气,能用就行。
“走,我们进山。”阿秀抬头看了看山形和走势。
顾宥真则在一旁的一棵树上擗下了两个树杈,稍修整了一下,递给她,“你撑着,这边地面坑洼不平,小心崴着脚。”
“嗯。”阿秀拄着那根树枝走在了顾宥真的前面。要说体能,目前的她来上几个也抵不上一个顾宥真;但要说着翻山越岭的经验,来上一打顾宥真也比不上她一半。而且因为她的职业病,昨天在东山上南眺时,她就已经将小南山的整个方位都在心里琢磨了一遍,此刻闭上眼睛,她也知道自己大概在哪个方位了。
可是按常理说,小南山的山形地势也算是少见的好格局,说是延年益寿、生气盎然、荫蔽子孙的福地都不为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秀一边走着,一边琢磨,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找阿旁怀他们或者那七个失踪的人,而是先沿着小南山的龙脊先走一趟,看看小南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如果只是普通的迷路,反正110的人应该很快就能来了,但如果是些风水上的问题,只要能找到小南山风水问题所在,暂时化解一下,大家自然就能脱困,不会被困在里面了。
在阿秀和顾宥真开始翻山越岭的时候,阿旁怀和靳南已经累瘫在地,完全不想动了。
这一切得从昨夜说起。
昨夜他们和110出警的人员一确认那失踪的几个人进了小南山,就立刻跟110的人出发进山一起寻人。
大家是分散开寻人的,彼此之间还隔着不远的距离,可走着走着,就只有靳南和阿旁怀还能听到彼此的喊声和手电筒的灯光,他俩就觉得不太对劲,忙靠到了一起。喊了半天110的人,却一点回音都没有,完全就跟凭空蒸发了一样。靳南虽然是搞刑侦的,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找不到人,又跟同伴失去了联系,这半夜三更的,当然不适合再深入。靳南和阿旁怀当即就决定折返,准备从原路返回。
从时间上计算,他们只进入小南山一小段路程,可是等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手电筒照着漆黑一团的树林,往哪个方向看,几乎都是一样的。他俩边走边讨论着,可怎么走都找不到原来进来的路,而且感觉越走越远,越走越糊涂,渐渐就转了向。
靳南虽然听以前在云南工作过的同事说起过深山老林的可怕,可是这小南山在他心里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最多也就是面积大点的荒废的丘陵,他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
可两个小时之后,靳南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拍了拍手里的手电筒。那手电筒的电力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点跟萤火虫似的光芒。他转头问阿旁怀,“老阿,你怎么样?”
阿旁怀扶着一棵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自己头皮发凉,后脊梁却闷了一下子汗,“八十岁老娘倒崩在孩儿手里,我们俩今天大意了,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阿旁怀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看了看天,只有模糊不清的几颗星斗,月亮连个边都没露,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向。“靳队,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我们进来地匆忙,都没带水和食物,这样干消耗不行,先歇会儿,一会看看能不能先找到点山间的小溪,喝点水也行。”
靳南也在他身边坐下,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两人的气息才平复了下来。
阿旁怀笑道,“这小南山我以前都听都没听说过,那会还以为失踪的七个人得有多笨,就这么馒头大点小山也能走丢了。”
靳南苦笑,他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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