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欲抓狂的心情就被从屏风后走出的人完全扫除。取而代之的是爆笑和叹服,居然会有她这样笨的女人。
外衣的带子被她系的歪七扭八,裙子也穿的歪歪扭扭。
明明别人穿着都是清秀佳人,她怎么就穿出一股沧桑落寞味?
这笑声在寂静的寝宫中格外刺耳,蓝玉忍不住咬牙,他一定是故意的!整点什么爱好不行,非得喜欢喝点小酒;喝酒也就罢了,明知道她意志不坚定,还故意诱惑她。这也就算了,找的一堆衣服都为难她。
陈齐指着她,忍不住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蓝玉脸色未变,只是心中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臣,是男人。”
生为女人,因为家庭的缘故被当作男儿身抚养,这一切不是都早已被她接受了吗?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点刺痛,不舒服。
陈齐自知说错了话,轻咳了咳,“你这样笨手笨脚,我大陈养着你真不知道有什么用。”话虽如此,他却已经踱步到她面前。
蓝玉低着头,眼中只见一双黑色锦靴。
“不要动。”陈齐制止住想要后退的某人,伸出的双手已经灵巧地将衣带系起。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乍然而现。
又替她拉了拉裙角,将束冠的发放下,简单地挽起。
镜中,一个清秀灵动的身影突现。
“好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经意从发丝滑过她的脸庞,指尖轻微的触感却让蓝玉的脸微微发烫。忍不住感叹,好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其实,她不丑。
只是,这是她第一次穿女装。
镜中人身姿纤细,脂粉未施的脸蛋别有一番清新脱俗的味道。一双眼透出的古灵精怪更让她多了几分灵气。
陈齐压制住心中的惊艳,状似随意地说道,“嗯,这样的小宫女带出去才不至于给我丢脸。”
宫女,果然是宫女……
果然还是不要期待吾皇会很善良的才对,某人好不容易自我膨胀出的点点骄傲被彻底粉碎。
“皇上,您应该去换双鞋……”
“为什么?”
蓝玉指了指他脚上的黑靴,宫中规矩严明,皇帝的衣着一律以黄色为主,穿成这样,谁不知道他刚刚才溜出宫过。
“有道理,爱卿,寡人要没有你可怎么才好。”
皇上,能不肉麻么。
跟在吾皇的屁股后走了大段,蓝玉才后知后觉,他说的带出去,是要去哪里?
“皇上,今天有贵客吗?”
陈齐头也不回,“贵客倒谈不上,只不过他们想玩,寡人就陪他们玩玩好了。”
蓝玉泪,她一点都不想玩,可不可以不带她……只要偷偷地、悄悄地放她出宫自生自灭就好了。
到了上书房,蓝玉才知,所谓的带出去就是给吾皇打打扇子,好让他清清凉凉的接见来自巫国的使臣而已。
“皇上,巫国的使臣没有递拜柬吗?”怎么一点风都没有,这人都吹到跟前了。
陈齐勾起一侧的嘴角,瞟了眼小心翼翼地蓝玉,同样小声道,“哼,别说你了,就连寡人都是刚刚才知道。”
语音刚落,便见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弯腰走向陈齐,“皇上,巫国的使臣和宣王已经入宫了。”
蓝玉的神经被“宣王”两字刺激,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心中的疑惑因为陈齐嘴角怪异的弧度而更加扩大,渐渐地有种不安地感觉。直觉这个家伙又在谋划什么。
正文 第29章——私人之物,请勿靠近
巫国使臣的长相有点过于平淡。单独来看,五官都很精致,但合在一起就变的平凡没有特色。
蓝玉偷偷瞄了两眼,便乖乖低头做规矩的小宫女。
不过这两眼中有一眼半分给了陈宣,那个她认定是清音的人。虽然为他所伤,但还是忍不住要去关心与他有关的点滴。内心鄙视这样的自己,表面还是低眉顺目。
陈宣倒是觉得龙椅之后那打着扇的宫女乖巧的过了头,无意的视线交汇感觉很熟悉,但他并不认识,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
这两眼让陈齐心头憋闷,人就在他身后站着,就这样都还能招惹别人?
某皇不高兴,习惯性的冷哼一声。
蓝玉丝毫不知哼的对象是她,还在幸灾乐祸,啊呀,谁又惹着咱们的小气皇帝了。不过很明显,陈齐的部分不满是因为殿中的两人。
只听他声音冷清,“那么乌托大人此行为何?”
刚刚行过拜见之礼的巫国使者一时愣住,估计是没反应过来这个皇帝咋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
别的君主一般都会说些设晏接风洗尘的话,哪有这样冷着个脸问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好在乌托提前受过自己老大的提醒,陈国君主狂傲无礼,马上也就反应过来了。堆着一脸的笑,“乌托奉君主之命,特邀请皇上参加拜月圣诞。”
“哦?没有邀请寡人的王弟一齐参加吗?”
陈齐的冷笑让乌托如坐针毡,到了陈国,未先拜见一国之君,而是去见了陈国的藩王,的确于理不合。
乌托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倒是陈宣很淡定的恭手,“皇上乃真龙天子,宣不过一凡夫俗子,不敢与皇上争辉。”
他的谦逊让蓝玉都觉得有点不值,不过心里好奇这个拜月圣诞是什么东西。
陈齐看着陈宣,像是在比谁更持久,两道交错的视线夹杂着外人看不懂的情绪。最终还是陈齐向身侧瞄了一眼先移开目光,嘴角上扬。
“不论真龙天子还是凡夫俗子,寡人确实比你强。”
真是狂妄,某人咬牙。
他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本来自身就是个足够让人畏惧的物种了,偏偏还要张开爪子叫嚣。
而陈宣就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管你凶不凶,都是无谓的神情。
无关乎感情,同情弱小的天平瞬间就向小白兔那边倾斜。
“皇上天生才智,臣自叹不如。”
“是吗?”陈齐冷笑,“寡人倒是觉得王弟喜怒不形于色,真是让寡人望尘莫及。”
切,不就是说人假嘛,你自己不更虚伪。某人腹诽,明明还在笑,转眼就罚她的银子,比笑里刀还可恨。
陈宣的神情依旧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和异样,就连旁边的乌托都捏了把汗。而他还是淡淡地微笑,仿佛谈的与他无关。
“罢了。”陈齐见他这样索觉无味,至少捉弄某人都比在这里浪费时间强。
“乌托使者长途跋涉,今夜就由王弟代寡人在御花园设宴为使者接风,如何?”
混了这么久,总算等到吃的了,乌托很欣慰。同时很忐忑,宣王代他设宴,那皇帝您老人家要干啥哩?
很热切的表达了感激之情,乌托目送某皇销魂离去的背影。
当然,后面颠颠跟着的一个小宫女是亮点。因为在她的身后赫然贴了张纸条,“私人之物,请勿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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