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面相觑。
————
凝桓坐在床边,沈拙蹲在她身边,摸着她的肚子:“你也没有服药,咱们每天都来,怎么还是没动静?”
女人冷笑一声,挥开他手:“因为我不能生。”
沈拙一下子坐了起来,紧盯着她:“什么?”
“你没听错,我不能生。”
沈拙默了默,想起她结了这么多次婚,确实没有孩子,和自己在一起,也没见她喝过药。
凝桓看着他晦暗的表情,心里有一丝酸爽,一丝疼痛:“你要孩子,就去找其他女人吧,放了我。”
沈拙猛地反应过来,抱紧了她:“不放,我不放,你这辈子都得跟着我。”
凝桓不说话,她知道,现在沈拙基本上可以在言阔族说话了,族长是准备把位置给他的,顺便把女儿也一起给他。在言阔族看来,她和那些来和亲的公主没什么区别。
她是正妻,同时沈拙也可以再娶别人。
沈拙请来了大夫给凝桓诊脉,发现她确实难以受孕。
第二天,沈拙去见了言阔族的一些孤儿们,因为和穆阔族的战乱,他们也有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大点的五六岁,小的还在嗷嗷待哺。
凝桓看到他抱回来一个还在啼哭的孩子,惊疑不已:“你想做什么?”
沈拙抱给她看:“他是咱们的孩子。”
颜询和柳韶衣一起落下去的时候,柳韶衣紧紧抱着他的腰,颜询也搂紧了她,虽然暗恨被连累,但是多年的修养告诉他,对方是个女人,是个孕妇,需要保护。
好在一路飞下来有不少藤蔓,颜询磨破了手皮捉住了一根,低头想看这女人有没有被吓晕过去,低头就撞进一双黑黢黢的眸子里,闪亮闪亮的。
颜询: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柳韶衣搂着他的肩膀喜悦的动了动:“没死?”
哗啦一声响,她把自己从颜询身上颠了下去。
“小心!”颜询喊。
柳韶衣忙拉住一旁的藤蔓,后怕的重新往颜询身上爬,她动作艰难,小心翼翼。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颜询仔细一瞧,看到她眼眶里全是泪,不停往下掉。
“别哭,没事。”颜询安慰她,一手撑着藤蔓,脚登上了一个峭壁上的凸起,一手握住柳韶衣的皮鼓,把她往身上带了带。
失重的感觉历历在目,柳韶衣心砰砰乱跳,不敢再乱动,觉得趴在这个男人身上实在有安全感:“我没哭,刚才,我错了,对不起啊!”她抬头对颜询说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两人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道了歉,颜询伸手拍拍她背,安抚了下。
好温柔!感觉到脊背上温热的触感,柳韶衣眼睛又难受了,直躺在颜询的背上轻轻抽噎。
颜询举得自己不大会安慰人,怎么越安慰哭的越厉害了?
看了看下面的深渊,又看了看上面,看不见头,望不到底的。
用手试了试藤蔓,决定还是慢慢爬下去,到了崖底再说。
“柳小姐,别哭了,你孩子没事吧?”
柳韶衣感受了下肚子:“应该没事。”
颜询心里暗道这胎怀的可真结实。
在空中休息了一会,颜询让柳韶衣趴到他背上去,柳韶衣手脚有些酸麻,颜询很简单的和她在空中完成了这个动作。
“抱紧。”他说道。
柳韶衣闭上了眼睛,感觉风在吹,鸟在叫,偶尔还会飞到他们旁边,她会睁开眼睛看看,想着他们要是鸟儿多好,就有翅膀可以飞了。
“啊!你的手!”柳韶衣瞪大了眼睛,从上而下的绿色藤蔓上,沾染了许多鲜血,生生染的那绿发黑。
颜询顿了一下,没说话,紧紧咬着牙坚持,他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柳韶衣忙吧自己衣服里手帕拿出来,再撕了衣角,绑到了颜询的手心:“要不歇一歇?”
他看了看下方的深渊,还是望不到头,说:“不用。”便继续趁着那布条,继续往下爬。
柳韶衣哭了,然后闭上眼睛不看。
不知不觉天色都黑了,感觉柳韶衣缠着他脖子的手缠的有点紧,颜询动了动肩膀,抖了抖身上的人,没动静,竟然睡着了,他哭笑不得。
下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每往下一段路,他都找个可以靠的地方休息一会,再继续。
柳韶衣却不知做了什么梦,在他背上乱动起来:“我不嫁,为什么都没人考虑过我的想法,你们看我是女人好欺负嘛!呜呜呜……”
他想哭又想笑,这都什么啊!刚想叫醒她,柳韶衣却张牙舞爪起来:“你走开!别过来!下流,无耻,登徒子!”
颜询突然想到,好像柳家小姐是被温家少爷强了的。
这会愣神的功夫,柳韶衣的双手离开他脖子,再也不能支撑住身体,扑腾着掉了下去,她也醒过来:“啊——”
颜询来不及思考,翻身下去抓住她,把她揽入自己怀里,努力让自己在下面承受冲击。
掉了好一会,他感觉自己头晕眼花撞到了崖底,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昏睡过去。
早上,一个妇人从崖底走过,看到搭的草堆上面躺着两个人,瞳孔一缩,跳上去查看了一下,呦,是小夫妻俩!女的还怀孕了!
还有气,不过男的伤有点重。
她用力把那个孕妇背起来,跑回去。
崖底不远处是一个茅草屋,四周扎着木篱笆,种上了各种小菜,院子里有一个中年男子在打拳,心无旁骛。
“老天啊!别打了,你瞧!”妇人背着柳韶衣进了院子,喊那中年人。
老天听她喊自己,慢慢站好,收好了动作,才去看:“兰姑,这是哪来的?”
妇人一听不高兴了:“叫我兰姑娘!她和你一样,从上面掉下来的,还是个孕妇呢!多亏我铺好了软草堆,竟然还真有和你一样的倒霉孩子掉下!”
老天的脸色有些不好:“咳咳,老夫已年过知命。上面那地方确实唬人,地上长了那么多杂草,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平地呢!”
“别说了,还有一个在那呢,是这小娘子的相公,你去把人背过来,小心点,伤挺重的。”兰姑头也不回说道,她把柳韶衣扶到了床上,给她诊脉,包扎伤口。
老天站在门口看了看,转身出去找人,看到那穿着一身军衣的男子,先是从他身上摸了摸腰牌,看了两眼,眯眯眼睛又放回去。
把两人放在了两张床榻上,包扎伤口完毕后,妇人看着他们二人,有些疑惑:“现在的年轻人都长这么俊俏吗?”
老天捋捋胡须:“年轻人嘛!老了的比不了咯!”
兰姑瞪他一眼,又看了看说:“不对啊,看脉象骨相这分明是个小娘子,怎么会有喉结?还长了一张男人脸,女生男相?”
老天也好奇了,既然都把出了怀孕的脉象,怎么会是男人有喉结?他趴过去看,想到了什么,用手在她脸上,颈项上摸来摸去。
“你这个老猥琐,干什么呢!”兰姑推了他一把,没推动。
“兰姑娘,你没看出来吗?这姑娘戴了一张精巧的面具!”老天照了照,终于在她锁骨上方找到了和其他皮肤有点不一样的那块。
“嘿!找到了”老天把那薄如蝉翼的面具撕下来,露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
52书库推荐浏览: 仲孙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