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若真和红景那般亲密,想他下厨又何须玉晶吊坠,明明就是嘴馋不得其法,便想赖我这坠子吧!”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要这坠子是为了吃啊?明明偷了我的东西,却还死不承认,真是可笑!”
“懒得与你啰嗦!”花千里抓起佩刀,准备离开,与这么个半大的小孩儿争执真是有失风范。
花千里心下泛堵,火灵儿理不饶人,众人都认为这嚣张的小子不可能轻易放走花千里,怎么着也得闹上一番。哪知火灵儿却没有众人想像中的反应,而是耸耸肩膀坐了下去,扁嘴嘀咕,声音不大,却是清清楚楚:“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个什么稀罕的玩意儿,我不要了。哼!小爷我好心跑这么远来救你性命,不愿领情那就自个儿去死吧。”
花千里有些心惊,搞不明白这小子究竟是何用意,但却不敢下楼,回身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呀,我只是说我那小坠儿有毒而已,中毒者,手腕筋络泛黑,当黑气漫过三寸,便是无药可救。而且一碰则痒,痛痒挠心。”火灵儿慢条斯理拨弄着桌上的小酒杯,语气十分平静的继续说道,“……厄,那是人称‘毒仙’巢机子新研制的毒药,死状会惨到什么样子,我都还没见过呢!”
众人一听这火灵儿竟然与那毒仙有来往,顿时窃窃私语:哇,惹上那老毒物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花千里神色凄然,袖口拉高,手腕处果然泛着黑气,抿唇从怀中掏出玉晶坠子拍在桌上问:“现在还你,可有解药?”
“哈,哈,什么解药?”火灵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瞄了眼桌上的玉晶吊坠,调皮笑道,“我又没下毒,怎么可能有解药。”
“你……先前是我不对,在此赔礼了,还望少侠指条活路。”花千里咬咬牙单膝跪地,这遭只能认栽了,活命要紧。
“反正还没黑过三寸,你不如砍掉试试呀。”火灵儿提起坠子嘻嘻一笑露出小女孩儿娇态,那笑容着实可爱,让众人不禁一呆,可心中却更加畏惧:这孩子看似天真可爱,却谈笑间建议别人砍掉双手,想那妙手花千里,去了双手还能叫做妙手吗?……不过,不是说有毒么?他自己拿着怎么没事?
“哈哈,这回妙手变‘没手’可就有趣了!”陈锦生在一旁大笑。
花千里气愤至极,见那黑气缓缓上泛,‘三寸’的死位已然不远,心中大惊,来不及细虑,立刻抽刀砍去左手。鲜血溅了一地,可那断肢处却仍有黑气上泛,而且开始痒痛难当,而没砍的右手却反而没事。
花千里咬牙忍痛,心道上当,恶狠狠地盯向火灵儿。火灵儿一抖,抬手捂住眼睛悻悻道:“我又没说砍了就一定行。”
众人见状无不心惊肉跳,这花千里也算是个人物了,不过这火灵儿……真够狠的,人们正唏嘘着,却听楼上传来一声怒喝。
“好一个心思狠辣的黄毛小儿!”
三个道士从楼口漫步下来,年幼道童怒目瞪向火灵儿,年长道士却无甚表情,为中长者白衣道袍银须白发,生得极为威严。
火灵儿瞄了一眼,半句不肯吃亏,张嘴便回了过去:“好一个不辨是非的白毛老头儿!”
在坐茶客见了白袍道人,都起身恭敬作揖后,退至一边。青衣人上前拜会:“萧该见过丹元子道长。”
丹元子轻轻点头挥手一拂,便止住了花千里的痛痒,年长的那个道士便上前将虚脱于地的花千里扶起来坐于一旁的凳子上。
“你说我不辨是非?你可知何谓是,何谓非?”丹元子径直走向火灵儿,辛二连忙赶在前面擦了桌凳,招人换上茶点。
“那你说我心思狠辣!何谓狠,何谓辣?”火灵儿揪了揪耳发,皱眉道,那声音里却是没有讥讽之意,倒像在认真求学。
丹元子瞧着火灵儿那摸样,却心生怜爱,只觉此子灵气上佳,样貌出众,只是欠缺管教而已,便缓下怒容:“你将那众人想得之物,染毒挂于窗上,其为狠;明知那毒要见血才发作,却让人砍手治毒,便是辣。”
“哼!毒又不是我下的,我还写了条子指明有毒,他还要拿走,这能怪我?再说那是巢机子的新毒药,谁知道要见血发作啊!这也怪我!……”火灵儿撅嘴不依,“照你这么说来,那你吃饭噎了,喝水呛了,也要怪我了?”
丹元子端起茶杯正准备喝,听得此言,差点就真的被水呛了,望向火灵儿却又发作不得,只的干咳一声侧头望向萧该。
“你可见了他说那条子?”萧该侧身问花千里,花千里有苦难言从身上摸出一物:“天知道这写的是什么!”
萧该接过展开一看,顿时哭笑不得。丹元子有些疑惑,伸手接过,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上面冇X!
“这是何字?”
“上面有毒!”火灵儿毫无愧疚,“毒字不会写,打叉代替,有何不可!”
“上面有毒……”丹元子气不打一处来,四个字有一个打叉代替,还有一个写错了,这谁能看得明白。可是这火灵儿确实又没有说谎,花千里中毒只因贪念,丹元子看向花千里有些责难。
“可那坠子是挂在珞珈山玲珑阁的窗格上,我怎知……”花千里十分憋气,这事到底是自己倒霉呢还是自己倒霉呢……
☆、祸事 (中)
“那你为何要将染毒玉晶吊坠挂于窗上?还是红景先生的窗上?”
人们总是有无尽的好奇心:这火灵儿明知那坠子染了巢机子的毒药,却要挂在红景的窗子上。除非你想害之人其实是红景?不然不悔庄离玲珑阁的距离那么远,别说玉晶坠被药水湿了,就算裹了油也该干了吧,这不是故意的么!
火灵儿虽然没有好心解释的情绪,倒是有有问必答的脾性。
“这小坠子掉进巢机子的新药缸子里弄湿了,我挂在窗上晾晾干,不行么?”
“红景大哥的窗子挂着好看些不行么!”
“自己没有百毒不侵的本事乱拿人家东西,却还怪我东西挂的不是地方,你们能再好笑点么?”
萧该顿时被堵得无语。众人唏嘘: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竟如此天真又如此蛮横。
“竟能让你随意出入他的药房,看来你与那老毒物巢机子交情不错,你们是何关系?”丹元子眼神一暗,这火灵儿口齿伶俐反应灵活,如此聪慧,如果是那老毒物的徒弟,那就可惜了。
火灵儿闻言大怒,拍桌叫骂:“呔!你个臭老头,竟敢骂我朋友是老毒物!他是老毒物,那你又是什么?难道是老不死?”
闻言,原本就在憋笑的人立刻笑场了,小道童立刻维护师傅尊严:“放肆!岂可对我师父如此不敬!当真是缺乏管教,实在该打!”
火灵儿瞥了一眼,完全不把人家放在眼里:“让我打你,你还不够资格。”
小道童完全经不得激,立刻红着小脸拔剑却被丹元子抬手止住。
既说是朋友,那就不是师徒,愿意为朋友出头,也算是品行上佳,丹元子不显生气,反而和蔼的笑了起来,这孩子也算可造之才,隧问:“你叫做火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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