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园建在城郊靠着马场,和来时的方向不同,需要穿城而过。
贫富悬差古而有之,过了天下第一楼的那边,多是大户的居所和商家。
不过这会儿也不知是否因为前些日子的火烧天下第一楼事件,城内的富贵们都紧吧着门口,生怕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变故门庭紧闭,此刻长街上风尘卷着树叶儿打着圈儿从马蹄下刷过,硬是把原本热闹的春天吹出了残冬将至的萧条,莫名其妙的安静氛围,把这样的环境衬托得更加诡异,好像大敌将至一样。
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千寻山庄的随从们扎根的并不是很多,放出暗哨久不见部下联络,山青借口要扫尾解决自己的问题,想把马车里的麻烦丢给了尚不知底细的辛二同志。君大爷眼都不抬算是默许了,蔺貅笑着朝车外挥了挥手。
不拈花瞥了瞥嘴一时没找到离开的理由,只怨念的看了一眼那两只扫尾跟逃命一样的同伴没有说话。
辛二向来沉稳,默默转身带路,于是这一路下来也非常安静。只是辛二不知城门口那段儿岔子,自然带着走了近路,可好死不死这却偏偏要路过那什么柱国大将军的衙门口。
本来在城外那段儿岔子这边压根儿就没人在意,再说,山青都已经拒绝了的,可偏偏对方却列队欢迎,连主人家都出门恭候。
老者华衣锦袍一众毕恭毕敬:“在下杨忠,恭迎阁下,多谢蔺公子赏于薄面移驾寒舍,鄙人已备好薄酒,为蔺公子一行接风。”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辛二莫不着脑袋只能回头。人家都指名点姓了,不拈花也不好自作主张,马车便停了下来。
被点名的蔺貅扯了扯嘴角,很是无奈:“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可真不知道。”
“点的是你,你就去呗,人家给你接风总是好意。”诸天要笑不笑的跷着腿,踢了踢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别在这儿耽搁我们的行程呀。”
君大爷抬眼,眸内黝黑一片,话间点到即止:“下去。”
蔺貅摸了摸鼻子,掀帘下车,诸天突然撩开帘子挤开不拈花,捞过车鞭,挥鞭响马:“走吧。”
“我家主上不喜被打搅,还望老将军见谅,以后少不得要来叨扰,这次就免了吧。”辛二有些忐忑,上前圆了句话才打马追了过去。
好吧,人家好歹是将军,如此卑躬屈膝的迎接,这边却跟丢了块儿垃圾似的把蔺貅丢下车去,扬起一路灰尘半点没有犹豫,留下一堆排列整齐目瞪口呆的天朝军士。
一众人望向蔺貅,滴着冷汗。
杨忠就着笑脸:“蔺公子……”
看着马车扬起的灰尘,蔺貅无奈的咳了一声,转身便板起个脸来。
☆、碧柳纷争(上)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小天使们,看得愉快,顺便戳个收藏呀,给点动力!!!
说起碧柳园,自然少不得柳树。门庭中央,当初火灵儿一句戏言就被移植过来的花皮老柳树,如今已是枝繁叶茂像个叉腰站在院内的恶霸,结实的挡住了主屋的大门,想进屋非得绕行。
君逆风离那园子十丈以外就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园子里传来的嘈杂怨念,当然主要来自于那个蹲在柳树下戳圈圈的臭丫头。
隔着柳树,君大爷也能毫不受阻的看见门厅内的一切,对于屋内那两个各持一方横眉冷目誓不罢休的家伙当然没什么兴趣,只是对蹲在门厅外戳圈圈的臭丫头有些微词,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你感觉不到我了吗?
诸天当然没有这种神力,只觉得君逆风看着那柳树有些郁气,也对着那柳树咂咂称奇,这种姿态,还真是某只小屁孩儿惯有的秉性。
按人类的规矩,即为上门,当然是先要通报。
辛二当然知道厨神和庄主的刺儿都还没消,进去时十分谨慎的嘱咐了不拈花一句,毕竟谁都不敢得罪。绕过去就能看见仍然吹胡子瞪眼的庄主和淡淡疏离却分毫不让的红景,却不知这该向谁说。
“二小姐,新姑爷来了。”辛二暗自掂量了一下,便朝戳圈圈的火灵儿禀了一声就退至门内做个隐形人,还好这事儿在天下第一楼做得比较拿手。
“啊,相公!”
火灵儿一听崩起三尺高,就像以往干坏事被娘亲逮到的表情,慌忙丢掉手中的小木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头看了看地上那蹩脚的圈圈点点,皱着眉头朝屋内喊了一声:“我相公来了,叫你看看,绝对比阿爹说得还好!”
“他说好就是好么?这些年来把你纵成这副德行,这便是他所谓的好么?”红景闻言轻蹙眉头,起身,缓步到门前,竟然一派家长作风。
“什么叫这德行?还那德行!换成你,你个半妖又能教出个什么德行来。”荀庄主显然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你连自己都不能保全,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数落我家宝贝儿?”
“你,你倒真以为我不能……”红景面色发青,双拳垂握,指节发白,可偏偏无法反驳。
“你能什么,你倒是说啊,有本事你就当着她的面儿吼吼看,别在一边儿自以为是用心良苦……我呸!”荀天麟倒像是突然打开了话篓子,倒豆儿似的往外倒水:“当初你既然保不住小命,保不住老婆,现在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我们家的事儿就用不着你这外人来操心!”
“什么啊!烧了我的酒楼就不赔了吗?”火灵儿原本往院外奔的脚步,硬生生的因为那【该干嘛干嘛去】刹车,其他的听不懂没关系,反正自己关心的事情能听懂就行了。“娘亲可是说过的,不许打架斗殴,就算阿爹你不怕回家跪搓衣板,可红景大哥你烧了我的酒楼,在干嘛去前那是得翻倍赔我的!”
“看看现在的你,除了银子还能记得什么?十七八岁大姑娘了,却还不如黄口小儿那般通窍。”红景看着那个贪财小妞儿,想起这些年不管怎么训教诱导,都改变不了这丫头开口黄金闭口珠宝人命可以不管产业却不能不要的恶习,面色沉痛。偏偏她身边却有道行高深的魔物护佑,旁人半点不能近身,不能施以惩戒如何教导正途?美食之诱,也只不过是其他物欲满足之后的消遣。以往只是旁里诱教,想她还算天真善良,不做大恶也便罢了,可是成婚习礼之事也能随便儿戏,这哪儿还有半分姑娘的样子?
“哼,我还记得谁家欠了我的金子,明天就去收账!”荀火灵握着拳头一撇嘴,眉眼间和红景有些相仿,可那表情和却庄主倒是深刻的相似。
红景泪,呕血三升也只能往肚里咽下,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逻辑实在无法交流,再望向荀天麟眼中的怨恨却是更加深重。
“你不是很厉害么?如何?”荀庄主双臂环抱,笑得无良:“我都没教她怎么杀人,你就该偷着乐了,还有本事来犯我千寻山庄,你要是再敢上山,我就……”
庄主没“就”下去,被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破丫头,在干嘛呢!还不出来!”
红景一惊,突然想起那个在意的问题:火灵儿那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相公到底是何方妖孽,现在就能看到了。
庄主一惊,突然想起那个严重的问题:门外那尊大神可是惹不得的呀!
52书库推荐浏览: 三途河介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