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极好笑的。依这梦魇的修为,只怕是刚出世的小妖才可能被它迷惑了心智。对于这样子的小妖物,青衣连动手杀它都懒得动,任凭这梦魇一路上数次出丑,居然还叫她看出了几分好笑来。
不过很快,青衣便笑不出来了。
穿过那一小片迷幻林,便是一处打造地精细的山洞。洞门口没有什么其他的掩饰,一眼便可以望进里面的内容。
花靥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洞口之内,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或者说,一只妖。
可她已经看不出什么人形了,□□在外的手臂之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想来内里也该是如外一般残破。按理来说,一只妖若是残破到如此地步,那她的气息也该是同样的微弱不察,可偏偏这一位,却是浑身上下充盈着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若是只看这气息,任谁都只会以为这该是一只强大异常的上古神兽!
那只原本跟在青衣后面的梦魇被那强大的气息震慑住,再不敢尾随,灰溜溜地缩回了迷幻林。
花靥失声道,"血脉觉醒?!"
青衣诧异地望了花靥一眼,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花靥紧接着道,"她血脉虽是觉醒了,可却是在肉身强度不够的情况下。你们究竟是怎么做的?怎么会叫一个有能力觉醒血脉的天才如此莽撞地就觉醒了血脉?"
原本青衣还算是好好听着,听到后面便又是火气上来,冷笑道,"你说得倒是轻巧!"
当初的青衣青岚不过是刚出来混了几百年的小妖物,哪里会知道那么多!见了能觉醒血脉的机会,哪有不立刻试一试的道理!
她原本就因为当初也怂恿过青岚而内疚不已,此刻被花靥提及更是恼怒,直接是一把将花靥仍在了地上,自己一个人急切切的跑向了青岚。
花靥不过是一介凡人,哪里经得起青衣这一摔?她脸上手背上都被划开了皮肉,疼得厉害。可她却是要紧过了牙关,愣是不让自己发出一星半点的痛叫声。
青岚身上虽是血肉模糊,可意识却是清楚的很。见此,她低声道,"你方才为何要为难那个姑娘?"
青衣愣怔了一下,转首道,"你关心她做什么?她不过是咎由自取。"
见青岚还想再说些什么,她连忙是扯开话题道,"姐姐你先别关心别人了,先和我说说你怎么样了!"
青岚微微笑道,"还好。"
听她这样说,青衣不由愈发地自责。
"哪里好了!明明我上次来时,你的伤口还没有这么深的!"青衣小心翼翼执起青岚的右手,心疼道。
青岚叹口气,"勿要担心我。我这一世活了七百年,也够久了。"
青衣猛地抽噎出了声,道,"不,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死的!我已经找到灵药在哪了,过两天,不!明天,明天我就给你拿过来!"
青岚微微笑了,低低道,"好。"
虽是这么说了,可她的笑意却是未到眼里。青衣看她一眼,知道这一言不过是在安慰自己,青岚她,还是不信的。
她不由暗暗下定决心,这最后一次,定要成功。
离开时,青衣为了青岚不起疑心,没有将花靥余渺渺二人关押在青岚那处,而是随手绑了仍在了迷幻林前。反正这二人皆是凡人,就算都醒了也不逃不出去此处。
处理完这些,她才向青岚道了别,回到了飞红宫。
她更着冬秋数年,对冬秋在这飞红宫布置的阵法了如指掌。如此一来一回她做得隐蔽异常,就算是冬秋也并没有发觉。
第二日清晨,柳恕之习惯性地到前院转了转,却是意外地没有遇到余渺渺。
这便是很奇怪了。按理来说,余渺渺习惯了早起去外面坐上一坐。只要是柳恕之去前院,定是会遇到余渺渺。这景象着实奇怪,担忧之下,柳恕之前去敲响了余渺渺的房门。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应答。
这断不可能是余渺渺睡过了头,里面还住着花靥,花靥反应灵敏,绝不可能有听不见敲门声之理!
柳恕之开始不安起来。
他忽然想起来,此前遇上滕妤时,滕妤可是被飞红宫的人打伤的!
此前花靥打了包票非是冬秋所为,又遇上红钥身亡这事情,大家担心急切之下也未多考虑什么事情,直到了此时才是懵然记起来滕妤的事情。
柳恕之面上不由凝重起来。
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失礼了!"柳恕之猛地一掌击开了房门。
房门之内微有些凌乱,的确是不见人影!
隔壁的闻子白听得响声也赶来了,道,"柳兄?怎么了?"
柳恕之严肃道,"渺渺她和靥儿,失踪了。"
闻子白震惊道,"失踪了?!"
他不像柳恕之那般,直接怒道,"之前花姑娘还说什么和冬秋无关!我看就是那个冬秋干的!我们一来飞红宫渺渺姑娘和花靥姑娘就被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说罢,便是拉着柳恕之朝着飞红宫正殿走去。而柳恕之也没有拒绝,倒不是同闻子白想的一样,他只是觉得冬秋兴许会知道些什么。
毕竟加上今日发生的两桩大事,可都是和飞红宫有关!要说和冬秋没有半点关系,有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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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要挟2
二人行至殿门口,还未进去,便听得里面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竟然像是有人在里面交手一般!
只是这响声来的快,去得也快。那乒乒乓乓一阵过去之后,马上又是恢复了平静。或者说非是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殿门隔音效果甚好,除了打斗时的声响,那些细微的说话声却是难以传出来了。
柳恕之与闻子白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二人互相点了点头,便是齐齐出身,朝那殿门飞跃而去。
快至那殿门前时,柳恕之还提高声音道了句"得罪了!"。语毕,闻子白便是一掌击出,硬生生打开了那殿门。
门内那二人也是齐齐回过头来。
闻子白开门之前心中作了无数种猜想,可未有一种是如今这样的——
只见那殿门之中一片紊乱,那他们昨天才见过一面的青衣跪坐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颈间还搭着一只苍白的手。这只手属于冬秋,可无论怎么看,都是充满了威逼的意味,仿佛下一刻便要取了青衣性命一般。
柳恕之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而闻子白则是个神经大条的,他见了这样的场景,还当时青衣犯了什么事致冬秋发了怒,当即是出口怒道,"你且住手!青衣姑娘是犯了什么事,劳驾你如此动手!"
他心中已然是把冬秋看作了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话说得是半分也不客气。
然而冬秋非是滕妤,只是微微瞟了他一眼便是把目光移到了他身后都柳恕之身上。
她沉声道,"柳公子,你那蛇妖朋友可是丢了个妖丹?"
柳恕之微微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可否请姑娘言说一下,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闻子白嗤笑道,"还能如何?怕不就是她抢的!"
听他这言,冬秋还未说话,青衣便是呵呵笑出了声。
"小道士你莫要弄错了,这夺丹的是我才对。"
这言出来,冬秋便是有些讶异地低头看了她一眼。青衣自己也是愣了一愣。虽说反正她此时已是撕破了脸,对这盆脏水是认不认都是无所谓的,可这番主动承认却是着实有些出乎意料。想来也是她对冬秋下意识的维护,还未多想便是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