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连忙道,“东大人,柳公子不会这么做的!我与他认识也有些日子,这点我还是能保证的!”
红钥也是在一旁劝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赶紧找出余姑娘?都别吵了。”
绿绮说那几句的时候,冬秋还没什么反应,可等红钥开了口,冬秋便垂了眸又退回了红钥身后半步,低声道,“好。”
四人便一同开始谋划起了应对的策略。
原本这事只需要道士一番推演便也能大概清楚个方位,可柳恕之并不如慕长生一般精通这演算的法门。平时遇到些道行浅的还好,遇到那些道行深的便不行了。
而冬秋就更不行了,她修的可是再正统不过的妖道,这些仙修一派的演算法门是一窍不通的。要她去推演,那还不如自己丢个铜币来得可靠。
这样一来,这事情便有些陷入了僵局。
实在是无法,柳恕之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自己坐地摆了个最普通常见自己也是最拿手的八卦阵,再问红钥要了两枚铜币,把它们攥在手里念了好几句口诀。他每念一句,那铜币之上便跟着显出一道纹路,等到那些纹路几乎都是绘满了铜币时,柳恕之轻喝一声,那两枚铜币便都自发地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两圈,相继坠到了那八卦阵中。
一旁绿绮看得心中大震,仿佛这三十年来的三观都尽数毁了去。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之前冬秋和柳恕之的谈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大惊原来那些鬼神之道并不只是传说!
她紧紧盯着那两枚铜币,只见那两枚铜币落入那阵中之后又滚了两圈,最后才一前一后分别在八卦阵的两处。
绿绮不由有些紧张地问道,“柳公子,这卦象是什么意思?”
柳恕之道,“东南方位,大凶。”见边上红钥也都投来了有些探究的目光,柳恕之又加了句,“我不确定。这卦象,莫约是只有六成准。”
绿绮:“......”
红钥:“......”
冬秋则是皱眉道,“你这不是推演罢。”
柳恕之叹气道,“我实在是推演不出来,只能这般做了。”
他刚才使的那一出,乃是实实在在的“算卦”,也便是那江湖上时常被诟病的江湖骗术。这算卦与推演不同,推演乃是只要能演算出来,那定是十成十地准。而这算卦,无论你如何登峰造极,这一卦算下来的准度也不会绝超过七成。而也因此,这算卦之术也不如何吃香,就算是江湖上真有会那算卦之术的高人,也因着那三成的不准而时常被人笑作骗子。如此一来,这算卦之术便是渐渐落寞了。
可现在情况紧急,柳恕之只好出了这下策。纵然是只有六成的准头,在这节骨眼上,也是不得不把它当做十成来看了。
只是就算是算出这方位,也是极其模糊的两个字东南。这东南方向何其之广,如何能轻易寻找!
好在那人此刻带着余渺渺,纵是修为再如何也不可能将二人气息都在冬秋和柳恕之眼皮底下收地一点不漏。这样一来,只要那方位不是错的,想必不花多时还是能找到余渺渺的。
只不过令柳恕之有些在意的是,那卦象之上显示出的大凶二字。虽说卦象不一定准,大凶也不一定是有生命危险,可怎么看这都是难以放下心来的。
四人快速商量好了路线,柳恕之与冬秋分别两边去寻找余渺渺。余下绿绮和红钥都是普通人,出去太过危险,便还是留在飞红宫里面等回信为好。临走之前,冬秋又唤来了黄裳等人,嘱咐她好生看着红钥,不能有一点的意外发生。
如此,这二人才终于算是上了路去寻。
等那二人一走,绿绮便紧紧盯着黄裳,缓慢地问道,“你也不是人?”
黄裳一愣,旋即打着“哈哈”道,“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
红钥则是干脆道,“这宫里有不少人都是妖类。”
见绿绮有些恼意地瞪她,黄裳连忙道,“我也没有故意要瞒着你!都是冬大人让我这么做的!”
其实这些事情,绿绮早便也该发现了。不说宫中众人并未刻意瞒着她,但是她入宫七八年来,黄裳便一直是一幅二八少女的模样便足够叫她起疑了。只可惜她只当是黄裳生长发育地比常人慢些,再加之与黄裳常年都在一道,一直都是没有注意过。
绿绮沉默了半晌,终于又开口道,“那青衣和紫绣她们......也是吗?”
红钥摇头道,“紫绣是,青衣不是。”
黄裳插嘴道,“青衣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其实这宫里大多数人都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只不过是因为你们入门的时候年岁都有些大了......怕你们一时不好接受这些事情。”
黄裳这一句说得难得地诚恳,绿绮听了,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黄裳不清楚她这反应是原谅了她还是没原谅,等了等还是忍不住戳了戳绿绮,低声道,“你还在生气么?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啦!你要是真生气,再不然...再不然我以后有好吃的都分一半好啦!”
---
第63章 惊现
绿绮叹了口气,道,“没事,我不生气了。”
见黄裳面上又恢复了喜笑颜开的模样,绿绮不由又叹了口气,道,“眼下还是渺渺她的事情比较要紧。”
她这话一出,本来稍有些缓和的气氛便又凝重了下来。
而另一边,柳恕之二人也是一路向了东南寻去。
这东南方向过了飞红宫的阵法之后便有两条道。一条是去向深山老林,一条则是通向了官道。
而通向官道那条,路上还有些酒肆供旅人休憩,也还算是有些热闹。而冬秋性子冷淡,最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便是主动去了那荒山的一道。
临走之前,冬秋还给柳恕之留了通信的牌子,若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只消将那牌子掰碎,冬秋便能知晓。
冬秋这一举动,乃是想到了不知那人的修为,害怕柳恕之一人应付有些困难,故才将那牌子给了柳恕之一块以防意外。
柳恕之接过了那牌子,将那牌子放入了随身的储物袋之中。告别了冬秋便上了官道去搜寻了。
那官道周边无甚遮挡,柳恕之两三眼便把那周遭全都扫完了。这处也不像是能藏人的好去处,柳恕之很快便进了那些小酒肆里去搜寻。
前两个酒肆都是无甚酒客,柳恕之也是没什么发现。等到了第三个酒肆,还未进门,那酒肆里的酒香菜香还有那喧哗声便都能清楚地闻见听见了。
这酒肆里头几乎全是赤膊的汉子,这忽然来了个白衣长袍的公子哥儿,里面的汉子都是禁不住瞧了朝他望了两眼。
而那老板娘,自柳恕之进店起便一直盯着他瞧,此刻更是起身迎了上来,娇笑着招呼道,“这位公子,里边请!”
周围有几个汉子也跟着调笑道,“莫娘你这可是偏心!怎的我们来你不这么热情!”
那莫娘也是个大胆泼辣的,一面把柳恕之往里面请,一面还回头嗔笑道,“等哪天你们也像这位公子一般俏了!我对你们几个还要热情些!”
那几个酒客便都“哈哈”笑两声继续吃喝了。
柳恕之被莫娘拉拽着走了两步,复又停了下来歉意道,“姑娘,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