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一看,才发现竟是一串铃铛。
这铃铛实在是太过老旧了,上面锈迹斑斑,就连掉在了地上也是未曾发出一丁半点的声响。
想来是刚才她撞向花靥那会儿落下的。只不过花靥离开的时候走的急,竟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遗落了什么东西。
余渺渺上前拾起那串铃铛,细细端详了下,发现与自己手上那一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想来也应是差不多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了。
虽说想和铃铛破旧地很,可余渺渺总觉得这应该对花靥而言是个比较重要的物件——花靥向来喜欢好看的事物,若是能带着这么一个算得上丑旧的东西,那定然是对她而言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或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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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岁尽
此时花靥早就没了踪影,余渺渺手里持着那串铃铛,有些无措起来。
忽的想起花靥方才所去的方向,正好有着红钥的寝宫,想来花靥与飞红宫宫主有些交情,此刻应是有着极大的可能真去了红钥那处。
反正余渺渺也是闲来无事,便是持着那串铃铛一路摸索去了那红钥的寝宫。
她这一路摸去,大晚上的竟是撞见了好些个守夜的宫人。以往她在这飞红宫,虽说也是认识好些个丫鬟侍从,可大多都是一人看守了很大一片地方。而今天红钥的寝宫附近,却是密密麻麻挤满了宫人,脸上都是一片焦灼之色。
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红钥出了些什么大事!
余渺渺心中焦急,脚下步子也更着快了两分。可她才刚到红钥寝宫门口,便被一位宫人拦下了。
那宫人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余渺渺道,"我是绿绮姑娘的朋友。,来这里小住两日的。"
她好歹也是来了飞红宫有一段时日了,宫里的大多侍从侍女都认识她。可眼前这一位,却是个新人面孔,偏偏她身上也没个可证明身份的令牌,那人肯不肯信她便说不准了。
好在那人似乎是知道一些的,点了点头,又疑惑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若是想求见宫主的话,那还是请回吧。宫主她现在不便见客。"
余渺渺愣了愣,追问道,"你们宫主她......出了什么事吗?"
那人忽然抬眼看了一下余渺渺,才道,"能出什么事?不过是身子虚了些罢了。你可还有事?没事的话请先回去罢。"
被她这么一连催,余渺渺才是想起来此行的正事,连忙问道,"我此行前来...只是想问问,你刚才可有见过花靥姑娘?"
她话说完,才意识到,这宫人怕是也不认得花靥。正准备把花靥服饰容貌描绘一番,那人却是回答了。
"花姑娘?她与冬大人在一道。"
不知怎么,余渺渺竟然觉得在说到冬秋时,这人的语气要更为尊崇一些。
"是这样的,花姑娘她有样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想......"
话未说完,便被那人贸然打断了。
"这些小事便不要来打扰我们冬大人了。你等那花姑娘回来后再给她不是一样?"
这宫人说起话来颇有两分得理不饶人的味道,可细细想想这人的话也的确没错。余渺渺微一思索,也是不觉得那宫人建议有什么过错,便微微点头,想着先回去再说。
那宫人也是甚为满意,正要再说两句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个声音。
"你是帮花姑娘送东西的?"
那宫人吓了一跳,赶紧是回头瞧了瞧。余渺渺也趁此机会瞧了眼,原来是青衣。
那宫人也认出了青衣,浑身的气焰立马便是熄了一熄,恭敬道,"青衣姑娘。"
青衣微微颔首,继而又望着余渺渺,将刚才的问话又问了余渺渺一遍。
见余渺渺点头了,青衣便是直接道,"那你跟我来吧。"
那宫人惊讶道,"冬大人她现在......!!"
可青衣并未搭理她,直接是引着余渺渺进去了。
路上余渺渺有些不好意思道,"青衣姑娘......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青衣无所谓道,"这人新来的,不懂规矩。余姑娘你别在意就好。"顿了顿,青衣又道,"余姑娘你是花靥姑娘的朋友,也便是我的朋友。以后你若是遇上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好了。"
余渺渺有些尴尬道,"我与花姑娘她......算不得是朋友吧。"
青衣愣了愣,又从善如流道,"无事,你这次是帮花靥姑娘做事,想必也是和她关系不错的罢。"
"......"
余渺渺尴尬道,"我与花姑娘她的关系......可能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好......"
青衣:"......"
青衣勉强笑了笑,"那也......无事,我们先走。"
察觉出青衣的情绪莫名的有些低落,余渺渺也便是住了口不再多言了。
二人一路走到了红钥寝宫门口,青衣才是开口道,"余姑娘,你在此等候一下。我去请花靥姑娘出来。"
余渺渺疑惑道,"我不能同去吗?"
这非是余渺渺不识抬举,乃是往日她住在在飞红宫里时,也是去过几次红钥的寝宫,未有一次红钥是拦住了她不让她进去的。现在红钥寝宫外头突然间多了那么些人,又是忽然间不见客了,这实在是叫余渺渺有些担心了。
青衣解释道,"宫主她已经睡下了,还是不方便外人的进去的。有怠慢了余姑娘你的地方,可请你千万别往心里面去。"
说完她又是歉意地朝着余渺渺笑了笑,这才推门进去了。
听她如此说,余渺渺心里边不安的感觉更是深了一层——现在虽是晚间了,可若说到下榻入睡的时间,还是早了些的。红钥又是个精力旺盛的,睡得只会比常人晚些,哪里有比常人早的道理?
思来想去间,那门又一次的打开了。
花靥似是有些心事,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见了余渺渺也是颇有些不耐道,"你要给我什么?"
她说话间草草扫了余渺渺一圈,一眼便是望见了余渺渺手上那串铃铛。
花靥震惊道,"这缚妖绳你从哪里来的!"
余渺渺解释道,"是刚才你掉在路上的,我给你送过来了。"
花靥接过那串铃铛,仔细端详了下,见没有什么损伤,才松了口气。刚要开口道谢,忽然又记起来是余渺渺递给她的,也便有些尴尬起来。沉默了半晌,才是呐呐道了句,"多谢。"
她这边心念百转,那头余渺渺却是没有她想的这般多。想到一路来遇到的异状,又是忍不住问了问花靥红钥的状况。
她不问还好,一问花靥神情便又有些凝重了。
她道,"这事情与你无关,你还是少问问为好。"
她话刚说完,里面又传来个清冷的声音道,"无妨。反正也过不了几日了。"
说完,冬秋便是从里面走了出来,青衣跟在冬秋后面,一副恭敬的模样。
她出来后,便是反手轻轻合上了门,带着几人走去了隔壁的客房。
花靥似是有些不满,道,"你别这么说,不是已经过了二十五吗?"
冬秋淡淡道,"几百年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花靥便闭口不言了。余渺渺云里雾里听了一路,此刻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那个,红钥姑娘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冬秋道,"她大限已至罢了。"
听她语气,无甚悲伤不悲伤的,甚至是有些过于淡漠了。
这语气若是放在一个看病的大夫身上,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可冬秋平日里待红钥如何,只要不是瞎了的,都能看出来有多好。可到了这关头,冬秋却反而最是波澜不惊了。若不是余渺渺心知冬秋非是喜欢开玩笑之人,实在要当这一句只是冬秋欺骗与她的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