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转身过去取药膏和浸湿的巾帕回过身看景修还呆呆的站着,她又气又心疼,“别傻站着了,坐下吧。我先给你把血止住。以后不许拿自己赌气!”
景修这才反应过来,只是现在他反倒不好意思坐下了,“那个,钺儿,还是让敏州来吧。你也看到伤口了,我去主院包扎。”他说着就叫袁敏州进来。
沉钺这会儿真是看不懂他了,诓自己给他包扎,自己同意了他反倒反悔了。她正在那儿想不明白,一抬头屋里已经没了人影。
这边袁敏州只勉强给景修披上外袍,爷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不是好好的吗?这一天他听着两人的对话就觉得累,也不知爷又在折腾什么。
到了主院里屋,他正要给景修包扎,还没动作,景修就直接吩咐,“你只把药膏和纱布给我就出去吧。这儿用不着你了。”
“这,爷,您看不到,还是奴婢给您······”
他还没说完,景修就脸红脖子粗的吼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出去。”
袁敏州连连应是苦着脸退出来了,这是怎么了?
听到关门声,景修才彻底松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钺儿仅仅是碰了碰自己,自己的反应就这么大,真是丢死人了!
皇宫中这几天一直上演夫妻恩爱,父慈子孝的戏码。明维帝更是在朝堂上盛赞珒王宽宥忠孝,颇有自己的影子,更是将南廷水运督建交由他去监察。本来因着前些时日的传言有些摇摆不定的人这下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瞧瞧这超然的待遇,换作别的皇子还不知有没有命在。这水运督建是几个皇子争了几个月的工程,皇上此举算是彻底向所有人表明了八皇子的殊常地位。
消息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日前因着皇贵妃被禁足,八皇子非龙子的事对景铄前倨后恭的人如今是又后悔又害怕,景铄却是混不在意,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礼贤下士。
端王府琅贤阁内气氛有些低迷,景祯眉头深锁,走到如今这情形,看来这步棋算是废了。下坐的周弘真却有不同的看法,他站起身看了看站在景祯身侧一动不动的田其敬,“王爷,谋天下不在一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今乍看我们是一败涂地,这件事的影响远比王爷认为的深远的多,他日就是我们的契机。”
“哦,周先生如此乐观,如今父皇是处处给老八体面,本王这根刺不仅没扎在实处,反而让父皇越发看重老八,朝中观望者不在少数,长此以往,恐怕结果不言而喻。”景祯叹了口气说道。
“王爷差矣!表象岂能长久,陛下之所以给八皇子体面正是为了给自己体面,现今但凡陛下表现出一丝冷落迟疑都会让人怀疑八皇子并非龙子,无端让人猜测陛下被区区一个妇人愚弄,这些有损龙颜龙威的事才是陛下最不想看见的。而且陛下如今越是给八皇子长脸越说明陛下有多注重自己的脸面!”
“表象?现今?先生何意?”景祯闻言总算振作了精神。
“王爷也知盛极必衰的道理,世间万物阴阳平衡,宠爱也是毁灭,此乃表象;刺已经扎在心上,裂痕已生,只会越大越深,早晚崩碎,此乃现今。”
“先生所说都与时间有关,以先生慧眼,衰和崩碎的时间要多久?”
“王爷,这就看‘蚂蚁’的速度了。”
“蚂蚁?先生是说父皇心里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
“此其一,‘蚂蚁’包括陛下心中本就有的,还有以后再放进去的。”
“本王明白了,这次只是以此撬开裂痕,滋生父皇心中的‘蚂蚁’。至于以后,本王知道该如何做了。”
“殿下,自从萧启辉死后,皇上仅令副史王竹堂代行正史之职,迟迟不立新的龙策卫左长史,不知燕阁老那里如何看待此事。”
“这件事急不来,燕阁老的意思如今各方角力的人太多,也许父皇也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且行且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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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筹谋
那日景修忽然不让沉钺包扎,冲忙走了之后,沉钺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犯哪门子神经,不过也好,她自己还害怕弄不好再伤着他,敏州动手她更放心。到了晚间,袁敏州过来说景修睡着了,让冯吉辛好好伺候她用饭,沉钺也觉得这一天太过折腾,神疲力竭的睡着了也正常就没在意。
连着几日从宫里传出的消息都不太好,皇上笑称老八像极了年轻的自己,既聪慧又上进,之后皇上更是将南廷水运督建的美差交给了八皇子。沉钺这几日忙着准备景修的寿礼,也没太在意,毕竟从以往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来看,如此荣宠也说的过去。
看景修也没有表现出伤感,她很是欣慰,就应该这样,对付皇贵妃和八皇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况且目前的情况更好,这样三皇子的精力也更多的放在八皇子身上,对景修对五皇子都是有利的。
沉钺坐在窗边写写画画,景修跟先前一样坐在对面靠墙的榻上,“钺儿,你歇会儿吧,其实我不需要你做这些的。有你在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沉钺笑了笑,“口是心非!我要是没有任何表示,某人还不知怎么伤心呢。”
景修无奈扶了扶额,“我承认你说的对,不过你也忙了这么长时间了,过来陪我说说话吧。”他说着拍了拍身侧的榻板。
沉钺也有些事想问他就顺势坐了过去,“殿下想说什么?”
“钺儿想知道什么?我言而有信,但愿你还记得我的条件。”说完想起那日又有些不自在。
沉钺本没有在意,可她无意中侧过脸竟然看到他脸色通红,连耳根都红通通的,“你生病了!是不是发烧?”她说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景修窘的不行,可又怎能表现出来,“没有生病,是敏州给我穿的太厚了,今天又太热。”
“那就好,你也是的,在这儿坐了这么长时间,热也不说一声,让敏州给你换件衣服。”沉钺看一会儿功夫他脑门上竟然渗出了汗就埋怨道。
景修心内鄙夷自己,往常都是冷面镇静,到了钺儿跟前偏偏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袁敏州却是看出了点门道,爷的衣服就是这时节穿的,哪里厚?自己拿过来给他换的不都是一类衣服,不同款式罢了,也不知爷是个什么情况,总不至于眼睛失明,感觉也不行了吧?
在里间换好衣服的景修出来总算把那股窘意压下去了,他仍旧被敏州扶到榻上坐着,沉钺端了盏茶给他喝,“喝点吧,温度正合适。”
景修随意地喝了,“钺儿,你歇会,刚问你,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一切,你的所有的一切。”沉钺放好茶杯回来坐在他身边说道。
“你这就太笼统了,叫我如何说。”景修闻言失笑,纵然前路茫茫,他心里也是开心的,为了钺儿,绝不允许失败!
“那就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好了,还有以后每次有任何动作都要跟我说,我也帮你参详一下。”
“都随你,我下一步准备在庆生那天跟老五再来个决裂,之后就是投奔老三了。”景修淡淡地说道。
“具体如何呢?我也有个想法,殿下先说说你的。”沉钺点了点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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