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有告诉我。”想起阿七那晚一袭潋滟的红衣,凤凰的脸颊有些发烫,那女人,穿红衣还是很好看的。
“那她是不是还让你收集药材?”
凤凰眼光一扫,似寒凉的秋日,“父王,你是怎么知道的?”微微上扬的尾音证明着他此时的情绪不是很好。
“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凤王了然,“难怪她那样的一个女子肯带着你去游山玩水。”真相之后,凤王有些担心自己的孩子要注孤生了。
“七无姑娘当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骗子!”
凤王毫不吝啬的赞赏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看了眼窗口边探进的花骨朵,凤王有些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她是走火入魔没错,可是她的大限将至你知道吗?”没有去看自家儿子突然垮下来阴婺的脸蛋,“而且即使她不帮你,也没有太多的日子。从小坏了身子,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至阴至寒的功夫,还有一手绝顶的巫蛊之术,这样的人要是长命百岁,岂不是祸乱江山?”
言下之意很清楚,这姑娘的确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而且也算是她自己作的。
“一个月前!看来她在一个月前就决定在最后的日子里救你一命,所以,这般赶着出去一趟。这女子的心思向来九曲回环,而七无姑娘还是个中楚翘,加上她有意隐瞒,真真假假,看不透自是正常。”
许久,凤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王,她在哪里?”这女人,以为他会感激她么!
一!点!都!没!有!
“母妃的饭菜怎么还不回来?”凤凰笑笑,嘴角勾起一道诱人的弧度,狐眼一眯,凉薄略带刻薄的声音响起,“父王,其实你不知道吧!这个女人便是江湖上风声鹤唳的红衣娘子,那双手也不知抹了多少人的脖子。而且,我早就从明清大师的口中套出话来,对于可以救我一命的人,还有什么比让她欢喜上我心甘情愿救我更好的方法吗!”
“从一开始,就设局诱她入套,也不枉我收敛脾气迁就着那恶心的女人。”搓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现在,得偿所愿,那个女人反正都要走上黄泉路,在此之前,废物利用,不是很好么!”
凤凰一声讥笑,“呵!还好她死的早,不然,凭她染指了我的清白,等我身体好了之后,你以为……我会放!过!她!么!”
毫不掩饰的阴狠毒辣,也难以想象如此一张脸上竟会如此阴狠扭曲带着厌弃的表情,比往日里头胡作非为的凤小王爷更甚。
凤王看着儿子好像淬了□□一样丑陋不堪的面容,“这样想,也好!”出门之际又补了一句,“那个姑娘的尸体也不知道在哪儿,你不必挂怀,没必要再去鞭尸,大男人气量好歹大一点。还有,在你母妃面前,收起你丑陋的嘴脸,我怕她晚上做噩梦!”
凤凰:“……”
元和十四年十一月中旬开始,帝都百姓达官贵人们的噩梦又开始了,凤小王爷整天带着他的小跟班东边撒一把毒粉,西边打断别人的狗腿,弄的京城鸡飞狗跳。
有某位正直的大人递了折子,皇帝一看,大怒,命人提溜了凤凰,可是凤凰一声金莲红衣不可方物进来了,只道了句,“皇伯伯,我前几日被一个刺客刺伤了,在床上养了好久,如今,这刺客好像就被人窝藏在帝都里头,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皇帝翻了一个白眼,“……”
凤凰的脸上染上丝丝邪气,大摇大摆走了。
“皇上,小王爷是不是太放肆了!”贴身近侍小声说。
皇上从案桌底下掏出一大把的东西递给近侍,“你看看吧!”近侍从小跟他一块长大,没有什么不信任的。
近侍看完后手一抖,想起凤小王爷嚣张离去的背影,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
“来,拟旨,凤小王爷纨绔不化,特敕其去雪城好好改造!”突如其来的旨意令人措手不及,只有接到圣旨的凤凰唇角一勾。
带着从禁闭屋子里头放出来的绿衣卫朝着雪城浩浩荡荡而去。
帝都一片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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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头发
马车在官道上疾驶,扬起一片尘土,马儿的尾巴高高甩起。
“快点!”风扬起马车前头的帘子,光影之间,看到一片红色的衣角。
“爷,马已经差不多要到极限了,再快下去,恐怕——”车夫隐下下半句话,情况很清楚,你人不累马还累。
人好歹还吃肉喝酒,青菜萝卜,缺啥补啥,可是人家马一心吃的只有草,所以,咱们差不多就好,别太过分了!
“嗯!到前面的驿站休息吧。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雪城了,那里的雪,还可以值得一看!”里头的人传出的声音如同一抔高山白雪,簌簌风雪下,是那经年不化的冰冷,将一腔魅惑深深掩埋。
马车在驿站处停下,十五的日子,月亮倒是圆满的挂在天际,将这一路途照的清亮。
驿站前早有人在等待,然车夫下车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道了一声,“留下一个人带路即可,不可宣扬。”
“是!”帝都来的大爷,能不好好伺候么!况且这人的身份那可是贵不可言,
那乔装打扮的车夫正是绿叶,从马车的边上拿出一把脚蹬,绿叶掀开帘子,“爷,到了,可以下来了!”
一只雪白的手探上车门,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如海面上的浮冰碎雪,好似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偏偏却带着一丝坚毅。接着便是一身极其耀眼的正红长袍斗篷,紧紧盖着那人的面容,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以及那抹绯红色似嗪了三春艳色的唇瓣。隐隐约约之间可见缕缕银白自那斗篷处飘出。
那红色的下摆逶地而过,头低垂的人余光可以看到那绣着金莲锦靴的鞋尖,随着那走路的幅度,悄然绽放。
这人真是好生奇怪!明明不想露脸,却又穿的极其张扬。
驿站最好的一间房被空了出来,从几天前接到消息开始,驿馆的人就在大力清洁,里头的花草虽不名贵,那也是采撷最新鲜最饱满的时令鲜花,在这偏僻的地方,能有如此雅致的布置,实属难得。
几个黑衣打扮的人紧跟着红衣斗篷之人,等那人进了屋子后,一队人在周围检查了一番之后,跟先到的人做了交接之后,方站在各自的岗位守夜。
原那马车到达之前便有一队人马先到,马车之后,也有人马跟着,然这还是明面上的,实际上那暗中隐藏的人,又有谁知道呢!
进了门之后,绿叶解开爷那件厚重比姑娘嫁衣还红的斗篷挂在墙上,“爷,屏风后即可沐浴,爷可是先要沐浴?”
“嗯!”那人神色淡淡,高雅的转过身去,留给绿叶一个孤高绝傲的背影。
静静坐在浴桶里,热气升腾,一头银白的发丝浮在水面上,似自水中开出的一朵白莲。狭长的狐眸静静的闭着,那张平时妖娆的面容此时却清冷的不似真人,倒像是从九重天下来历劫的仙人。
绿叶在外头张罗着晚饭,自从爷醒来后,能吃能喝,能作会蹦,那狐眼一斜总是有人要遭殃,仅仅三天的时间,就让帝都里头的蛇虫鼠蚁都安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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