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宁福傅甲二人各怀心思,那厢宁善傅京却是蜜里调油。傅京前两日刚得了宁谦的消息,圣上有心要立赵安伦为储君,私下里已将这个消息偷偷透露给宁谦,寻摸着找一个合适的日子,让人在朝堂上将这件事提上一提。
宁善坐在一旁为傅京剥栗子,“宁家郊外的庄子上近来新炒了栗子,不光给各府都送了,连带着宫里的娘娘们都送了一些。我专门寻了庄子上的管事多要了一些,要不明儿让厨房做些栗子粥来吃,补气益肾,你吃来最好。”
傅京有一搭没一搭的凑到宁善身旁来吃栗子,“说起补肾,你倒是要给那两个送去些。近来傅甲的脸色倒是灰暗的很,想来是你家宁福折腾的狠了罢?”
“我瞧着宁福也是恹恹的,还以为他们俩又吵嘴了。去问,他们又都不说。真不知道这个当主子,还得操心着身边人的□□。不晓得,还以为咱们是保媒拉纤的。”说罢,宁善将栗子塞到傅京的手里。
傅京笑道,“倒不如,将你家宁福远远打发了,保不定没多久,就得巴巴地跑回来。那时,定是会看清了内心,安安生生的跟在傅甲身边。”宁善瞪了一眼傅京,“怎么不把你家傅甲远远打发了?宁福我用的顺手的很,我可舍不得让他离开。”
二人相对坐着,一个看书,一个剥栗子。正午的阳光正正好照耀着二人的面颊,一个沉稳如山,一个灵动似水。山安静内敛,水意动环绕,恰似这一双人儿。
——
宁谦不多时便写成了一份清样,只等再琢磨下词句,便遣人送进宫去。赵安诺换下了宫装,一身常服别有女儿家的娇态。
“夫君明日下了朝可有空闲?听闻京中一家道观中有一道人,推演之术十分厉害,往日里在宫中一直不得见,难得出了宫,夫君可愿意陪我去见识一番?”
宁谦放下手里的事情,“你说得可是往日钦天监的无方道长?我倒是略有耳闻,只是近日听闻他回了家乡,不在京中。”
“唉,想不到竟无缘得见了。”赵安诺面有憾色,“原本还想着若是能去道观中一游,还能拉你一同去逛逛集市。”
宁谦含笑拉起赵安诺的手,“我记得这几日护国寺周围有庙会,不若到了那日,我带你去看庙会。据说护国寺立也有得道高僧。‘佛道本是一家’,护国寺也是一样的。”
“当真?我记得与你一同看庙会,还是小时候的事。”赵安诺眉里眼里都是笑意,“你还买了一串红果给我,可惜那时候人太多,红果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我还哭得伤心。”
这么久远的事,宁谦都记得不甚清楚。见赵安诺眉飞色舞的讲小时候第一次逛庙会的情形,宁谦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跟在他身后,可怜巴巴喊“宁谦哥哥”的小姑娘,见到路上有乞讨的老者,翻遍了口袋,只得将一块蒸糕放到发污的破碗中的小姑娘。
“安诺,咱们去许愿要一个女儿罢?像你一样,我一定好生疼爱她。”
赵安诺面颊飞上可疑的红晕,心里却是甜丝丝的,“若是男孩呢?”宁谦牵着赵安诺的手,“男孩,就送他去学艺,就算是行走江湖,也不叫他再踏入这个朝堂半步,只管每日快意江湖,做个赫赫有名的大侠。咱们就再生个女儿,好好地为她择一门好婚事,有娘家疼着,婆家爱着,定要她做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终于得了空闲过来更文啦~
我很激动,我知道你们没有很激动……
☆、第一百四十五章 捉拿归案
乾元殿静悄悄的,就连来往的宫人行至殿外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唯恐惊到了殿中的人,惹来杀身之祸。
宁谦与赵安伦跪在殿中,圣上手中握着一封信函,神情肃穆。
“我只道赵安锡手中仅凭这他府中亲兵那些人马,成不了多大的气候。你们也一直向朕保证,定会将那个逆子押解回京。可现在呢?为什么会让他们出了中原,跑到了突厥去?”
赵安伦偷偷看了一眼宁谦,二人短暂的眼神交流了一番。
“回圣上,赵安锡手下不仅有府中亲兵,还有一支他私养的死士。”赵安伦回道,“儿臣也曾多次派兵前去捉拿,或是半路堵截,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后来据回来回话的人说,赵安锡手下的人一旦被抓,便会服毒自尽,儿臣才判定,赵安锡手下有死士。”
圣上手中的密信正是守卫阳关的将领段西风送来的,上面言说在阳关附近看到了赵安锡带兵在阳关一带驻扎。圣上收到密信便立即召了宁谦与赵安伦二人入宫。
凭着与纳剌英卫的关系,宁谦并不担心赵安锡在突厥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圣上面前,他却不能明说。此时圣上正是疑心多虑的时候,他不能说,以后更不能说。
圣上冷哼一声,“难不成宫中的十万御林军并上禁军,还敌不过区区几个死士?”
赵安伦想到宁谦手下的“名剑庄”,朝中重臣都能手握武林盟主之位,更何况训练出一支不惧宫中禁军的死士。“圣上坐镇宫中,儿臣不能置圣上与各位娘娘的安危于不顾。”
圣上因着这句话,面色稍有和缓。“行了,都起来吧。”赵安伦与宁谦毕恭毕敬的站起,退至一边。
“十三,你拿着朕的手谕去骠骑营,调动骠骑营的军马前往阳关将那逆子捉拿回来。”骠骑营是驻扎在京郊外的一支铁军,隶属于方老将军手下,一切调度都需经过圣上的手谕与方老将军的虎符才可。
赵安伦领命。宁谦只管袖手旁观,他要做的向来都不在明面上。
赵安诺也进了宫,却只是在灵霄宫内等待宁谦,并没有惊动圣上与皇后张氏。宁谦自乾元殿出来,赵安伦面带笑意,“原本还想着邀你去府里喝一杯,怕是不能了。”
“办差要紧。安诺还在灵霄宫等我,就不随着王爷出宫了。”宁谦从袖间掏出一方令牌,“此去怕是少不得要遭遇赵安锡的死士顽强抵抗,王爷自去名剑庄持此令牌,便有人可保王爷一行无忧。”
赵安伦瞧着令牌乃是青铜所铸,纹饰古朴,“名剑令?”
“正是。若是王爷此行顺利,将赵安锡捉拿归案,不如顺带着也查一查赵安谟的行踪,将她们兄弟二人一并捉了,兴许圣上见此大功,直接下旨赐了东宫,也为未可知。”
宁谦这话虽是玩笑,却也一直是赵安伦的心头大患。他们二人一日不除,他距储君之位就一日无果。
“若是能有他们的消息就再好不过,京中之事还靠你多多筹谋。”赵安伦叹了口气,“行了,既然你不与我同去,我这就要走了。若是方便,顺道去一趟王府,叫王妃不要挂念。”
宁谦点点头,“王爷一切保重。”二人略一抱拳,在乾元殿外别过。
赵安诺遣了宫人将灵霄宫后面的一株柿树上的柿子悉数摘了。因着“柿”与“逝”同音,太不吉利,宫中便定了规矩,是不许种植柿树的。还是赵安诺偷偷买通了内务府的总管凤庆,拣了个偏僻的地方,偷偷栽种了一棵。上面的甜柿冻了一整个冬天,又硬又红,赵安诺在树下瞧着,见到宫人扔下来一个甜柿,便着急上前捡了,在衣袖上擦了擦张口便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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