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翩翩收拾妥当端了酒进来,良九笑道,“二哥倒是与柳妹妹想到一处去了。”
今夜的柳翩翩打扮的格外光彩照人,头发梳的纹丝不乱,还上了些茉莉头油,闻起来清香怡人。
“柳小姐有礼了。”二人相互见了礼,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良九赶忙拉着柳翩翩入座,“柳妹妹快坐,有话咱们慢慢说。”
宁俭脸色有些讪讪。宁庆给每人倒了酒水,便带着宁安等人下去了。
“知道妹妹要回府,就有不少帖子递到了府上。我叫人到时送过来,你们拣着重要的过去坐坐,九妹妹多带柳小姐见见人才是。”宁俭举起酒杯。酒杯是琉璃制的,琥珀色的一壶春盛在琉璃杯里,加上烛火的照耀,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良九瞥了一眼柳翩翩,“那是自然,柳妹妹日后也是要出去应付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家眷,我自是要悉心教授的。”
柳翩翩低下了头。良九这句话说的已经相当清楚了,端看的宁俭是个什么意思了。
“今日正巧与四弟说起,待到牧原从泸州回来,四弟便要往上递折子,请圣上给牧原封官了。”宁俭话锋一转,说起柳牧原。良九知道夫君要入主太医院,自然是喜不自胜,而柳翩翩半是欢喜半是忧虑,喜的是哥哥要去做官,忧的是宁俭果然转了话锋,让柳翩翩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力感顿生。
每每良九提起话头,将话题引到宁俭与柳翩翩身上,宁俭总是四两拨千斤的岔开话题,或是轻轻巧巧的带过。一整晚都是如此,让良九颇有些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捱到了饭毕,宁俭起身告辞,带着宁庆就要走。柳翩翩一双美目跟着宁俭流转,良九摇了摇她,柳翩翩咬咬牙。
“二爷留步。”宁俭还未出良九院子,宁庆识趣的退了出去。
“柳小姐有事?”院子里原本来回走动的下人都失了踪影,只余宁俭与柳翩翩二人。
柳翩翩踌躇半晌,“翩翩愿自荐枕席,只求能伺候二爷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当媒人也是心累~心疼小九妹。
☆、第三十九章 云雾山上
柳翩翩说的掷地有声,去看宁俭时,只见他脸色晦涩难明。
“二爷,您,您倒是说句话啊。”空气一时凝滞,柳翩翩不由慌乱。
宁俭叹了一声,“柳小姐,你怕是喝醉了。”
良九站在门后偷听二人讲话,此时也不由位柳翩翩捏了把汗。
“不,我现在清醒的很。翩翩自一见二爷之后,就倾心于二爷。现在无论二爷说什么,翩翩都跟定二爷!”良九暗暗咋舌,这个柳翩翩估摸着真的是酒壮了胆子,什么话都敢说了,当初这句话她可没有教过她。
柳翩翩借着酒劲儿,一股脑儿的把心里话全往外兜,颇有点不管不顾的架势。宁俭无奈,“柳小姐,今晚的话我便当没听见。你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休息。”
宁俭不想多做纠缠,转身欲走,被柳翩翩从背后一把抱住。
“二爷,您当真要如此狠心?”
——
柳牧原刚回到庐州云雾山时,赶巧儿云雾老人到后山采药去了,只余下一位年轻公子在屋中休养,躺着动弹不得。
“赵公子,身子可有好些?”那位年轻公子约莫着二十出头的样子,原本俊俏的脸上有不少刮擦的伤痕,料想也是受了不少苦才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托神医的福,已经好了不少。”赵公子想要起身,挣扎半晌出了一身汗,也不曾挪动半分。柳牧原按住他,无奈道,“赵公子还是省些力气,莫要乱动了罢。”
柳牧原只知眼前这位姓赵,其余的并不知晓。第一次在山上见到他时,他满身的伤痕,躺在那里不省人事。师父足足救治了他三天三夜才堪堪吊住他的命,只等他醒来再想其他办法为他养伤。
“赵公子是如何受的伤,可都还记得?”柳牧原试探的问,想从他口中探知些关于他的身份消息。
哪知赵公子只是冲他笑笑,“我也曾问过神医,神医说我的伤全是从山上摔下形成的,可惜,摔到了脑袋,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柳牧原心中暗暗失望,“赵公子莫要担心,我师父医术厉害的很,修养些时日都会记起来的。”
“哎呀,可是小原回来了!”说话间,一位矮胖的老头从屋外跑进来,带起了不少灰尘在屋中飞扬。
柳牧原慌忙给老头行礼,“牧原给师父请安。”
原来这个老头就是江湖人称“鬼手神医”的云雾老人。都说云雾老人脾气怪诞,虽有一手好医术,但并不是人人都可求医问药,据传他还有规矩“三不医”流传于世:大奸大恶之人不医,面貌丑陋之人不医,送钱送礼之人不医。
要说第一个与第三个规矩世人都还能理解,觉得高人就是有风骨。可是,面貌丑陋的人为何不医?长相是爹娘给的,这能怨得了谁!
“因为病人太丑,会影响我救治病人时的心情。”云雾老人振振有词的说。
“免礼免礼。”云雾老人蹭到柳牧原身边,不住地往他身后瞧,“我那乖乖女徒弟呢?”
“自京城到庐州路途遥远,带着女眷不利行动,便将她留在了京城。”
云雾老人撅嘴,“那你来干嘛,不开心!”
柳牧原无奈道,“师父,上次给您说的那位需要施术的公子,人家可是一直等着您呢。”
云雾老人一拍掌,“对啊,我前些日子还给你写信了!”
柳牧原松了口气,云雾老人拉着柳牧原便走,“那咱们现在就动身!”
“师父,赵公子还在这里!”柳牧原吃了一惊。赵公子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云雾老人。
“那又怎样,反正他的伤都帮他治好了,好好养着就成。况且他身边多的是人照顾他,何须咱们费心,快走快走!”这回轮到柳牧原不解了,“师父,这山上哪里有旁人?”
云雾老人一副很铁不成钢的表情,“为师说有就有,你到底走不走?”
柳牧原呆呆点头,“走,走。”
——
师徒二人前脚刚下山离开,后脚就有人翩然跃上了山。几个纵跃间,便站在了山上的小屋前。
原本躺着的赵公子睁开了眼,慢慢坐起。
“十三公子,属下奉命来接十三公子回京。”来人对着屋门行礼,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进来罢。”赵公子从手边拿过亵衣与外袍穿上,隐隐间,还能看见渗血的绷带。
来人进了屋,在屋中间跪下,头也不抬。
刚刚还一副虚弱不堪的病秧子样儿,现在就能从容不迫的在屋中来回走动。若是这副样子让柳牧原看见了,定会感叹一番,“师父果然出手不凡啊!”而不是怀疑为什么刚刚在他面前装虚弱。
“你奉谁的命,看你跟着本王很久了。”
原来,这位赵公子竟是当今圣上的第十三子,封号为固的十三王爷,赵安伦。
“回十三公子,是宁丞相派属下保护十三公子。”赵安伦收拾妥当,“宁相爷倒是下的一手好棋,一边在七哥那里做鹰犬,一边又在本王这里讨赏,就是不知圣上可是拿他当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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