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诺听后更是恼火,“她坤安宫的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填房生的又与圣上做了填房罢了,哪里当的起‘皇后’二字!”
此话一出,宫人更是惶恐,“公主万不可轻言!若是叫有心人听去,可是杀了头的大罪!”
赵安诺冷笑道,“你们怕她,我可是不怕的。别说是要杀头,就是连我宫中的丫头,她想治罪,都要问过我肯是不肯!”
宫人只恨自己为何长这一双耳朵。
宁府上下为迎娶永安公主而忙碌时,圣上又赐下了恩典,在宁府的近旁兴建一处“公主府”,公主以后便由公主府出嫁。
圣旨降下,宁家又是一阵欣喜,圣上对公主的赏赐越多,便说明圣上越重视二人的婚事。
皇后张氏得了圣上赐下公主府的消息,不禁气从中来。
“宣氏那个贱人,自己死了,现在又教出一个好女儿来与本宫作对!我永庆出嫁时,圣上不过是赐了些金银珠宝,还是嫁去那个苦寒的高丽,做个王妃。现在永安不过是嫁去宁家,还兴师动众的兴建公主府。圣上好偏的心眼儿!”
皇后身边的女官呈上了手炉,“娘娘莫气。奴婢自那些小婢子处得了消息,据说永安公主能嫁给相爷大人,不过是出卖了宣氏和晋王。”
张氏听出些门道来,“说仔细些!”
女官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与皇后听。而礼部早已得了消息,与工部比照着往常公主府的规格,选了黄道吉日,准备破土动工。
公主府成之日,便是永安公主与丞相的大婚之时。所以宁府的人日日往公主府跑,以确认何时能迎公主进门。
——
宁俭的身子将养数日,早就恢复如初。云雾老人最后诊了一次脉,确认已完好无误。柳牧原多次请求师父留下,都换来云雾老人的拒绝。最后,干脆悄无声息的趁着夜黑溜了出去,云游四方。
柳牧原叹了一声。多日不回牧原堂,现在宁俭恢复,他们也该告辞回家了。
宁谦在柳牧原临走时,特意留柳牧原多说了会子话。原来宁谦前些日子便与圣上说了柳牧原入太医院的事,圣上竟还记得这个泸州神医。二话不说便批了奏请,只说尽快安排柳神医入宫。如今太医院人才凋零,能有柳神医这般的圣手入宫,太医院振兴指日可待!
柳牧原得了消息,宁谦与他商量了入宫的日子,不日等到宁谦上朝的日子,便带着柳牧原一同去。
这下,柳牧原只得在宁府继续住下。
柳牧原走脱不得,柳翩翩自然喜不自禁。
良九见柳翩翩日日喜上眉梢的模样,便与柳牧原商议着,该是给二人定下了。
将这一想法说与宁俭,宁俭便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宁善,“他现在管家颇有模有样,多让他经些事,历练历练才好。”
宁善骤然又得了差事,不禁苦恼,“本来对于管家一事,平威就颇有微词,嫌我冷落他许久。如今再应承下这差事,那我岂不是要和他日日吃素做和尚去!”
宁俭笑道,“都说能者多劳,你以前还抱怨我待你不公,如今对你委以重任,你怎的就晓得推辞了?”
“二哥既已身子好的差不多,也该收回管家权才是。”宁善狗腿的上前,“弟弟到底是道行尚浅,光是商行一事便费尽了心力,二哥您就尽早回来,别为难弟弟了!”
宁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笑笑。
“虽说近来宁家喜事不断,但如今朝野上看风向,怕是要起战事。事要办,切记不可太过,让人拿住错处,可就不好了。”
宁善苦着脸应下,满心都是该如何向傅京交代,怕是今晚不能回傅府睡了。
——
傅甲傍晚来宁府催了多次,宁善均已有事尚未结束为由回绝了傅甲。傅京干脆自己登门,亲自来请宁善。
“宁六爷好大的架子,安歇都要人三催四请吗?”宁善缩了缩脖子,笑道,“平威……”
傅京见账房里油灯昏暗,春日夜里依旧寒风料峭,却连个炭盆都没有。去摸宁善的手,却是冰凉一片。不禁怒从中来,“你作何这样作践自己,夜里这么冷,怎么连个炭盆都不晓得烧一个?若是冻坏了,谁跟着跑前跑后的伺候!”
宁善见傅京黑了脸,却没想到他竟也有这样“抱怨”的时候,不禁笑道,“心疼了?”
傅京拉着宁善便走,“你好歹也是傅府的主子,自己府里的事都不管,娘家的事管的倒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添了个小外甥女~啦啦~
☆、第六十一章 棋局
皇后张氏今日好生打扮了,先是开了坤安宫的宫门,接受了百妃的朝拜,待到百妃散尽,便由身边的女官侍候着往乾元殿走。
圣上开了朝,早前儿便去了前殿听政去了,现在乾元殿里就剩下几个洒扫的宫人正在归置收拾。
“娘娘万安。”宫人们忙不迭的下跪请安,皇后却连瞧也不瞧,只问品阶最高的宫人,“圣上何时下朝?”
那宫人在乾元殿伺候的时日尚短,第一次得见皇后仪容,哆哆嗦嗦的行了大礼,“回娘娘,往常圣上都是巳时一刻下朝,今儿怕是要晚些。”
皇后张氏思忖片刻,想是突厥之事着实棘手。这几日听凤庆说圣上夜间睡不安稳,多半是为了此事烦心罢?
突然想起前日有命妇入宫陪伴凤驾时,提过固王回了京,若是个堪用的,怕就是他带兵了。
固王?皇后张氏对这个王爷没有半点印象,遂询问身边的女官。
“据奴婢所知,不过是宣氏身边的宫人,蒙圣上恩宠生了一个儿子。却是不得宠的,早早的就打发出了宫,怕是第一次回京呢!
皇后张氏膝下只有一女,早早嫁去了高丽,若是她能有个皇子……
张氏想,若她有个皇子,哪里就能让宣氏比了下去,连永安那个小丫头都敢骑在她头上!
“去打听打听,那个固王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若是堪用,就让他来坤安宫一趟。”
女官躬身应了。
——
赵安伦也得了宁谦欲娶赵安诺为妻的消息。
夜里,他秘密来宁府寻宁谦,二人坐在院中饮茶。
“赵安诺?”赵安伦觉得熟悉的很。他的其他兄弟姐妹一概不熟,倒是这个赵安诺,他貌似见过。
宁谦笑道,“怎么,你认识她?”
“宣氏的女儿,怎得不知。”赵安伦将茶杯中的浮梗撇去,“只见过一面,那时还是个小丫头。”
“若是不出所料,这几日便要有各方对你示好了。”
“你就笃定圣上会许我带兵去突厥?”赵安伦之前去面见圣上,宁谦特意嘱咐他提一提丰城之战。果不其然,圣上当时的面色起了变化,却是教人捉摸不透。
宁谦提起泥炉上的茶壶,为自己添了新茶。
“圣上如今身边再无可用棋子,你此时回京,正是让他觉得手里的棋子并无用尽。更何况,突厥是他现在的心腹大患,你又亲身参战过丰城之围,恐怕他就是对你有再大的戒心,也会在退敌后打压你。现在,他只会想着如何笼络你,或是牵制你。”
赵安伦轻笑,“若是我母妃尚在,那他轻易便可拿捏我。现在京中我无亲无故,他又如何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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